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人。

白少平曾经跟西楼解释先驱境界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在白少平的理解之中，整个潜灵界是一个屋子的话，至灵者就是屋子的天花板。

那么素神可以理解再上一层，就是房顶。

天花板是朝着屋内，房顶却朝着屋外。

但终究还是属于屋子的一部分。

可先驱，就已经完全不属于这个屋子了。

白少平苦笑一声，道：“好像也是，反正就你这么一位，启庚星也就那么一位，什么境界都不重要了。”

先驱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你要记住一点，能真正影响这个世界，影响到最终九星凌日的，不是素神，而是你们无念者和至灵者。”

白少平不解，“为什么这么说？至灵者人数有限，哪边素神越多，不是战力越强吗？”

“你错了。”先驱语气严厉了些，每次白少平犯了错误，先驱都会立刻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至灵者的人数有限，但素神一样有限制。”

白少平仔细品了品这句话，片刻后，恍然大悟！

先驱看到白少平的表情，知道他懂了，欣慰的笑了笑：“说来听听。”

白少平正色道：“至灵者只有十位，所以全世界的潜灵者都在过独木桥般争这十个名额，只要有任何一个空缺，就会马上有人补上，那么九段的力量就达到了饱和。

而这时，如果素神使用超越九段的力量，就会被天道察觉，并被当场抹杀！身死魂消！

所以再多的素神也好，他们只能将自己的力量压制到八段巅峰，而不可以去使用九段及九段以上的力量，故而无法对战局造成决定性的影响。

但素神毕竟是素神，就算是八段巅峰的力量，但他们没有天损，对力量的运用和灵力的厚度，都要优过至灵者，这一点也是其他八段不具备的优势。”

先驱点点头，补充了一句：“素神要是想使用九段及九段以上的力量，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找到一名至灵者，借助他的至灵者名额，便可实现。但这些都是素神才会的手段，你现在还体会不了。

而如果至灵者不配合，素神也无法勉强，至灵者也消灭不了素神，只是主动性会更强一些。如果素神使用九段以上的力量，毕竟不是本体，还是有限制的，一旦时使用的时间过长，动用的力量太过强大，一样会引来抹杀，这就是为什么素神不是决定性因素的原因。

所以五年前董君临在被原罪侵蚀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洪九，跟他合作，帮他去竹盖山劫狱，救出红叶兄弟，创立太平道，而洪九在董君临需要动用九段以上力量的时候，便会配合他。而甲子的合作伙伴，则是秦修羽。”

白少平这才明白了董君临和洪九原来是这样一种合作的关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随后问道：“那我们现在这边和启庚星，各有多少个素神？”

“我们这边六位，启庚星五位，但很难说剩下这段时间会不会有新的素神出现。”

白少平一惊，也就是说，除了甲子和董君临，还有四位！

“这么多？都是谁？”

先驱瞥了一眼白少平，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白少平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知道虽然先驱说的是畅所欲言，但有些事该说的先驱才会说，不该说的，先驱一样还是会三缄其口。

所以白少平又换了一个问题，也是萦绕他很久的问题。

“三年前，究竟是怎么了？”

先驱似乎一直在等白少平问这个问题，长吁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五年前他被原罪侵蚀之后，我便一直在想办法找他出来消灭他，但他尽得我真传，对我知根知底，我足足尝试了两年都没能做到。

所以三年前，我暂时放弃了消灭董君临的想法，把你们集中起来，想告诉你们关于九星凌日到来时该如何做，可他却在那时和洪九以及一同埋伏了我，的确是我没料到的，甚至还动用了启庚星那边的力量。”

“他怎么会埋伏得了你？还让你两年都除不掉他？”白少平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有猜到过三年前的事跟董君临有关，但此时亲耳听到先驱承认，还是颇为吃惊，并且竟然足足两年，先驱都灭不掉董君临，要知道刚才先驱灭掉乔沛就是挥一挥手的问题。

“因为他特殊的玄相，化易。”先驱淡淡的道。

“化易？”白少平一脸疑惑。

先驱提到这两个字，竟然眼中出现了一丝欣赏，时至今日还能让先驱提起时心中赞赏，这玄相可想而知有多逆天。

“化易，顾名思义，可以将万物化成最简易的形态，重新组合，段位足够的情况下，可以到细胞甚至粒子状态。”

！！！

白少平惊骇不已，这玄相简直太可怕了！

试想一下，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被活生生分解成了分子状态是什么体验？

那是一种极其无力又让人心慌的恐惧感。

“他本就是素神，再加上可以化身到粒子状态，这世上任何角落都有可能有他的残留本源，极难消除。

小时候他一开穴，我便看中了他，品行，悟性都是上佳，还是个孤儿，所以才将他接了过来，给他启窍，教他如何使用潜灵。

所以他对我太熟悉了，加上这神奇的玄相，三年前我才会被他暗算到，也是让我两年都杀不掉他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白少平表情凝重的缓缓点头，这董君临实力的确强的可怕。

随后白少平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说到这我想起来，为什么你只挑孤儿？”白少平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先驱侧过身，望着白少平，眼里有些歉意。

“孤儿本就不易，还要你们承担这么多，更没问过你们同不同意，的确是我有愧。但，人只有没有了依靠，才能真正的纯粹。”

白少平其实也猜到了，其他无念者也都知道，但听到先驱亲口说，又是另一种感觉。

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他们其实能理解。

而且已经义务劳动这么多年，不理解也没办法，还能去哪告先驱拐卖儿童吗？

不过白少平还是想不通，董君临用了什么手段，让先驱销声匿迹这么久。

“那他到底是怎么暗算到你的？”

先驱感慨道：“这都不重要了，已经是过去的事，就像你等会离开这个空间之后一样，别再苦于过往，陷入回忆出不来，少想想失去了什么，多想想留下了什么。”

白少平知道先驱这句话有深意，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一下的信息量有点大，白少平在心里梳理了一遍后，像是试探性的确认，问道：“所以，董君临的目的，是为了接纳异界？”

先驱微微皱眉道：“他被植入原罪以后，我也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既然暗算了我，目标肯定是你们，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因为你是无念者的核心。

所以三年前，我在出事之前的一瞬间，故意抽走了你所有灵力，让你第二人格出现，苏青懂了我的意思，把你关进竹狱，如此一来，董君临便无法害你。

而且苏青还很聪明的让佑华司发布公告，悬赏关于你们的所有信息。”

白少平稍加思索，便反应过来，道：“乌云不衍，浊水不垂？”

先驱偏过头看向白少平，有些玩味的笑道：“所以现在是谁在用古腔？”

古代，观星的官员为钦天监，任务是观象衍历，所以衍，意思是指观天相。

白少平那八个字的意思就是，晚上乌云蔽日，看不清的时候，不适合观星，而水浑浊的时候，不适合垂钓。

喻指苏青用非常夸张的奖励悬赏无念者小踪迹，虽然一直没有确切的官方消息，但肯定小道消息不少，这就是把水搅浑，从而扰乱董君临和异界的视线，其实是对无念者的一种保护。

“额……我的问题，你继续。”

先驱这才接着说道：“你出狱之后，在幺九社地下车库，他本可以杀你，但却没有那样做。

在茅田村口，又引来天罚想真的杀你。

在太平道基地内，他想对你动手脚，被甲子保住。

这次，他改为假手他人，通过手段让冯余安加害王炳，给你带来剧烈的心灵冲击。

如此虚虚实实，让我分不清他的真实目的，才是他的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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