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特已经吃了三天三明治了。

  虽然斯内普有试图改点花样，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的食堂——也就是霍格沃兹家养小精灵们做的菜，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对食物倒是没有挑拣。

  附近的麻瓜超市也十分方便，即食的商品很丰富——虽然口味程度截然相反。

  但温斯特也不是很介意口腹之欲那种人，他只是忍无可忍地情况下夺过了斯内普决定伙食的权利，换成了自己去——然后他们又吃了三天三明治……和意面。

  ……

  没办法，温斯特也不会做饭。

  虽然有烹饪魔法，但往往做一顿饭需要大量的长期准备，即使是在魔法界也是如此，只是减少了人手动完成所需要的时间。切换成了魔法运转，但人的精力还是需要放在魔咒上。

  用罐头做饭实在是省了他们一大堆事，尤其是在第一次三天连着吃三明治应付后，斯内普预订的那些魔药材料都已经通过猫头鹰邮寄了过来。

  他们将精力都放在了魔药熬制上，之前斯内普不敢放开手脚去调整的魔药配方也趁这段时间好好修改了一通，和温斯特一起校准三种坩埚不同的材质导致熬制流程的差异。从而使锡制坩埚在一切都提前准备好的情况下从一周的熬制时间缩短为了三天。最好的坩埚则能将整个制作流程缩短到两天内。

  （自从斯内普将定位的素材是血和普通蛛丝就能替代八眼巨蛛蛛丝的消息告诉温斯特之后，温斯特已经面无表情的把阿拉戈克从心里拉黑了——死蜘蛛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它的蛛丝有用。）

  有些熬制时间则关系到魔药仪式的意义所在，两人在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之后，将清晰规整的流程逐一写出。

  在此期间，庞弗雷夫人将温斯特病中的得到的礼物送来，并伴有几束花枝。因为为他担心的献上的白玫瑰实在太多，庞弗雷夫人只从堆放那些花支的房间挑选了几束寄过来。最重要的还是那些礼物和朋友担忧的来信。

  温斯特这才知道他被咬的事情果然被捅了出去。

  他饶有兴趣地从庞弗雷夫人寄来的礼物中看了一遍名单，花大都是没有名字的。礼物则不同，除开来自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礼物，其余没有名字的祝福则显然带有了一些隐含的斯莱特林风格。

  洛欧不愧是原主最看重的人，他在一知道温斯特安全醒来后就立刻将温斯特会关注的那些——没有送礼只是偷偷前来的学生报了过来，甚至还有一些只托人留下花，人却早已离开的名字。

  并随信附赠说——

  [我希望你下一次的冒险记得带上我们。]墨水重重地侵染在这段文字上面，显得写下这段文字的主人内心有多么恼怒。

  [而不是在波特和塞尔温宣布之后我们才又一次后知后觉得到消息，温斯特，我恳请你还记着我们是伙伴，是一个团队。我们并非是担心你胜过一切，而只是希望你当我们收到消息时，别忘记我们的事业连第一步都还没有走出。]

  [PS：詹妮又哭惨了，她偷偷趁庞弗雷夫人没注意的时候溜进去看了你一眼。我简直没办法安慰她，我们等你回来解释，老天，幸好你没事。]

  温斯特失笑，坐在客厅中收信。

  他们回蜘蛛尾巷后不久，这里的防御设施就逐渐放松了警惕。将正常的客厅完全显露了出来。四周摆满的书架自动挪移开，露出通往温斯特现在暂居的楼上，斯内普休息的主卧，厨房和用魔法遮蔽了一部分的小花园出来。

  小花园里被斯内普种着几株常见的草药。除了耐活没什么稀奇的。

  温斯特还在楼上发现了一个小杂间，专门堆放杂物的，从中翻出一件毛毯？（大概是毛毯，因为斯内普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出来，铺在门口的地上。大小合适到好像原本就是放那的一样。

