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场兽潮,因我而起
神仙姐姐终究是没能撑过今晚,死得安详平静,虽然这个结果在三人的预料之中,但仍是无法接受,这对于三人的打击,简直是天都塌下来了。悲伤过后,三个孩童并未就地安葬神仙姐姐,而是用一张白布裹尸,打算带回家乡安葬,三人虽然整日与尸体相处,但是却也谈不上害怕,甚至闭眼打盹时,都有意无意靠近裹尸白布,似乎能够得到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蒹葭坐在裹尸白布旁,泪流满面,始终无法接受娘亲已经离世的事实,对未来更有一股深深的忧虑,楚铭与牛重英轮番安慰,为了逗弄蒹葭开心,说了一大堆花言巧语,尤其是牛重英,虽然要脑子没脑子要文化没文化,但是胜在口舌如簧,虽然能气死人,可也能让蒹葭心情稍稍好转,重新振作精神,双拳攥紧道:“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但是这条吞海河支流好似无边无际,哪怕顺流而下数千里,都仍是没有抵达尽头,但却也没有遇到一头凶兽,神仙姐姐为了逃出生天可谓是煞费苦心,处心积虑挑选出最安全的逃跑路线,一旦改换其它路线逃跑,断然不会如此轻松,甚至楚铭一行人可能已经死在兽潮之下。
牛重英惊讶道:“神仙姐姐没有骗我,凶兽果然都不大敢靠近吞海河!”
牛重英双眼精光微微闪烁,对吞海河的神秘之处愈发好奇,兴之所至伸出手,打算触碰汩汩涌动的河面,蒹葭厉声道:“娘亲说了,吞海河水质不详,可能有毒,所以不要触碰!”
牛重英不以为意道:“我只是看看,绝不会将河水吞入腹中,再说了,用火将水煮沸,再毒的水也能喝,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难道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千金?以后跟了我,教你如何绝境求生,我精通一百种打火方法!”
蒹葭咬牙道:“你这个笨蛋!凶兽身强体壮,尚且不敢拿吞海河河水解渴,就你那个生不出孩子的身体,竟然敢做凶兽都不敢做的事情?你很勇哦!”
“你他娘才生不出孩子!”
面对蒹葭杀人诛心一般的嘲讽,牛重英怎么可能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吼一声扑了过去,蒹葭躲在楚铭身后,牛重英伸手挥了挥,示意楚铭滚蛋,他要与蒹葭一决雌雄,但是眼角余光之中,望见尸骨未寒的蒹葭娘亲,忍不住叹息一声,他与蒹葭同病相怜,都是失去长辈庇护的可怜人。牛重英当然没有忘记,蒹葭娘亲帮他在兽潮之中寻找家人,于是压下心中怒火,不再与蒹葭一般计较。
但就在此时,本来平平稳稳的兽皮毯子作阴沟翻船之势,突然一个剧烈晃荡,好在三人及时重心下沉,但是神仙姐姐的尸身滑出兽皮毯子,千钧一发之际,牛重英身形向前倾倒,闪电伸出双手,抓住裹尸白布,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毯子起伏剧烈,但裹尸白布不至于掉入水中。蒹葭双眼之中流露出感激之色,只是兽皮毯子迟迟没有平静下来,就好似一叶扁舟处于怒浪之中,随时都有颠覆的风险。
甚至楚铭与牛重英不幸摔入河面,但都是第一时间捂住口鼻,显然是对河水畏惧如虎,哪里敢打脸充胖子。楚铭与牛重英的确水性不佳,但是吞海河并非大江大泽,恰恰相反,终究只是一条河流而已,虽然河段狭长,但是宽度堪堪不过两丈罢了。
所以楚铭与牛重英能够轻松游至河段的左岸右岸,上岸再轻松不过,只是如此一来,就会被乘风破浪的代步工具抛弃,于是奋力挥舞双臂,抓住兽皮毯子,然后以此为借力点,爬上兽皮毯子,可仍是心有余悸,牛重英叫苦不迭道:“差点就去水里喂鱼了,这兽皮毯子,是要害死老子不成?”
