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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镇上卖山药


“哼,郑氏既然不给我面子,那以后她也别想从我这里讨到好。”村子里的赋税徭役都是由村长负责,想整治郑氏,以后有的是机会。

  目光在自家还一脸茫然的小儿子身上扫过,村长看着自家媳妇儿叮嘱道:“花老二那一家,你平时多帮衬帮衬,都是一家子可怜人。”

  “这个我自然清楚,我和张氏关系不差,就是她那性子呀,我着实看不上。”春林嫂子没有不应的。

  “哎,我说你林老头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关心上人家家里了?”春林嫂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想到花家的木槿,村长看了看老二说:“木槿这姑娘是个厉害的,今儿这一出戏,有木槿那小姑娘一半的力气。”

  “你想想,谋划这样一件事情,还不骄不躁的,这小姑娘以后有大出息呀。”怎么这么优秀的孩子是别人家的,再看看自家这个榆木脑袋,头疼呀!

  春林嫂子被村长的话吓了一跳,就木槿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看着也不像呀。

  “你不会是搞错了吧,木槿,不像呀!”春林嫂子不相信的说。

  村长看着自家媳妇不相信的样子,轻声道:“你听我的就是了,木槿这个姑娘性情心计头脑都不简单,以后说不定就一飞冲天了。”

  不同于村长家,花老大家却是鸡飞狗跳,在村长和木槿那里碰壁的郑氏,一回到家就拿着花老大衣媳妇陈氏出气。

  想到自己和宝贝儿子在外受辱,陈氏这死婆娘却在家连饭也不做,郑氏拿起棍子就往陈氏身上落:“你个懒婆娘,我儿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男人和婆母在外受欺负,你可倒好,在家里享福偷吃。”

  “没用的东西,一遇到事儿就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子里,我看就应该让我儿把你这晦气的东西休了。”在郑氏眼里,陈氏是外人,一个外人还敢躲懒,就是欠教训。

  “啪啪啪”的木棍落在陈氏的身上,陈氏疼得哇哇直跳,辩驳道:“娘,我也想来的呀,可是芍药不舒服,我在家帮着处理呢!”

  郑氏一听自己孙女儿不舒服,心里的气消下去一些:“芍药怎么样了,你这个做娘的不晓得好好照顾花儿,还让花儿病了。”

  “娘,芍药好事来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啥也不懂,吓得不行,我在家安慰了好一会儿,这才上炕休息了。”哪怕身上疼,说起自家女儿的好事,陈氏心里高兴得很。

  果不其然,郑氏一听芍药的事,心里的气也消了,张罗着神神秘秘的钻进自己的屋子,好一会儿才拿出一小包红糖塞到陈氏手里。

  “我们芍药是大姑娘了,这一包红糖你这两天冲给芍药喝,你个嘴馋的不准偷喝,让我逮着你,看我不撕了你的皮。”郑氏威胁道。

  手里多了一包红糖,陈氏又惊又喜:“娘,您放心吧,芍药可是我亲闺女儿,我哪儿能抢亲闺女儿的养身子的红糖喝。”

  得了陈氏的保证,虽然郑氏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想到自己还得找机会寻木槿那小蹄子的麻烦,只能暂且相信陈氏。

  给了红糖,郑氏想了想嘱咐陈氏:“芍药是大姑娘了,我们家芍药长得好,一看就是做富太太官太太的命,你拘着点儿芍药,别到外面走动,村里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多的是。”

  “衣裳和做饭都交给你,别让芍药做这种粗活,好好的养一养,别把手给弄糙了。”提起花儿,郑氏就操不完的心。

  木芍药从小就嘴巴甜,总是哄得郑氏眉开眼笑,虽然是孙女儿,但是很得郑氏的喜欢,等到木花儿大了一些,人人都夸长得漂亮,更是给郑氏争脸。

  久而久之,郑氏心也大了,想着凭着芍药的好颜色,必定得嫁到富贵人家或者读书的人家里去,以后吃香喝辣,带着娘家飞黄腾达。

  而花老大一回家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神色愤恨地躺在床上心里咒骂村长和那些看热闹的人,心里发誓要报复回去。

