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

  鸿钧一人独坐于蒲团之上，身前突然黑光闪烁。

  张曦缓缓走了出来。

  “坐。”

  “多谢师尊。”

  张曦盘膝坐下，地上浮现出了一个蒲团。

  “你法力如何恢复了？”鸿钧轻声道。

  “便是那计都给我结丹的。”张曦实话实说道。

  “计都。”

  鸿钧念叨了一声后，谓然一叹，“我不曾用法力与你结丹，你可曾记恨过我？”

  “不曾。”

  张曦摇头道，“我很敬佩计都，但同样敬佩师尊……”

  “此话何解？”鸿钧微微挑眉。

  “我遇到计都以后，还不明白超脱圣人到底是什么，直到我遇到了罗睺。”张曦轻笑道，“计都和罗睺或许在大荒生灵看来是十恶不赦之人，可在我眼里，两人都是有强大执念之人。”

  “执念吗？”

  “或许可以称之为‘道’。”张曦正色道，“你和他们的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你也好，计都罗睺也罢，其实都没有错。”

  鸿钧看着张曦，沉默不语。

  “我曾记得计都说过，罗睺是被天道逼着成就超凡圣人的。”张曦苦笑道，“大荒亿万生灵，谁不是在生死之上来回，可为何成就超凡的只有罗睺？那便是他的道。”

  “你认为我的道是什么？”鸿钧正色道。

  “天道。”

  张曦正色道，“看似天道和你毫无关联，实际上，天道便是由你创造出来的。”

  轰隆！

  紫霄宫内红雷闪烁。

  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浮现，他身高八尺有余，身材和凡人无异，只是脸上看不到五官，是一团白光。

  “伏羲，我很欣赏你。”

  “天道，久违了。”张曦拱手笑道。

  “你如何发现我是鸿钧创造出来的？”天道轻笑道。

  “因为师尊曾经准确的说过，倘若要赶走你，除非两个超凡圣人联手，换而言之，你的实力不过在超凡之上，但也不会超过太多。”张曦摊摊手道。

  啪啪啪！

  天道抚掌轻笑道，“鸿钧，你说的没错，论悟性，伏羲当属三界第一。”

  鸿钧默然，好半晌才开口道，“天道并不是我创造的。”

  “哦，那天道是何物？”张曦诧异道。

  “三界之内，也只有你称我为‘物’。”天道大笑道。

  “天道是盘古意志，再加上天地之间的祈愿之力，所以才成就了天道。”鸿钧沉声道，“当年天地初开，我、计都、罗睺三人共同引导盘古意志，成为了现在的天道。”

  “难怪……”

  “难怪什么？”天道好奇道。

  “难怪计都也好、罗睺也好，他们一成圣就直接成就了超凡，而不是所谓的天道圣人。”张曦叹气道，“天道的存在，是给所有大荒修仙者上了一把枷锁，让他们只能止步于圣人境。”

  ……

  鸿钧和天道皆是面露惊色。

  这数万年来，生灵皆想成圣，可从未有人想成为超越圣人的存在。

  “伏羲，你如今是何实力？”天道惊疑不定道。

  “不过只是混沌大罗巅峰而已。”张曦轻笑道，“你也莫要害怕，我知道成就超凡圣人的后果。”

  天道没有说话，但张曦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

  对方起了杀心。

  “勿要伤我弟子。”鸿钧缓缓开口道。

  “伏羲，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天道惋惜道。

  “你找上了我昊天师弟还不够吗？”张曦笑道。

  “你……”

  天道浑身白光闪烁，这下子是真起了杀心了。

  鸿钧道袍一挥，一团紫光迅速把他裹住。

  “我说过，勿要伤我弟子。”

  “鸿钧，伏羲此人不能留。”天道急声道，“只要有他在的一日，大荒永远都不会安宁。”

  鸿钧没有说话，道袍一甩。

  天道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紫霄宫瞬间安静了下来。

  “伏羲，我还算是你师尊吗？”鸿钧轻声道。

  “我曾经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张曦正色道，“不管你们在谋划什么……此事和我无关，只要天道不要引我入局便可。”

  “他何时引你入局了？”鸿钧皱眉道。

  “师尊可知，当日我为何要去杀金蝉？”

  “为何？”

  “因为天道想让我和帝俊打起来，用金蝉的云蝉让我和羲和交合。”

  张曦神色冷峻。

  “他……他如何敢？”

  鸿钧勃然大怒，正打算找天道，却被张曦拦住了。

  “师尊，动气也无用。”张曦摇头道，“除非你想让大荒变得和魔界一样……不然天道的存在，对大荒有利而无害。”

  天道运行的法则对于三界来说至关重要。

  倘若没有了运行法则，那一切都乱了套了。

  “哎。”

  鸿钧苦笑道，“天道的存在，我这数万年都犹豫不定。当日混沌初开之时，我和计都罗睺只是想让四界运转得更平稳一些，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赶走了天道。”

  “他们为何要赶走天道？”张曦好奇道。

  “理由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鸿钧无奈道，“只要有天道在的地方，最多只能修炼到天道圣人……倘若想再进一步，那便只有吸收灵气，可天道如何会让你无限制的掠夺灵气？”

  “原来是这样。”

  张曦瞬间明白了过来。

  天道的存在，不止是维持三界运转，同时也在各个方面对当前的位面进行调节。倘若灵气不够了，他就压缩各族的修为。

  倘若发现有心系大荒者，他就赐下灵气，成就圣人。

  再由圣人去管理和维持三界运转，端的好计谋。

  “伏羲，莫要记恨天道，也莫要记恨师尊。”鸿钧垂下头道，“我等的本意，只是想让大荒生灵过得更好一些……”

  “我知道的。”

  张曦点点头，轻声安慰道，“师尊，无论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弟子。”

  鸿钧看了他许久，才缓缓的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

  张曦才拱手告辞，回到了蓬莱仙岛。

  “主人，主人……”

  牛魔王兴奋的跑了过来，身旁还跟着罗刹。

  “事情办妥了？”张曦笑道。

  “办妥了，多谢主人。”

  牛魔王俯身在地狠狠的磕了个头，罗刹也跟着跪了下来。

  “多谢伏羲大帝。”

  “免礼。”

  张曦微微一笑，随即掏出了两个蟠桃塞给他们后，正打算说什么，突然天空之上乌压压的站满了天兵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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