幸亏兽皮毯子逐渐趋于稳定,恢复了以往的平稳,牛重英与楚铭在兽皮毯子上站稳,挺直身体,抖去身上河水,更是拿手锤腹,自虐起来没有半点手下留情,一连锤下数拳,直至胃口翻江倒海,然后跪在毯子边缘干呕,楚铭与牛重英嘴角渗出血迹,但是也将不慎吞入的河水吐了出来。
蒹葭好奇问道:“这样就没事了吗?”
楚铭摇头道:“哪怕把肠子吐出来,都有或多或少的河水留在腹中,除非把胃剖开,掏出河水,但这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寄希望于河水无毒,不然我们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蒹葭丧气道:“哎呦喂,你们死了,我岂不是要带着三具尸体回去?”
楚铭哭笑不得道:“无需如此麻烦,要是我死了,直接找个地方埋了就行。听说你们东阳国盛行火葬,我作为土葬的坚定支持者,绝不会去你们东阳国。”
牛重英嗤笑道:“凶兽嗅觉灵敏,尤其是秃鹫,所以就算把你埋进水泥地里,也会被凶兽找出来,把你的尸身开膛破肚,吃得干干净净。”
楚铭眼神一凛,与蒹葭对视,郑重其事道:“我要是死了,你可一定要带我回东阳国!”
蒹葭无可奈何点了点头,楚铭望向水质浑浊的河面,轻声道:“其实透过河面,可以看到一些鱼儿,但是都长得狰狞可怖,恐怕是因为长时间待在吞海河中所致,那么我们也就得出一个结论,生活在吞海河中,身体多半会发生变异,这对于我们来说绝非好事,那个神仙姐姐说了,吞海河下的兽王数量在两位数以上,而且还是变异的兽王!只希望不要被我们撞见,不然我们就要永远留在吞海河了。”
牛重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神仙姐姐说过,沿着支流顺流而下,平均一天能走五六百里,再有几天功夫,我们就可以回到边境,然后再直奔大离国,神仙姐姐还说了,她已经与家族求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虽然前途并非死路一条,反而十分光明,但楚铭一行人心中仍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纵然这条逃生之路万无一失,可仅是茫茫无际的路程以及波涛汹涌的河流,就让人心中始终无法平静,更别提神仙姐姐选择的这条路线并非天衣无缝,反而很有可能隐藏危险。
神仙姐姐不止一次提醒过,吞海河下板上钉钉藏有兽王,甚至还有更为可怕的危险,只不过吞海河共有二十四支流,未必每条支流都有兽王,但对于楚铭一行人来说,哪怕只是一头凶兽,都称得上灭顶之灾,故而接下来的路并非没有危险,只是能最大程度保证安全而已。
楚铭睁眼抬头,只见温暖阳光冉冉升起,略微减缓一行人身上的沉沉死气,兽皮毯子中央有一张裹尸白布,已经逐渐可闻尸臭,只是三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有意无意靠近这具尸体,牛重英突然低敛视线,凝视着身下粗糙宽大的兽皮毯子,好奇问道:“这张兽皮毯子真是玄奇,渡在流速如此之快的河面上,竟然还可以做到像船只一般平平稳稳,如果不是亲身体验,不然我根本不信。”
蒹葭淡然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兽皮毯子,而是一头有呼吸有意识的生命,只不过是长得像是毯子罢了,你们紫荒中珍禽异兽多得数不胜数,我们这些商人见到一次就会惊讶一次,衬托得你们见多识广,但是和这张毯子比起来,那些珍禽异兽是不是就显得毫不起眼?不然你也不会如此惊讶。”
牛重英双眼蔼然瞪大,不敢置信道:“这竟是活着的生灵?”
蒹葭轻声说道:“准确说是坐骑,只是长相有些别具一格。”
楚铭听得一愣一愣,牛重英转过头一本正经问道:“你信吗?”
