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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二侄媳妇不走吗?”


桑家女若是争辩个几句,尚能从言语中抓出些错误来。可当着老爷子的面,直接就这么笑着应下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要多说几句,倒像是刻意针对她似的,沈氏只得噤声。聂太公现在对一家人是个什么心态,她当然清楚,要是不清楚,也就不会利用老人家的这份愧疚之心,几次摆吴秀莲的道了。

  而且聂策还在,说得多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胡搅蛮缠的,到时候一屋子人争锋相对似的,老爷子脸上就该不好看了。

  她还知道点到为止。

  那笔钱反正也入了吴秀莲的府库,到时候清算出来,婆媳反目,一石二鸟,所有事就都落定了。一想起这些,沈氏顿觉神清气爽,只朝章氏摇了摇头。

  家里几个成年男人,除了聂广,对家务都不太关心,聂太公一回后室,聂仲胥和聂叔狄就早早出了屋子,余下众人按序齿退出。

  聂策依次给长辈兄长颔首示意,桑陵虽是起身,脚下却并没有挪动,倒是对廊下候着的宗湘示意一眼。

  沈氏回首略有察觉,后头的章氏同聂广夫妇迈不开道,同样各自目注。

  “二侄媳妇不走吗?”章氏先问。

  桑陵于是恭顺地给众人行过常礼,“我同祖父说说话。”

  这么一说,沈氏才注意到宗湘手里的两卷竹帛,“拿的什么?”

  “是账册。”桑家女仍旧从容作答。

  “账册如何?”沈氏完全转过了身,又径直走到了宗湘跟前,刚伸出手去要拿,桑家女却立即横在了中间,“二婶,这是要呈给祖父的。”

  “什么账册?”沈氏眉眼一挑,语调微微放轻。

  就这么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还想和自己玩弄心机,未免太嫩了些。要是真玩火过了头,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侯府里要不知不觉死个新妇,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太难的事,况且桑家女现在还未有一儿半女,就是突然死了,太公也不会动他们。聂策正当龄,又是天子跟前的红人,再要娶妻,上百上千户人家只会求着上门,何至于稀罕她一个。

  “恕侄儿媳妇失礼,就不能给婶婶过目了。”

  这一池子平静的春水徐徐波动开,笑不像笑,看得人心里直发毛,沈氏不禁周身一颤,张手就要强硬推开她去抢那卷竹帛。不料才碰上衣袂,就叫另一只大手握住了。

  “二婶、四婶、大哥——慢走”聂策脸上是同她媳妇一色一样的客套笑意。

  他松开了沈氏的手腕,朝园子门口示意。

  这还是聂策头一回在侯府里动手——虽然相较他来说,可能都算不得动手。可在女眷之中到底不同。何况沈氏还是他的婶母。聂广方才深吸了口气,谄笑道,“弟妇掌家期间,想是有许多小账目没算清楚,要同祖父请教请教罢了。”

  这夹在中间的人最难办,一头是母亲,一头是心上人,兀自犹豫这话还该怎么说的好,谁知道聂策竟是直接一招手,将他那个高大威猛的侍从唤了进来。

  那侍从身上还配着把约摸五尺的长剑。

  “玄文,你做什么!”沈氏大惊失色。章氏和苏氏毕竟都是年轻女子,顿时脸色煞白。

  饶是聂广都顿住了。虽不至于和那几个女人一样被唬得丢了魂,但不免心惊,踌躇少顷才上前继续寒暄,“原是小事,二弟何必弄得如此?母亲是关心,若生了误会说清楚了就好。”

  “不送了,大哥。”谁知聂策却并不领他这个情。

  “玄——”聂广话犹未必,只见聂策直接拉着人往里屋去了。

  *

  今朝这举动,只怕是聂策在家中做过最出格的,起码还是桑陵入府以来头回见着。

  她没想过聂策会出手,尤其前几日他们才生出过矛盾,站在他的角度,现在只知道离间聂广和章氏的事,其他事一概不知,而且从这几日种种表现来看,他应该还是在生气的。她不由得朝身前人看去——聂家郎不管都还好,但凡一插手,倒叫她又心虚起来。