  夜色已经降临,花家二房早早地上炕睡觉,木槿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是听到花大郎在柴房里的动静才醒了。

  浑浑噩噩的起床,摸着黑从屋子里出来,木槿心里暗暗想着这一次赶集一定要把一盏油灯回来,黑漆漆的感觉真不舒服。

  木槿睡眼惺忪的倚在晃晃悠悠的房门上看着花大郎问道:“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赶集不是还早吗?”

  花大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不是太担心了吗?咱们拿这山药没人知道能吃,大家都知道是毒药,会不会有人报官把我们抓起来呀?”

  昨天晚上花大郎辗转反侧一整夜都睡不着,就怕今天去卖山药出了意外,万一被人举报说他们卖毒药,被抓了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一夜担心得不行,导致花大郎眼下一片青黑,就跟大熊猫一样。

  看出自家大哥的忐忑,木槿笑着安慰道:“大哥,咱们去试试怕啥,而且咱们又不去当街叫卖,咱们直接送到镇东的富人家去问。”

  一听直接送到富人门口去,还要和富人打交道,花大郎更忧心了,万一不小心招惹了人,那把他们卖了都赔不起。

  村子离镇子远,花大郎和木槿早早地就出门了,那时候天色才刚微微亮,也和之前一样,两人一人背一背篓抄小路。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镇子里早已热闹起来,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高。

  哪怕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木槿和花大郎第一时间直奔镇东,镇东不愧是镇子的富人聚集区,连路都变宽了,叫卖声也没有了。

  四处都干干净净的,出入的都是马车,一座座院子全是青砖瓦房,门前的石狮子威武得很,看着霸气十足。

  木槿也不知道去哪家卖东西,就从第一家开始敲门推销,一连好几家都没得一个好脸色,一开门看她和花大郎的衣裳,还没开口,就被当成叫花子轰走了。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灰扑扑还打满了补丁的衣裳,木槿心想果真是人靠衣装,这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家都以为是要饭的。

  大约敲了十几家门后,木槿和花大郎累极了,两人随意在一棵大树底下歇息,准备休息一会儿就收拾东西回家。

  木槿正准备走的时候,大树旁的小门“咿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只见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催促着身边圆圆脸的半大小子:“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要不是我空不出时间,哪里能让你去。老太太就想吃两口新鲜玩意儿,你去寻摸的时候放机灵一点。”

  新鲜玩意儿,自家的山药不就是新鲜玩意儿吗?人人都说有毒不敢吃,简直再新鲜不过了,真是老天有眼,竟然让她撞上了这种机会。

  眼看那精瘦老头就要进去,木槿管不了那么多冲上去说:“管事,您不是要找新鲜玩意儿吗?小女子这里就有,您要不要看一看?”

  管事被这么猛的一叫吓得一激灵,微微愣神片刻后打量着木槿说:“就你?小姑娘,虽然我们老夫人心善,但是若是有坑蒙拐骗的,我们也不会轻饶。”

  看一不注意自家小妹就冲了出去,花大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管事凶神恶煞的模样,花大郎生怕自家小妹被欺负,连忙上前挡在木槿身前。

  “管事,您放心吧,我家从深山里挖出来的东西,这段时间我家都是吃的这玩意儿,白白嫩嫩的,吃着细腻得很,入口即化,若是炖汤,奶白奶白的,还可以做糕点呢!”木槿说起山药就停不下来,尽力的去推销。

  花大郎听着木槿说起山药,不自觉的就想起前几天喝的山药猪骨汤,“咕噜”一声咽下口水说:“小妹,咱们待会儿买一块猪骨头回去炖山药汤吧,要不咱们别买了,反正这玩意儿好吃,没多久咱们就吃完了。”