楚铭摇摇头,显然不信。牛重英微微加重嗓音说道:“既然是个生命,那总有灵性吧?说话会不会?”
“小毯子,你给我停下!”
蒹葭动作轻柔拍了一下毯子,下一刹,毯子果然一个急停悬挂在了河面之上,牛重英只觉得不可思议,但仍是没有轻易相信,对蒹葭投去了一个疑惑目光,用意不言而喻,不料蒹葭不耐烦道:“爱信不信!你们不是人手一本《万兽谱》么,要是真的好奇,不妨从这本书上找一找,总是来问我做什么?”
生平不爱读书的牛重英顿时没有了深究的欲望,倒是楚铭不苟言笑地翻开了《万兽谱》,这本堪称巨着的科普类书籍,由商人根据无数记载凶兽的古籍上的三言两语汇合编撰,最终成书,版本并非完全相同,内容也就不一而足,紫荒原住民手中流传最多的就是由东阳国商界统一整理分类的《万兽谱》,以商界的徽章作为封面,羊皮纸质,共有十二册,共计超过万页,囊括万类凶兽,又按照‘飞禽’‘走兽’‘水兽’‘水陆双栖’的区别独立出版,以便紫荒原住民更好确认对比。
只是楚铭很快放下手,将要比脑袋更加厚重的《万兽谱》,放回腰间蛇皮袋中,转而翻出另一本《万兽谱》,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内容不同,东阳国商界看似整理的井井有条,其实都是一些平日随处可见的珍禽异兽,不足为奇,很少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内容。
而楚铭眼下翻出另一本全新的《万兽谱》,则是由东阳国的某位富商出资编缀,内容极其刁钻,专门收录世所罕见的瑞兽异兽,甚至包括一些已经确认灭绝的神兽神禽,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位商人想借紫荒原住民之手,寻找这些近乎“灭绝”的生灵,本质上和东阳国商界的目的一致,都是对所要之物明码标价,诱导旁人寻找,只不过一个大众,一个小众。
新取出的《万兽谱》薄了不止一星半点,一手即可握住,随便翻开几页,倒是没有找到像兽皮毯子这样的奇异生灵,牛重英迫不及待问了一句如何,楚铭刚好看到有关于五彩祥云的记载,笑道:“我只找到了五彩祥云,也是坐骑,可比这张兽皮毯子神秘许多,据说是诞生于补天时代的云朵,代表风调雨顺,一旦降服,让其彻彻底底成为坐骑,便可为家族乃至是国家积攒福缘。”
牛重英讶异道:“真的假的?”
楚铭一本正经说道:“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
牛重英狐疑道:“是谁这么厉害,能将五彩祥云收为坐骑?”
楚铭无奈道:“这个书上则没说,但是有说这一百年来,五彩祥云曾四次出现在紫荒外围,可到底有没有被收服,就没有人知道了。”
牛重英嘀咕道:“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要是五彩祥云已被收服,我也不好去棒打鸳鸯了。”
蒹葭气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嘴脸,还收服五彩祥云?何止是口气大,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楚铭附和道:“内围区域有多少兽王,恐怕老天爷都数不清楚,更别提那传说中的四大王者,恐怕五彩祥云早就被收服了,怎么可能轮到你?”
牛重英白眼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这个实力?蛮力不够,那就以德服人来凑。”
蒹葭瞪了一狂妄到了极致的牛重英,然后嘴角翘起,没来由有了笑意,原来是后知后觉觉得这话有些好笑。
牛重英讥讽道:“坐骑之所以能被称为坐骑,肯定是胜在速度快,可你的坐骑未免太拉胯了,完全就是借河水的流速而已,就这就这?要不是我水性不好,否则早就到达目的地了。”
蒹葭被这句话气到七窍生烟,竭尽全力压下心中怒意,耐着性子解释道:“要让马儿跑,就要管够草,想让坐骑速度趋至巅峰,需要喂养大量灵力,到时一日三千里也不是问题,关键在于,我们身上的这点可怜灵力,如何喂饱坐骑?所以只能依靠水势顺流而下!”