  只有地下室的入口依然被掩盖着。

  下面摆满了斯内普的一些收藏，温斯特有悄悄看过一遍，和霍格沃兹里的不相上下。如果算起那些凤凰羽毛和火龙血，也许还是霍格沃兹的更为珍贵一些。

  但这也让温斯特发现了即使是魔药大师，对于有些神奇动物身上的珍藏依然是没有多少。

  而这些……恰恰有的人有许多。

  “你在干什么？”斯内普皱着眉毛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他刚一键清洗了所有盘子。

  虽然斯内普和温斯特他们俩都不太会做饭，连带学会的烹饪魔法也只是能吃。但温斯特还是凭借前世的血脉在口味上打败了只研究过如何保证魔药药效其余一概不管的斯内普一点。

  起码比斯内普除了水煮鹰嘴豆就是烟熏英国香肠生菜夹面包的好……温斯特认真地抵触了所有带奶酪的东西。

  于是他们的分工就变成了温斯特煮饭而斯内普负责一键清理。毕竟小巫师假期离校还是不应该用魔杖的——尽管这个要求真的没被人当回事。

  但他们又确实在麻瓜社区。温斯特还是需要控制一下自己最近过于流利的魔力。不然那天温斯特想拿什么东西结果用上了飞来咒，东西啪地一下从远方飞来，结果一路上打碎了不知道多少魔药素材罐子，那就完蛋了。

  “我在收信。”温斯特说，朝着斯内普扬了扬手里的白玫瑰，“庞弗雷夫人将探望我的礼物全转寄过来了——值得惊奇的是，居然还有马尔福留下的礼物。”

  斯内普挑了挑眉，“谁？卢修斯·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温斯特答，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眼马尔福留下的礼物。

  看起来是蜂蜜公爵的限量版巧克力——虽然温斯特不懂为什么巧克力都有限量版。但显然这礼物是马尔福珍惜的，不然不会被他带到学校里来，还一直没舍得吃。因为巧克力上写着[1990年蜂蜜公爵手制纪念版：带给巫师最喜爱的口味]——还好不是1990年哈利波特纪念版，毕竟1990年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入学的日子。

  温斯特没记错的话，德拉科入学前好像还是哈利的崇拜者。

  他抬起头来，“老师，我记得马尔福也是来看我的人中最后走的那一批吧，为什么？”

  他纯然的疑惑。

  如果在外流传的消息是他已经被狼人咬了，那按照马尔福惯常灵活运转的身姿，应该把他放弃了才对，论歧视，纯血巫师对于狼人的歧视才是最严重的。

  他们天然敌视那些被他们认为是污染血统的人类。更别提狼人的危险在那样的家族里更应该是耳提面令。

  这么说卢修斯应该会阻止德拉科继续朝温斯特释放情绪价值才对。

  就算是……也应该……

  温斯特脑海里忽然闪过布莱克状似错认的称呼。

  斯内普走过来，从门口蹲着等他的老猫头鹰爪里取下自己的那封，“我没注意。”他随口说，“大概是因为德拉科自己的选择。”

  他拆开牛皮纸包裹的信封，看见信封上印着的药剂师协会的印泥，嗤了一口气，“卢修斯一直在愁的就是德拉科·马尔福的优柔寡断。但他同时为此感到骄傲，”他懒洋洋地道，“卢修斯还专门为此捐钱到圣芒戈…预言家日报天天报道……哼…算盘打得贼精。”

  同时，斯内普打开信，眼睛快速地扫过这封来自药剂师协会的信，用一种轻飘飘中混合着傲慢的语气。

  “不过，他这会可不用愁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完美下注——”

  他把药剂师协会的回信展现给温斯特看。温斯特仔细把信的所有内容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一个冉冉升起的魔药大师。”他轻言细语地说，压不住得意的嘴角，“当然，还是未来时。”

  他没忘压制喜上眉梢的温斯特一波，让他别那么快忙着激动。

  “足够马尔福往他们那个小圈子大炫特炫一波了——就算你这次质询没过。”

  温斯特习以为常地从斯内普的嘴里挑拣能听的话，嘴角扬得高高的。

  这封来自药剂师协会的信，其实本质上并不是信，而是一封邀请斯内普带上他的学生一起参与本次的药剂师聚会的邀请函。信上还说，虽然这次正值魁地奇世界杯期间，但仍有许多已经听说消息的魔药大师欣然赴约。

  这就更让温斯特感到高兴了。他的魔药被很多人重视，未来也将被更多人重视，直到他成为其中一员。

  声名，财富，只要他想，就将滚滚而来。

  “这太棒了。”温斯特说，拼命压抑着眼角眉梢的喜意。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这都将是他成功的第一步——名声、噱头，如果要改变世界那温斯特首先需要的就是关注。

