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林朝雨染上风寒。

  卧床不起。

  “...我去买药，需要请郎中吗？”

  “不用，我去采摘几份药材。”

  师父离开了。

  吴罕东打水敷热毛巾。

  额头冒虚汗了。

  “活该啊，大晚上跑山巅，大哭一场，然后撒泼打滚。”

  林朝雨顿时感觉呼吸不顺畅。

  “我没有撒泼打滚。”

  吴罕东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嗯，很好，要点脸是好习惯。”

  林朝雨顿时感觉要被吴罕东气死。

  大概一个时辰，师父带着草药回来了。

  看起来跑了很远去采药了。

  整整一筐都是草药。

  师父拿着药材去厨房。

  许久之后一份药汤准备好了。

  有些烫。

  吴罕东加了些冷开水。

  师父说话。

  “热的药效好的快。”

  吴罕东回答道。

  “所以不烫不冷。”

  “我去买点东西，师父你来喂师姐吧。”

  吴罕东头也不回离开了林朝雨房间。

  很明显，吴罕东给这两位创造机会。

  当然吴罕东是真的有需要买的东西下山了。

  ...中午。

  吴罕东回来了，顺带搞了饭菜。

  “午饭我用了秘密基地的厨房。”

  赤鸢问吴罕东。

  “你欠了林府多少次人情？”

  吴罕东诚实回答。

  “他们不缺钱，缺的是名声，互利而已。”

  “承诺已经许下，而且人家不记人情，就是希望我多来而已。”

  赤鸢头疼说道。

  “不要深入凡间世俗事物，这是我立的规矩。”

  “罚你一个月清修。”

  吴罕东撇撇嘴说道。

  “是师父。”

  羽渡尘翻译。

  “哼，清修就清修，反正厨房里干货准备了一大堆。”

  “而且我是厨子，我吃几口肉，我打死不承认，师父拿我没办法。”

  “最差也就求师姐，买只鸭！”

  赤鸢微表情生气。

  “一日三餐吃素喝水，除此之外，三天一个鸡蛋。”

  “不准吃荤。”

  “今后朝雨和为师做饭。”

  吴罕东顿时心情不好了。

  但没关系。

  师父终究精力有限，一个月，呵呵。

  只要这一个月有妖魔，师父必定离开太虚山。

  到时候，哪怕师父要求师姐看管自己。

  求一求，直接去林老头那边吃饭！

  况且，我可是荤素来者不拒。

  就这点手段还想让我难受？

  呵，青菜和榨菜可是很好吃的哦~

  吴罕东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在用羽渡尘窥视自己的内心。

  然后....

  “一天吃一顿饭。”

  “除此之外一粒米都别想吃。”

  “这个月如果有妖魔，你跟我一起走。”

  吴罕东沉默了。

  吴罕东绷不住了。

  拳头捏紧。

  然后给师父跪下了。

  “师父啊！给我吃口米吧！”

  “不说菜，或者油炸青菜也可以。”

  “或者给我碗米饭和胡椒也可以啊！”

  赤鸢沉默了。

  忘了自己徒弟不挑食。

  炸虫子他都吃。

  ...不行，得换个处罚方法。

  算了，还是让他跟着自己处理崩坏吧。

  之后林朝雨和药都是一口闷。

  或者单纯用炸青菜，包裹药粉，加上热水。

  直接一口闷。

  起码不用讲形象。

  因为这药是真的苦。

  之后吴罕东偷偷往药汤里加糖。

  问过郎中，放糖只会让药效变低。

  不会有害。

  说是这么说。

  吴罕东放糖放的很少。

  毕竟病好起来就不用吃药了。

  之后又是妖魔爆发的一天。

  朝廷特意把信息散播在太虚山周围。

  仙人收到消息自会启程收拾妖魔。

  当然，大部分妖魔是王朝自己处理。

  毕竟仙人就一个。

  人家不会分身。

  只有打不过的妖魔，才会请仙。

  这导致师父面对的妖魔强度都很高。

  之后林朝雨看家。

  吴罕东跟随赤鸢去处理妖魔。

  “师父，我们去哪里？”

  赤鸢说道。

  “瓦刺。”

  吴罕东回想起最近流传的流言。

  “您是说瓦刺信仰邪神获得神力吗？”

  赤鸢点头。

  吴罕东疑惑。

  “万一是明帝国，故意让我们削弱瓦剌呢？”

  赤鸢解释。

  “历代王朝都知道与我的约定。”

  “而且，我也会因为妖魔一事去帝国皇宫谈一谈。”

  “他们不会说谎，说谎是要受惩罚。”

  “可以让他们感受噩梦的困扰。”

  吴罕东仔细端详自己的师父。

  “师父，原来你坏水很多啊。”

  赤鸢说道。

  “无规矩不方圆。”

  没有过多解释，继续保持疏远感。

  朝着瓦刺行走。

  半个月之后。

  吴罕东和赤鸢来到瓦刺的一处城邦，或者说首都。

  一切正常，就是空气中的真气未免太多了。

  “师父，真气之祸吗？”

  赤鸢摇摇头。

  “是，但还有妖魔。”

  “你在这里侯着，我去处理。”

  吴罕东原地等待。

  吴罕东就这样等待，等待。

  等到空气中的真气浓度变高。

  周围的居民全部丧尸化。

  没有妖魔化。

  当真气入体，等于死亡。

  岩石构筑长枪。

  “...杀人吗？”

  杀，杀，杀。

  不停的杀。

  幸存之人被带里城镇。

  但当吴罕东带走了大概5个幸存者。

  整座城镇，就只剩下天命之人了。

  很多小孩子，被自己的家人杀死。

  真气入体，没有妖魔化，但已经狂暴化。

  浑身是紫色的纹路。

  呵...为了救人，就要杀更多的敌人。

  ...