牛重英讪讪笑道:“要是把我喂饱,那速度绝对......”
“你要是真的这么厉害,怎么不左脚踩右脚上天!?”蒹葭一巴掌招呼过去。
不再大言不惭的牛重英停顿了一下,随口问道:“我活了十三年,从来就没有见过五彩祥云,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可想而知五彩祥云是何等神秘,商人怎么还对五彩祥云有想法?”
楚铭笑道:“商人对五彩祥云明码标价,价格高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说不定真有几个胆大包天的人想对五彩祥云下手,万一哪天真的偶遇了,又成功活捉了五彩祥云,但最后还不是为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商人倒好,只是出了一本书,对于其中危险却闭口不谈,《万兽谱》和《食疗纲目》的确很有研究价值,但却不知让多少人鬼迷心窍,踏入内围送死。”
好像被指桑骂槐的羊角辫女孩脸色难看,撇撇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爹!”
楚铭一愣之后,打起了圆场,“也不是所有商人都这样。”
蒹葭不再计较,站起身来,眺望四周,因为身下兽皮毯子乃是通灵坐骑,哪怕河流再湍急,毯子都不会彻底失去控制,使得一行人甚至有观光赏景的闲情逸致,此时已经来到内围边缘区域。
蒹葭面色忧心忡忡,其实平时来说,内围边缘的危险性不值一提,也就偶尔出现几头兽王,更多的还是普通凶兽,不值一提,本来蒹葭犯不着担心忧愁,但是兽潮爆发之后,大批兽王强者毫无征兆囤聚在内围边缘上,使得此地比之平时危险了百倍有余。
说曹操曹操到,那牛重英猛然起身,河岸不远处有一头兽王与其遥遥对峙,蒹葭低声道:“坐下!”
牛重英几乎一瞬间就跪了下去,跪下之后还情不自禁身体颤抖,哪怕心气高傲如他,在面对兽王强者的时候,都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惧怕,楚铭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跪了?牛重英何时表现过如此懦弱的一面?
蒹葭毫不留情放声嘲笑,似乎生怕那尊兽王听不见。
楚铭在心中骂骂咧咧,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好在牛重英没有急于找回场子,成了全天下最老实的人,与牛重英对峙的那头兽王最终没有过来痛下杀手,一行人顺利离开,牛重英很快又原形毕露,将那尊兽王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丝毫没有先前跪下时的卑微,蒹葭没有制止不安分的牛重英,夜幕笼罩之下,这位羊角辫女孩心中没有丝毫安全感,以至于变得疑神疑鬼,牛重英滔滔不绝的话语,反而能让她心中好受一些。
一直到后了半夜,在大体上仍算得上平安无事,一行人都有了困意,只是三人虽然年幼,但也知道不能轻易熟睡过去,必须要有人守夜,否则根本无法预防危险,楚铭与牛重英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蒹葭放心休息,楚铭与牛重英陷入沉默之中,两人虽然是多年好友,有不计其数的话题,但是此时无话可说,因为双方各有心事。
牛重英想到了一尸两命的候殊,想到了生死不知的父母,他心如刀绞,饱受折磨,不知不觉闭眼睡去,梦境之中,他终于抵达吞海河支流的尽头,朝思暮想的父母站在对岸等候,还有本该死在流沙下的候殊,再往前,昔日无数张熟悉面孔纷纷浮现,人数之多,以至于紧密簇拥成了人海,这一幕极为温馨,好像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的兽潮从未发生,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但事实恰恰相反,这个温馨的画面,只停留在牛重英的梦境当中。
楚铭见牛重英睡意正浓,但有一行眼泪划过面庞,狐疑道:“这是做噩梦了?”