  其次就是力量。在一些危机情况下力量同等重要，甚至更重。只是强大的力量从不可能一蹴而就罢了，温斯特深知自己有这个天赋，看看他现在如臂所指的魔力就知道。

  更何况他现在还能看见其他物品里含有魔力。单论总量他已经无限接近了成年巫师。

  说无限，是因为温斯特现在仔细观察过的样本还太少，只有庞弗雷夫人和斯内普等廖廖几个巫师。温斯特没办法确定正常巫师的平均水平线。

  药剂师聚会原本就是为了将一些资金不富裕的药剂师同有钱巫师进行撮合的聚会。

  旨在促进各国魔药交流。也有一部分魔药大师会带着他们选中的学生前来，见见世面。每一次都会有很多魔药灵感在这里碰撞绽放出更多的火花。

  但斯内普一向很少参加这类聚会。或者说是没有。

  他刚被认可作为魔药大师的那会还来过一两次，后面就逐渐陷入英国越演越烈的正反斗争中，没再被邀请。直到伏地魔沉寂此后的十一年越发深入浅出。

  大部分人都猜他可能这辈子就打算死在霍格沃兹了。

  “那你现在应该继续努力，而不是抱着邀请函笑得像个喝了咯咯饮料的巨怪。”斯内普挑眉，踱步至地下室入口，向温斯特一扬下巴轻声道，“我想必，一个未来的魔药大师不需要我对他研究自己的药剂这项责任多说一句请了。”

  温斯特先是反驳了一句：“我可没有笑出声来。”接着他又说，“等等我在回信。”把将几封写好的回信交给萨默。看了看停在蜘蛛尾巷没走的长耳猫头鹰，奇怪。

  这不是学校的公用猫头鹰吗？

  温斯特看了看准备分开送的信又看了看这只长得格外靠谱的猫头鹰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

  “你愿意再辛苦工作一下吗？这封信有一些特殊，需要在夜间送达，最好是避开麻瓜们的视线。”

  这只长得有点凶正在用喙梳理自身羽毛的老猫头鹰停下，好像往斯内普那边看了一眼，才将目光投射在温斯特身上，沉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喙。意思是答应了。

  温斯特把给哈利的信给它，猫头鹰棚屋的惯例是学生们会将一些食物或者零钱交给这些公用猫头鹰作为交换。但温斯特现在手边没有多的猫头鹰食粮，于是他从兜里掏出五个纳特放进它的腿上绑着的小袋中。

  老猫头鹰低头看了一眼，拍拍翅膀和萨默一起飞走了。

  斯内普又抬了一下下巴。

  温斯特一边收拾自己拆信弄乱的环境一边走，路过餐桌时还顺手变了个花瓶将一直拿在手上的白玫瑰花插在里面。

  然后走到斯内普身边扬起头看他。

  斯内普斜瞄过去一眼，丢下一句话，“既然已经收到邀请，那接下来一周我们就要看看非洲树蛇皮还能不能换种材料替代进一步降低成本和时间。”

  “好的，老师。”

  ——————————

  “话说，老师，你的猫头鹰呢？”温斯特一边研磨着草蛉虫，一边随口问，“我记得魔药铺老板说你也有一只，但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刚刚那只就是。”斯内普正坐在桌前思考什么素材适合替代树蛇皮。他笔尖一滑，写一出一串字母又划去。最后他列出了一串名单缩小温斯特实验的范围，啪地一声放在温斯特面前。

  温斯特拿起羊皮纸看了一眼，开始担忧急速缩减的小金库还能不能支撑得起他如此花费。

  不过他想了想，不用花钱的霍格沃兹，还是觉得可以再支撑一会，至于书籍，温斯特可以尝试借一下斯内普的二手书。

  “刚刚？”温斯特把羊皮纸放下，“那只不是学校的公用猫头鹰吗？我经常在猫头鹰棚屋看见它。”

  “如果你能再仔细观察一下，怀特。”斯内普拉长语调，嘲讽地说：“就会发现它虽然长期呆在猫头鹰棚屋但从来不接受其他的学生的信件。”

  温斯特沉默了一下，想起那只长耳猫头鹰除了在猫头鹰棚屋就是在猫头鹰棚屋的惨状觉得一直不知道也不是他的问题……

  甚至他怀疑很多教授也不清楚——除了这学期抓韦斯莱双子长期蹲守猫头鹰棚屋的费尔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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