  师父解决妖魔解决的很快。

  或者说一半以上的妖魔全被师父处理了。

  吴罕东回到师父身边。

  “没幸存者了，真气感染的人，我也都杀了。”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吴罕东看向师父视线停滞的方向。

  一个适格者，挡在一个感染者面前。

  而那个感染者还有理智。

  但已经没救了。

  真气已经入脑。

  只是那意识与真气发生奇怪的反应。

  这才，明明已经死了，却还活着。

  师父动了。

  吴罕东叹气。

  “我来。”

  然后一脚把小女孩踢开，哪怕她死死抓着吴罕东。

  岩石瞬间把感染者捏碎。

  血液，肉沫。

  毫无意外，手段很残忍。

  但很有效。

  你看，小女孩不哭不闹，只有恐惧。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吴罕东当然可以选择拿着岩枪捅死这个感染者。

  只是...当杀了这个感染者的时候。

  这个小女孩就不会对自己有好感。

  或者说这个感染者应该是她的重要之人。

  但我不在乎。

  我只是处理了一个病毒。

  师父不用被质疑。

  因为，我来就行。

  我来杀了他们，那么师父就不会被质疑。

  毫无意外，这个范围的真气太重了。

  而眼前的少女却什么事都没有。

  那么，师父就要收徒了。

  正当吴罕东还在思考以后怎么和未来的师妹好好相处时。

  赤鸢被吴罕东的残忍行为气的发抖。

  “你，干了什么？”

  吴罕东反应过来回答。

  “人死如灯灭，后面土葬就行。”

  “反正也会变成黄土。”

  毫无歉意。

  话语里都透露着，自己只是做了正常的行为。

  甚至自豪。

  不知不觉。

  小女孩靠近赤鸢，害怕视野内的青年。

  吴罕东继续说道。

  “真气入体时，她已经死了，身体好不好看重要吗？”

  “反正也有衣冠冢。”

  赤鸢感觉一阵恍惚。

  但很快就释然了。

  被山君抚养长大。

  哪怕知道遗体的重要性，相比也不在意。

  这时吴罕东似乎明白了师父在纠结什么。

  “师父，你见过人的尸体被山中野兽分食吗？”

  “我小时候有一个小鹿朋友，但有一天它消失了。”

  “当我找到它时，已经被外来的大虫吃干净了。”

  “然后我杀了那只大虫。”

  “可小鹿不会复活。”

  “连立墓碑都不需要，因为这是畜生和人类之间截然相反的规则。”

  “总之，不要觉得这残忍，我甚至觉得有些浪费。”

  此时赤鸢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直觉一直告诉自己吴罕东不能下山。

  一个野兽教出的孩子。

  一个过分成熟的人。

  是真正意义上无情。

  对生命的无情。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自己单方面这么认为。

  羽渡尘启动。

  吴罕东的心理想法也被播放出来。

  “话是这么说...我举例子似乎不太恰当。”

  “...说人话，我对陌生人，对生命还是有情感的。”

  “只是这孩子天分很高，想想估计就是自己的师妹了。”

  “...与其让师妹和师父产生矛盾。”

  “还是我来吧。”

  “毕竟这感染者放在这里也不是事。”

  赤鸢叹气。

  如果可以，希望吴罕东能懦弱一点。

  “...下次不能这样。”

  吴罕东愣了一下。

  原本以为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但没想到口头警告。

  急忙行礼。

  “谢师父，宽恕。”

  最后这个小女孩被师父收徒。

  吴罕东救出来的幸存者，因为真气入体只是晚点死亡而已。

  吴罕东叹气过后，就把这些幸存者杀了。

  师父身边的少女更加害怕吴罕东。

  如果可以是真的不想和他站在一起啊！

  小女孩内心这样呐喊着。

  之后小女孩因为家庭原因，自己给自己取名。

  采用诗经。

  子取名，姓氏继承母。

  “苏湄。”