楚铭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约莫已经过去两个时辰,牛重英精力旺盛,哪怕玩得再精疲力尽,楚铭也从未见过他能睡足四个时辰,往往休息三个时辰便没了睡意。
所以再坚持一个时辰,就能等到牛重英醒来,在这期间,无论如何也不能睡着,楚铭枯坐在兽皮毯子上,就快要闭上双眼时,异象骤起!脚下的河水先是暴溅而起,继而侧身挤压而出,猛然间拍向对岸,不断蔓延出去,水流反复不绝积攒之下,一浪高过一浪,以至于视野之中,水流堆积出百米之高!
四面水墙,滴水不漏堵住了楚铭一行人的去向。
然后只见这四面水墙纷纷回流而来,环绕成圈,汇为龙卷!
水龙卷!
呈现旋转之势,慢慢往内收缩,如要将龙卷内的楚铭一行人绞成肉沫!
楚铭没有急于唤醒牛重英与蒹葭,也没有太过惊讶,这一路上注定危险重重,楚铭甚至都没有想过能够活着离开,但是却也没有坐以待毙,楚铭挺直身躯,气势开始节节攀升,他体内经脉有如江水倒灌,如即将渴死的鱼儿重归池塘,骤然有活力!
楚铭吸纳灵气两年有余,体魄增强,力量暴涨,这个弱小的身体甚至可以暴打青壮。
楚铭竭力抽出体内灵力,兽皮毯子虽然速度飞快,但是需要灵力催动,楚铭的用意不言而喻,将身体内积攒的灵力尽数掏空,灌入兽皮毯子,只是毯子不为所动,楚铭急得破口大骂,老子掏空了身体,你就这么对我?!事实上,毯子有灵,当然不会傻到去送死,四周的水墙看似不堪一击,其实正在层层挤压,撞进去就是被碾碎的下场,可是坐以待毙,更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可谓是进退两难。
只是下一刹,水墙的合拢之势骤然一顿,如同一个天罗地网罩住楚铭一行人!
楚铭打算孤注一掷,兽皮毯子的速度,取决于是否有灵力灌输,蒹葭娘亲当然想到过这一点,留下六只千纸鹤,每一只千纸鹤都蕴含磅礴灵力,能够让兽皮毯子快得风驰电掣,速度暴涨数十倍!楚铭正好持有两只千纸鹤,使用方法倒也简单,就是将千纸鹤摁在兽皮毯子上,然而当楚铭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兽皮毯子仍是纹丝不动。
楚铭好言相劝道:“不能怂,不能怂,不然我们都要死翘翘!”
但兽皮毯子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而且还嫌弃楚铭聒噪,疯狂甩动起来,差点就被甩出去的楚铭悻悻然不敢作声,干脆闭眼等死。
只是短暂沉默过后,兽皮毯子还是打算放手一搏,可严严实实封住四周的水墙轰然倒塌,砸得河面碎裂的同时,也有大如古树的水柱轰然溅起,恰好激射在兽皮毯子上!
兽皮毯子被水柱冲撞得飞上高空,然后重重落在地面,得亏是有兽皮毯子垫背,不然楚铭肯定摔得粉身碎骨。比起突然出现的危险,更让楚铭惊讶的是,蒹葭与牛重英仍是没有醒转过来,这简直邪门了!从高空上往下一摔,哪怕是哑巴也要吭一声,然而蒹葭与牛重英一动不动,简直要比俘虏更加老实!
兽皮毯子被水柱一撞,也透出奄奄一息的意味,色泽黯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楚铭只能自食其力,拔腿就跑,但是他的眼角余光看见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不远处的吞海河支流当中,一头已经死去的巨蛟昂首而起,半个身体露出河面,漆黑不见瞳孔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楚铭,嘴中还有嘶嘶作响的声音,这绝对是吞海河下为数不多的兽王强者!哪怕是一百个楚铭,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诡异的是,已经死了。
楚铭身体蜷缩,整个人惊骇欲绝,正要腿一蹬眼一闭......
一名黑袍男子不知何时站在蛟首之上,自言自语道:“这场兽潮,因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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