“嗯……”

  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声音，被特奥多罗的声音掩盖住。

  “就算不给我一个亲亲，也该送我回去吧～我现在感觉…嗯？！”

  特奥多罗等了一会后已经自觉给自己换个福利，结果他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不是听到对方同意了？

  特奥多罗不敢置信的抬头，还未诉说自己的惊讶，就被对方扣住后脑勺，将他的脑袋带向自己。

  布鲁斯的主动让特奥多罗一时间愣在那里，被引导着一点点配合着，在分开时还觉有些恍惚。

  “谢谢……”

  也许是经历过无能为力的绝望，布鲁斯才更加清晰的认识到，特奥多罗对于他而言有多重要。

  在他都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的出现要比所有的情话更让人动容。

  “所以…我们现在？”

  今天的布鲁斯主动的让特奥多罗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是亲吻过后，重新冷静下来的布鲁斯拒绝了和他关系更进一步的请求。

  “我们是搭档。”

  在极端情况下情绪上头的反应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可当他奔向自己的那一刻，理智似乎出逃了片刻。

  “会接吻的搭档？”

  特奥多罗有些不太服气，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刚刚接吻的证据。

  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特奥多罗是在追求对方，不是自荐枕席，他做了那么多，就不信对方就真的只把他当成搭档。

  “…嗯，我们…只能是搭档。”

  面对特奥多罗的质问，布鲁斯罕见的犹豫了，可是那些话他还是说了出来。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告诉过对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们的关系永远也不可能更进一步。

  就算加上现在相处的两年里，他的想法也未曾改变，不是只把他当搭档，而是他们只能是搭档。

  “小英雄你还真是……连骗都不准备骗一下我吗？你这样会让我感觉，我对你来说，一文不值……”

  特奥多罗显然也听出来了，一时间有些泄气，强压下心底的情绪，靠在对方身上妥协般的开口，任由疲惫感侵袭全身。

  “搭档就搭档吧，至少…我还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靠近你的理由……”

  特奥多罗很少会熬夜，通宵更是没有过，他要保证大脑随时处于清醒状态，所以从小到大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作息规律。

  昨天是他第一次通宵，大脑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状态，他怕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导致小英雄陷入危险，怕因为一个粗心，让对方一辈子陷入自责中，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因为对小英雄交付了全部的信任，所以他毫无顾虑的闭上眼，让自己完全依靠在对方身上安心陷入睡眠。

  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下滑，布鲁斯轻轻将他托住，凝视着对方疲惫的面孔，沉默了一会后，将对方送了回去。

  因为有钥匙，所以他可以很轻易的打开特奥多罗家的门，将特奥多罗放回到房间后，布鲁斯在客厅站住。

  从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茶几上那一打摆放的凌乱的纸张，上面有些地方画着叉，有些地方画着圆圈。

  随手拿起一张，上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足够布鲁斯忙活上半天的，而这些只是众多纸张的其中之一。

  而且还是最随意的摆放在茶几，若是那些被规整好的情报呢？里面是否隐藏着足够整顿哥谭的情报呢？

  看着自己手心中的钥匙，布鲁斯无法想象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就这么轻易的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的？

  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交给别人？

  爱……

  奇怪的存在。

  布鲁斯将东西归位后就离开了，除了一开始看的那些东西，因为本身的记忆力记住了大半，剩下的什么都没动。

  他没有去书架处，自然也没有看到一个画着黑色小人的书签。

  只要他将那个拉动，特奥多罗所有的东西都将毫无保留的展示给他。

  等特奥多罗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四点，外面天色还未完全亮起，他就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单洗漱一番后下楼看到家里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就知道，小英雄没有打开那里，无奈的笑了笑后，给贝利喂了食物就在思考如何打发时间。

  这个点他应该是看不到小英雄的，所以还是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找点开心的事情干吧。

  小英雄比他想的还要固执，看来他们的关系至少在明面上就只能维持在搭档上。

  会接吻的搭档……

  特奥多罗突然有些泄气。

  但是他也很快自己安慰好自己，表面上是搭档又怎么样，只要他不挑明，那是什么关系还是自己认为的算。

  爱人的执着他愿意为之妥协，可他还是想要知道对方的名字。

  总不能他们干着情侣会干的事情，当着名义上的搭档，实际上却是一个连彼此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普通关系吧？

