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不置可否地点头，但他却不这么认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存在。他记得很清晰，在梦境里，金光一闪，黄马钻入自己的掌心消失不见了。

  在梦境里，路远希说黄马是实体金马的神魂，经过一番分析，陈兵觉得自己快要抓住什么，但又仔细琢磨，什么也没抓住。

  陈兵将200元揣进口袋之际，陈灿说道：“你浑身湿透了，我帮你保管吧！”

  “哎呀！”陈兵大叫，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拆开一看，安胖子给他的1000元都已经湿透。

  “这个也给你保管一下，要晒干。”

  刘大个子走近陈灿，低声问道：“小兵身上带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早上认了一个表哥，帮表哥做了点事，人家感谢他的。”陈灿说道，“我们骑到你家来的两辆崭新的自行车也是他表哥送的。”

  刘大个子好奇不已，打破沙窝问到底，而陈灿也好为人师，热心解惑。

  远处，刘向平夫妇带着村里一帮人，正经田间阡陌小路抄近道而来。

  休息了一段时间，徐双燕脸色渐转正常，刘向平低声问她是否感到哪里不舒服，如肚子痛之类，她摇头说：“没有。”

  陈兵扫了几眼徐双燕，见地上没有血迹之类，认为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说道：“嫂子，你瞧我哥，我救了干爹，他上门致谢，送我600元，这次救了你和未见面的小侄子，给我1200元不过份吧！”

  “他倒好，认我做弟弟，一分钱也不用掏，我太实诚了，上了他的当。”徐飞燕被他逗乐了。

  只见她掩嘴而笑，温柔地说：“嫂子到时候给你钱。”

  “别！找你要钱，一家人了，干爹对我可就没那么客气，会揍我的。”

  徐双燕朱唇轻启，轻言细语说道：“你刚才说‘未见面的小侄子’，意思是男孩啦！”

  陈兵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信吗？”

  “信！”

  “那就对了，嫂子，你比我哥强，我说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

  徐双燕不明白陈兵为什么这样说，柳叶眉紧凑，双眼望向丈夫，刘向阳尴尬不已，苦笑着说：“上次去小兵家，临别之际，他没头没脑告诉我，让你远离水，我没放在心上。”

  她心里震惊不已，先前只是把陈兵当做救命恩人看待，听闻丈夫的解释，看向陈兵的目光与先前截然不同。

  她先前看陈兵的目光是发自内心的亲切，现在再是包含了高山仰止般的敬重，把陈兵归纳为“高人”。

  刘向平带着木门赶到，他浑家肖雪也来了，只见她望向躺在地上的弟媳，哭着上前，说道：“双燕，都怪嫂子没用，连衣服都洗不好。”

  肖雪边哭边忙着让一起来的妇女张开带来的床单围成圈，让男人们转身，给徐双燕换干衣服。

  死里逃生的徐双燕，紧紧握着小雪的手，低声啜泣道：“嫂子，不能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要不是你跑回去喊人，我恐怕没命了。”

  肖雪心细，还带来一床毛毯，垫在木门上，徐双燕躺好，众人七手八脚抬着她向刘屋而去。

  刘大个子把衬衫递给陈兵，说：“衣服干了，赶紧穿上，会晒脱皮。”

  陈兵接过衣服穿上，刘大个子从背后拉了几下他的衣服，陈兵意识到干爹有话对他讲。

  于是放慢步子，两人落到最后。

  “听你说的，你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带把儿的？”

  陈兵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干爹是喜欢孙子还是孙女呢？”

  “都喜欢。”

  “单项选择，只许选择一个。”

  刘大个子苦瓜着脸说：“他们两个都有工作，计划生育又抓得紧——”

  “工作不能丢，孩子也要，所以您老喜欢带把的，如您所愿。”

  “真的？”

  “我说过假话吗？”

  刘大个子挥舞着拳头，说道：“好。”

  随即，他脸色又紧张起来，问道：“双燕差点被水冲走了，孩子不会有事吧？”

  前世，刘大个子的媳妇掉进水里，最后被人救起，动了胎气，被救上岸时，落红不止，小孩早产夭折。

  陈兵的出现，打破了历史的轨迹，他特意观察，没见落红。眼见干爹苦瓜着脸，于是说道：“我这未来的小侄子，好着呢！您老准备好做爷爷吧！”

  刘大个子听后眉开眼笑。

  众人抬着徐双燕刚到桂花树下，就听见救护车的尖叫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警示灯红光闪烁不止，车子稳稳地停在门口。

  一名戴眼镜的医生与漂亮的护士推门而出，护士看向“刘一刀”说道：“刘医生，我们来了。”

  “长话短说，这是我同学家，弟妹不小心落水，大人没事，去医院检查腹内的孩子是否受到影响。”

  两人同时回答：“好！”

  “向阳，你跟车一起去，我和杨局骑摩托车随后就到。”

  “好的。”刘向阳回答说，眼光却瞟向陈兵，“杨局，刘主任骑车猛，你把陈兵捎上。”

  陈兵摸着半湿不干的裤子，说道：“我就不用去了吧！衣服都是湿的。”

  “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去。”刘向阳露出杀伐果断的一面，“爹，你给小兵找几件我以前穿的衣服换一下。”

  随即进屋拿了一叠钱塞进口袋，头也不回踏上救护车。

  刘一刀发动摩托，扭头说道：“杨局，我先行一步。”

  “杨局，我可以不去吗？”

  “你说呢？”杨得意鄙夷地回答。“我与你哥高中同窗三年，是上下铺的好哥们，他交代把你带去，我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岂不是被他笑话？”

  刘大个子进屋找了几件外衣子和内衣递给陈兵，让他挑合身的穿。

  陈兵进屋穿好衣服，从窗户里望向屋外，正好撞上杨得意的目光，他朗声道：“你小子穿好衣服就乖乖出来，不要鬼鬼祟祟朝外张望。”

  陈兵正有逃跑的打算，见杨得意横在门外，苦瓜着脸，说道：“杨局，不，杨哥，杨树，杨爷，我能不去医院吗？”

  “你这小子，医院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打针！我担心老哥让医生给我打上一针。”

  杨得意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好不开心，说道：“也有你小子怕的事啊！冲锋在前，冒险救人的勇气呢？”

  “被狗吃了。”

  “别跟我贫，你哥的心事我应该知道一点，不会给你打针，上车。”

  “只要不是打针，哪里都去得！”陈兵乐滋滋跨上摩托车后座，扭头朝刘大个子喊道：“干爹，我去医院了，别让我堂哥饿肚子。”

  刘大个子挥挥手，说：“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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