  管事看到花大郎的反应,想了想当机立断道:“你们卖的这什么药?我都买了,不过我们府上也不知道怎么吃,你的去帮忙教一教厨娘。”

  “啊?你真的要买呀?那我们吃什么?我小妹说了这个得50文一斤呢,你确定都买了?”花大郎一副舍不得的样子说道。

  管事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见多了尔虞我诈,花大郎这样一眼就看透的人,他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看到花大郎眼中的不舍,管事心里更加觉得自己做对了。

  等木槿一点头,管事连忙叫身边还没来得及走的圆圆脸:“顺子,快,把这些东西搬到厨房去,可得小心点儿,老夫人还等着用吴膻呢!”

  顺子圆圆的脸上露出一双小酒窝龇牙笑道:“莫管家,交给我的事情,您就放心吧。”

  听见顺子的称呼,木槿才知道眼前的精瘦老头竟然是这一府的管家,怪不得能做主要下这么多的山药。

  想着宰相门前七品官,木槿笑得更诚心了,不远不近的跟在莫管家身后说:“莫管家,小女子厨艺不好,您能不能找两个厨娘,我口授教她们做?”

  莫管家一听木槿的提议,自然是同意,也是他没有想妥当,光顾着为老夫人找新鲜玩意儿了,却忘了老夫人岂是随便什么人做的东西都能吃的。

  莫管事这几天忙得脚不离地,老太爷和老夫人刚从京城回来,人和事都还没安排妥当,老夫人又没有胃口,就想着吃一些新鲜玩意儿,可不就把府里忙得脚不沾地。

  一进府,木槿就低着头跟在莫管家身后,弯弯绕绕走了一刻多钟,木槿悄悄地抬眼扫了一眼,这一眼看得木槿激动不已,仅仅是一个长廊已经名贵的花草众多,哪怕是深秋初冬,也花团锦簇。

  就这一眼,木槿不敢再瞧,富贵人家多龌龊,木槿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反倒惹上麻烦。

  不一会儿,木槿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儿,转眼间,厨房就在眼前,四五间青砖瓦房连在一起,两边还有几间小一些的房子,依旧是青砖瓦房,围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院子里青石板铺路,显得格外干净,屋檐走廊下摆着一排的白菊,院子里还种着两棵两个人才能抱上的金桂。

  莫管家见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随意叫了两个厨娘:“你们两个今儿午膳就听这位小姑娘的安排,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照做,由她全权安排。”

  两个厨娘年纪约摸四十岁,莫管家叫她们过来的时候,两人就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木槿,见是一个小姑娘,也就没当回事。

  看厨娘敷衍的模样,莫管家板着脸沉声道:“这位小姑娘今儿是为老夫人做午膳,你们两个若是掉链子,不等老夫人怪罪,我直接就发落了你们。”

  “今儿能选中你们,也是你们的运气,这位小姑娘不是咱们府里的人,若是今儿的菜色老夫人喜欢,还不是你们得脸。”莫管家软下语气,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见莫管家一句一个小姑娘,木槿立马说道自己姓花,花草树木的花。

  莫管家事情多,哪里能一直在厨房待着,交代完了事情,就匆匆的去了前院安排事情,不过把顺子给留下干活了。

  有了管家的敲打,两个厨娘虽然不那么积极,却也没有使绊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木槿随手从山药里挑了几根递给胖一些的厨娘笑着说:“婶子,麻烦您把这山药洗干净,把皮挂了,挂皮的时候小心一些,带一个手套,不然会手痒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木槿又笑嘻嘻的,还有礼貌,胖厨娘愣了一下应道:“行,就这几根是吗?”

  胖厨娘洗山药的时候,木槿心里迅速合计做哪几道菜?想着以前自己吃过的山药做的菜,决定做荷塘月色,拔丝山药,果酱山药,枣泥山药糕,山药排骨汤。

  这几个菜都是家常小炒,都不是多么难的菜,她还是有信心能够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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