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想法...

  卫明一心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敲在了由菜的心上。

  我好像...

  没什么想法...

  从遇到源同学，甚至是在熟悉源同学之前，自己就像一个纸人一般...

  很少有自己的想法...

  回忆起这段时间，由菜总是能想到，源同学的身影，时时刻刻充斥在自己的脑海中。

  不对...

  其实，一直有想法的。

  “我想...跟上源同学的脚步！”

  由菜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卫明一心听到这番答案，瞳孔忍不住骤缩了一下，紧接着问道。

  “跟上他？有点难哦...”

  “那...那...至少能不拖他后腿！”

  卫明一心明白了。

  他似乎记得，许多年前，自己刚见到那位，喜欢扎着丸子头的小男孩时，对方的回答。

  风水轮流转啊，真司...

  “行。”

  回到了木屋外的平地上，卫明一心手拿木刀，示意由菜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自己则是来到了树林边上。

  刹那间，由菜在看见卫明一心白色和服的衣摆飘起时，整个平地便掀起了一道剧烈的狂风。

  那些落下来的青色叶子，还有树枝上的嫩绿新芽，都在这股飓风之下，搅合在一起，飘了起来。

  无数噼啪作响的声音后，一根根形状好似木刀一样的树枝，被扔在了由菜的面前。

  卫明一心，也回到了由菜的前方。

  风停。

  他指着地面上，上百根形状大小相似的树枝说道。

  “真司有没有教过你劈砍的姿势？”

  “额...还没呢。”

  “很好。”

  卫明一心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就怕源真司那小子乱教，毕竟女子学卫明流派，和男子学，完全不一样。

  “这些木刀随便你用，随便你用最舒服的姿势，去砍这棵树。”

  卫明一心指向旁边的一棵，快要凋零的树。

  即便是盛夏的季节，经历了春的滋润，还是没能长出它的生命。

  “啊？砍这棵树？”

  由菜捡起了地上一根比较轻的树枝，掂量了一下重量，发现这和那棵凋零之树，似乎没什么差别。

  “对，只要砍断就行，砍断之后，来找我，我就可以教你卫明流派的几招，够你用了。”

  拿树枝去砍树...

  由菜站在了凋零之树的面前，看着这比自己身子还粗壮的树干，陷入了沉思。

  卫明一心则是回到了平地中间，在天上那些缓缓落下的叶子之中，闭目养神，开始打坐。

  “不要想太多，做就是了。”

  “路，是走出来的，不是看出来的。”

  啪！！！

  卫明一心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旁边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由菜双手抓住树枝，用力的劈打在树干上。

  结果就是，树干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而她手中的树枝，断成两截。

  卫明一心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由菜也是看着手中的树枝，看了看树干。

  重新抓起一根树枝，开始重复着劈砍的动作。

  ......

  洞穴深处。

  漆黑的空间里，反射着岩浆汹涌的红光。

  空气里，弥漫着滚烫燥热的温度。

  先前第一朵岩浆火花炸出来的时候，源真司学着卫明一心，用出了涡云渡。

  这招式，已经深深刻在了源真司的骨子里。

  他的身子，如同刻印着卫明一心那样，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间隔，甚至是同样的距离。

  可是出刀的瞬间，却开始出现了变化。

  卫明一心的刀，似乎融进了风里，成为了风。

  它的每一劈，每一划，每一刺，都代表着风本身的动向。

  而源真司，却完全跟风割离开来。

  他试图用刀势引动风的流向，却只能不断发出呼呼的破风声。

  终究是无法融为一体。

  而差距带来的影响下，岩浆花火，完全无视这些被劈开的空气，直接朝着源真司身上炸来。

  无奈，源真司只能迅速终止涡云渡的姿势，拉开距离，躲开岩浆。

  岩浆扑了个空，只能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将上面烧出一个又一个的坑。

  源真司迅速扔掉手中的木刀，脱下身上的白色敞口剑道服。

  袖口刚才沾上了一点火星，开始迅速燃烧着。

  为什么会这样呢...

  赤膊上身的源真司，看着岩浆燃烧着平地，回忆着刚才的过程。

  动作一样，速度一样。

  可砍出来的效果，却是截然不同。

  源真司索性坐在地上，脑海中将自己涡云渡的姿势，与卫明一心的姿势，形成了两个平行的画面。

  开始逐帧分析。

  没有什么区别...

  源真司认真分析了三遍之后，至少在外部动作上来说，挑不出区别。

  剑道心境一说，真的存在吗...？

  源真司抓起地上的木刀，坐在地上，右手单手随意的挥舞着。

  有时轻，有时重。

  重时破风，轻时风阻。

  再重复了几十次之后，源真司渐渐明白了其中道理。

  重心不同，重点也不同。

  同样是挥刀，源真司完全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操控刀。

  重心在手，重点在身。

  如此一来，终究只能是个以身御刀的境界。

  而卫明一心...

  脑海中的回忆，卫明一心画面的聚焦点，全在那柄平平无奇的木刀之上。

  他的重心和重点，都在木刀之上。

  以刀御身...

  想明白了。

  源真司站起身，趁着岩浆火花还未爆发出，再次使用了涡云渡。

  这一次，源真司尽力收敛自己身体的力道，甚至闭上了眼睛，试图以这种方式，将重心放在刀身上。

  风没有那么破了...

  源真司隐约感受到，风开始渐渐认可自己，融进了自己的刀势中。

  可是威力，甚至还不如自己之前的劈砍。

  还不太对...

  卫明一心说的多想，多等，就是这个意思。

  源真司再次使用涡云渡。

  这一次，他开始逐渐释放力道。

  可当力道稍稍上了一个档次的时候，风就再度紊乱起来。

  又变成了破风之势。

  哪里出了问题呢...

  源真司将木刀插在地上，双手盖住刀把，紧闭双眼。

  在脑海中，开始认真剖析卫明一心的动作。

  尤其是他的肌肉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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