  真是这样的话，特奥多罗会郁闷死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奥多罗可以妥协，可名字…特奥多罗不愿意一辈子只能叫那些看似暧昧，实际上只是苦中作乐的昵称。

  他可以为小英雄付出一切，可以乖乖听他的话约束自己，可以放弃一直以来的立场，去帮助对方。

  唯有这个，他不想退让。

  哥谭这个地方，机遇和意外总是不期而遇的，也许有些人第二天就再也见不着了，他不想到最后连呼唤对方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哪怕是随便编造一个骗他也好……

  他不会介意的。

  他不怕欺骗，他只怕连被欺骗的资格都没有。

  随着那次事件的平息，奥斯瓦尔德撤下了专门针对布鲁斯的小队，只要不是打搅他的生意，那么奥斯瓦尔德对于对方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步。

  至于小丑在策划了这场狂欢后在三天后被抓回阿卡姆，特奥多罗和布鲁斯之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有些行为越过了搭档的边界，但是没人会主动指出问题所在，模糊不清的关系，和暧昧的对话成了两人之间的标配。

  偶尔情动时，特奥多罗会再次询问对方的名字，明明刚刚的还沉沦其中的人，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就会恢复一贯的冷漠。

  哪怕特奥多罗向对方袒露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一个名字，不论真假，只要他说，他就信。

  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布鲁斯一直在逃避这个话题。

  他会愤怒，会警告，会冷漠的装作没听见岔开话题，却始终不愿意给特奥多罗一个回应。

  有时候就连阿尔弗雷德也会奇怪，在特奥多罗一再退让中，为什么布鲁斯会不愿告诉对方一个虚假的名字。

  次数多了，他也看清了些什么。

  但是这种事情，他也只能适当的给出一些建议，真正的决定权在布鲁斯手上。

  “小英雄…是不是只有在我的墓前你才会松口说爱我？”

  又是一次约会时间，特奥多罗在被拒绝了不下三十多次后，特奥多罗有些自暴自弃的捧着对方的脸蛋，就要按照这段时间都惯例，给他来一个爱的亲亲。

  说真的，他感觉这辈子收到的最大的苦都在追求对方的路上了。可偏偏他就是贱，死活不肯放下。

  有时候特奥多罗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字母体质了，不然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了那么多次，他居然还神奇的没有放弃，就算偶尔生气后自己消化好了再继续粘着对方。

  “别说蠢话。”

  也许是幻想到了那种画面，布鲁斯的语气不怎么好，特奥多罗这家伙怎么可能死在自己前面？

  他很聪明，也懂得规避伤害，人际关系多而杂，就算哪天自己死了，这个精明的家伙都不可能死的。

  他太懂得如何利用一切可以用上的东西了  精明的像个狐狸，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一说法根本不可能成立。

  “是啊，我是个愚蠢的笨蛋，聪明人怎么可能会想去谈恋爱……”

  严厉的语气让特奥多罗回想起学生时期某个不怎么负责的老师，慢慢的松开手松开手，小嘴一撇，幽幽的自嘲着。

  认识快接近四年了，他到现在为止也还是对方的搭档，重要也不重要。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面对特奥多罗的自嘲，布鲁斯叹了口气，难得解释起来。

  “我当然知道了宝贝，我只是在为我争取一下说蠢话的权利，毕竟我没办法一直保持冷静和理智。”

  特奥多罗自由惯了，在不危害自身或者小家的情况下，其实大部分时间特奥多罗更喜欢更符合心意的行动。

  他不是机器人，比起一成不变的利益他更注重心情。

  更何况，接二连三的被拒绝，特奥多罗的心态有了些许失衡，至少目前他还未完全调整过来。

  这种情况下，特奥多罗很难时时刻刻把精神高度集中，除了对危险的预知外，特奥多罗更多时候，其实是想让自己的神经休息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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