  苏这个姓氏按道理不应该出现瓦刺的地盘。

  然后吴罕东顺手查了查自己师妹的身世，结果发现师妹的母亲是被屠杀全家的商户小姐。

  ...一个肮脏的父亲。

  吴罕东瞬间明白了苏湄的家庭情况。

  林朝雨对新来的师妹，热情很高。

  不过因为吴罕东吓到了她。

  好几个月都不敢和吴罕东接触。

  吴罕东也不主动接触苏湄，毕竟自己的手段确实残忍。

  之后赤鸢仙人表示自己开宗立派。

  有人来道贺，但基本上封山，让自己和朝雨来应付。

  1461年。

  吴罕东已经有20以上了。

  朝雨也是。

  不过似乎因为吴罕东给朝雨做心理开导。

  林朝雨修炼很快，除了神蕴基本上其他的都练扎实了。

  剑意和剑心，也因为那对师父说不清的情感被吴罕东捅破了。

  感情转而变成了家人。

  也是吴罕东想要的家人。

  ...收拾行囊的一天。

  吴罕东和林朝雨收拾行囊。

  跟随师父前往魔教开办的天火大会。

  最近有流言说魔教教主阎世罗，得到神明的恩赐。

  武功大涨。

  而且掌握火焰。

  ...

  吴罕东沉默。

  然后说出疑问。

  “掌控火焰...要么是把戏，要么就是妖魔。”

  “太虚一脉不理俗务，遇到入魔者杀无赦，绝不容情。”

  林朝雨无语。

  “好一个不理俗务。”

  “不知道谁天天跑林府，最后逼得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入魔必诛，论杀魔，你比师父还无情。”

  吴罕东无语。

  “拜托，我杀的都是没救的。”

  “失去意识的，是死掉的那种。”

  “我不喜欢杀凡人。”

  “人还活着，我为什么要杀？”

  林朝雨沉默。

  许久问吴罕东。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师父有些偏执呢？”

  吴罕东仔细思考一会回答。

  “确实，最近几年一生气就打人。”

  “以前可是口头教育。”

  “哎呀，你担心什么呢，师父可是仙人啊。”

  林朝雨思考许久说出自己的担心。

  “我担心真气之祸，对师父也有影响。”

  吴罕东反驳。

  “不可能，师父她身体简直违背天理。”

  “我不相信师父会照相。”

  朝雨见此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

  ...

  三天后。

  魔教天火大会会场。

  吴罕东看着眼前的白头发男子。

  “...”

  沉默了。

  此时赤鸢说道。

  “他已入魔。”

  林朝雨沉默。

  在阎世罗干掉了，两个连真气的练武者之后。

  吴罕东看向阎世罗身后的焦尸。

  ...毫无疑问，他没有入魔，他是个被真气选中的人。

  只是因为他是坏人，加上那被真气选中带来的赐福。

  被师父认定入魔倒也正常。

  他的理智好高。

  “太虚二徒吴罕东请阁下赐教。”

  吴罕东空手与阎世罗对战。

  阎世罗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仙人是不是太瞧不起阎某了？”

  “我有神明垂怜！”

  火焰在燃烧。

  “...好吧，也好，真人不愿意出手，那就请太虚二徒见识见识阎某的碧玉神功了！”

  赤鸢真人看着那火焰。

  回想起过去。

  “是你啊，崩坏。”

  吴罕东叹气。

  看见阎世罗，吴罕东更加确信真气是有意志的。

  他不是天才，对真气的运用也就比凡人高一点点，还是达不到使用火焰的地步。

  “...我能问一下你杀了多少人嘛？”

  阎世罗疑惑。

  然后回答。

  “阎某之杀该死之人。”

  吴罕东无语。

  “我问你杀了多少人。”

  阎世罗沉思片刻说道。

  “20个。”

  羽渡尘翻译阎世罗内心想法。

  “这小儿，怎么这么墨迹？”

  “杀人怎么了？也就杀了400多个。”

  林朝雨叹气。

  拉开距离避免误伤。

  吴罕东笑了。

  “巧了，我也是杀，我认为的该死之人。”

  吴罕东手掌汇聚火焰。

  阎世罗瞬间心态炸裂。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天火！”

  然后吴罕东的火焰瞬间烧毁阎世罗的经脉。

  但吴罕东没有杀阎世罗。

  “你输了。”

  阎世罗心服口服。

  吴罕东没有丹田。

  太虚剑气是以天地做丹田。

  只是师父说了些话。

  “你不是律者，也不是神的使徒，这个时代的崩坏还没有到来。”

  “你所谓的圣火......这火焰和她相比就像沧海中的一滴水渺小。”

  “入魔者杀无赦。”

  哐当。

  吴罕东的剑挡住了赤鸢的剑。

  林朝雨沉默。

  赤鸢收回问吴罕东。

  “为何阻我？”

  吴罕东笑嘻嘻问。

  “师父，你说他这算入魔吗？”

  赤鸢说道。

  “杀人无数，崩坏入体，还不算入魔？”

  阎世罗突然大笑。

  “哈哈哈，我一生作恶多端，这也算入魔？”

  “哪怕没有神明垂怜，没有真气，我照样杀死一切挡路的人。”

  “真人，如果仅仅因为运用真气就等于你口中的入魔。”

  “那你是要杀光这天下人吗？”

  吴罕东厌烦说道。

  “说的很漂亮，但我不喜欢渣子耀武扬威。”

  凭空出现的火焰瞬间吞噬阎世罗。

  火焰燃尽后，只留下焦尸。

  吴罕东笑道。

  “那么师父，我入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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