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其实我觉得你四年前还是人。至少你的脸上有一些表情，但现在......”他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用手做了个鬼脸。“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一些面部神经损伤。所以你知道，表哥，你已经笑了很久了。即使你微笑，也只是一个冷笑，或者你可以称之为假笑。

  杜靖棠说完就冲了出去。他用胳膊捂住头，以防文件夹被扔出去砸到他的头。

  不过，这次他错了。楚磊的手还放在额头上，一向沉着的黑眸紧紧闭着。他的眉毛之间有一条深深的皱纹。

  他又要笑了吗？

  他也忘记了距离他上次露出真诚的笑容已经有多久了。

  有些事情不应该纠缠不清;否则，这将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不幸，甚至比死亡还要糟糕。

  他放下手，继续浏览桌上的文件。这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文件接踵而至，让他觉得自己永远无法完成它们。

  夜幕降临，楚磊躺在自己公寓的小工作室里。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在床上从头开始拼凑的图画。画中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那只是半个笑容，但还是一个微笑。

  那不是杜靖棠说的假笑。

  这也不是冷笑。

  所以他曾经真诚地微笑过。他怎么不知道？他怎么没有感觉？他哪里把笑容放错了地方？

  他是整栋楼里除了守夜人之外唯一的人。他把毯子盖在身上。与别墅相比，他在这里似乎睡得更好。

  没有噪音，没有被窒息的感觉，也没有生育的责任。

  他紧紧地握紧胸前的手，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不时摇头，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另一个人走进一个房间。房门关上，他靠在墙上，不时抽一根烟，一根接一根。地上堆满了他扔的烟头。里面的女人是他的妻子，男人是他的好朋友。他卖掉了妻子，换了一份不那么重要的合同，而且价格很低。

  他有没有合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复仇，但他们整晚都在房间里......他在门外站了一整夜。

  这到底是谁的复仇？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坐了起来，双手放在头上。四年前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他所做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很清楚。

  在回忆中，他看到自己的脸上充满了遗憾甚至嫉妒。他紧紧地抓着毯子。那只是他复仇的开始，但为什么他一开始就已经后悔了？

  他从抽屉里掏出香烟，就像那天一样，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第二天，他看起来非常不舒服。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很明显，他昨晚没睡好。杜景棠给他买了早餐。他显然还在挨饿。他的妻子从来没有提到她想来看他，但他——作为表弟——很担心。

  “表哥，来，吃点。”他把简单的早餐放在楚磊面前，推了推给他。“如果你不吃，下午就不要偷我的食物。”

  楚磊停下手头的工作，接过面前的早餐，小口大口地吃着。他没有太大的胃口。

  “表哥，我怎么觉得你在折磨自己？你和表姐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杜景棠猛然站了起来。他再也受不了了。楚磊把自己当成一台机器，可是就算是一台机器，也需要休息一下，给自己上油。

  按照这个速度，他快要筋疲力尽了。

  “表哥，就算表哥岳母有错，四年过去了。你还想做什么？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深爱你;这实际上是可以原谅的。你们是夫妻;你们应该互相理解。你过去也不是那么好的人。杜靖棠不以为然。他开始越来越不喜欢李曼妮了，但她毕竟是楚路易的妻子......和他的表弟婿。他必须帮助家人。

  他还希望他们和睦相处;否则，整个公司都会受到影响。

  真的，别再这样下去了。像这样的公司，这样的楚氏家族，真的会让所有人都发疯。

  “这与此事无关。”楚磊冷冷的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李曼尼与此无关。

  无？是的，对。杜靖棠在一旁坐下，过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我要回办公室了。”他无法说服他。离久情疏。。。于是他离开了。

  楚磊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推开面前的食物，翻看桌上的文件。他今天很忙，因为他要完成他的工作，因为他答应李曼妮他会回来和她一起吃午饭。

  他已经违背了诺言一次。他不会再打破它了。

  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充满了办公室，还有男人低沉的呼吸声。门口的女秘书连大声呼吸都不敢。CEO最近发脾气时很可怕，但当他不发脾气时，他更可怕。

  中午12点整，楚磊看了看手表。手表上的分针正好是12。他站起身来，拿起略带皱纹的西装，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他坐在车里，又点燃了一支烟。他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们，不时眯起眼睛。突然，他毫无征兆地将香烟丢在手指间。它几乎烧毁了他昂贵的西装裤。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女人。车流偶尔会挡住他的视线，但他的眼睛非常敏锐，总是能认出她。

  他的脸黑了下来，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的脸。那些眉毛，那双眼睛，那张脸——他熟悉这一切。这太熟悉了，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那个女人甜甜地笑着，和一个男人勾着胳膊向她走来。两人走进了一家商场。

  一辆车又驶过，挡住了楚磊的视线。当他再看一眼时，那里没有人。

  他匆匆下了车，向前跑去。

  商场里的人太多了，但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他左顾右盼——上下打量，双手紧紧地握在身侧。他只能感觉到血液涌向他的头部，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冲动。

  “夏逸轩！”

  他咬出了三个字：那个让他不确定该如何反应的名字，以及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记忆。

  她没有死。她实际上还活着。不。。。她死了。是他给了她那辆车。他只是想知道他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需要找出答案。

  他知道，他不仅想知道那个女人是死是活，更想知道他是否一生都恨错了人。

  他走进车里，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关节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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