  本来双方各执牛耳,她一人硬挺挺,尚能应仗,可只要聂策出面,她就自然而然成了小媳妇。这样自是好,省去许多麻烦,可要说不好——虽说好像说不出来哪儿不好,却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总忍不住想,若以后他又是一走大半年,她又习惯了他的庇护,那就真的完蛋了。

  一方回廊连接是非堂前后院,天井中大多树木四季常青,那株最为独特的龙爪槐也发了新枝,瓷缸里的几尾红鲤游动其中,这里种种,好似和他们成婚那时没有太多变化。两个绑着高髻的童子就候在后室门边,朝夫妇二人行过礼,再进去回话。

  二人是一齐进去的,内室两侧垂下玄青纱幔,窗前高几上放着绿松盆景,晨间日光将屋内人身影映在灰黄的墙壁上,童子抬手引路,聂策就负手停在珠帘旁,并没有要再进去的意思。

  桑陵只略微顿了顿,就领着宗湘安静入内。

  聂太公正跽坐案几后,端详的目光从帛画中抽离,大约也猜到了来意——孙儿媳妇有话方才不说,非得这会单独来,可见是两家又起了什么争执。

  “还是为去年那笔账?”老人家嗓音低沉,不闻喜怒。

  不愧多年的大家主,也都是朝里多年的老油条了,家中小打小闹,抬抬眼就能看明白里头的是是非非。桑陵欠身敛衽,示意宗湘将账簿奉上去。

  “祖父,这是新旧两卷账册,新的前两日才核算出来,东府——”她刻意吞咽了下,“东府拖聂老翁补上的钱,私下经邢媪的手入了大夫人的府库,大夫人并不知晓,孙儿媳妇也是前几日才查出来,请您过目。”

  话里并没有直白指向谁对谁错,只是原原本本将里头的经过交代了,聂太公放下帛画,身旁自有童子将那账册摊开,但他也只是大致一扫,说不上细看。

  “账簿如何?”饶是心里已经明白了,也要装不明白的再问一句,

  桑陵早就知道这老头爱搅和了,也不打算当下就得出个对错来。窗外鸟鸣不绝于耳,屋中氛围难得显出一丝欢快,跪坐着的女儿家姿态间,便也是风轻云淡的。倒不像是赶着来告状的。

  她耐心重复道,“大夫人手下有个唤作邢媪的,做了假账,去年寿宴的账就是一笔,记多了咱们补给的钱,再一个是老家亲戚们的回补,孙儿媳妇去查过那笔账,是二婶借亲戚的手回补过来的,经邢媪入了娘的私人府库,但没有记在账簿上。”

  话音缓缓坠了地,里头还没什么动静,外头的人先坐不住了。聂策绕过那把高几,落座到桑陵身侧,迅速扯了扯她衣袖。

  她不是不明白他这举动的意思,无非是担心老人家又掩过饰非,反倒对准了她这个引起矛盾的人。

  说实话,聂太公具体会如何处理,桑陵心里也没个数。

  但是这件事既然铤而走险地做了,她就做好了进退的两手准备。

  要么聂太公最后还是要和稀泥,不肯决断出个是非来,那锅也总不会再由大房背了;要么聂太公最后动了沈氏,那就一次解决,永无后患;还有第三种可能,也是最坏的结果,聂太公还是决定不动西府,拿桑陵出来挡刀,而昭玉夫人和聂策都置之不理……那她,就只能搭上聂广这条线了。

  总之有多少种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有多少种解决的办法。无论怎样,都比无动于衷要强。

  “你说谁做了假账?”聂太公沉默了有一会才开腔。

  “邢媪,早年就跟着大夫人了。”

  就听聂太公“唔”了声,而后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屋子里没有人走动,一点声响都没有,她只是垂着头,跟着沉浸在这份不明所以的寂静之中,直到屋外传来清浅急促的滴水声。

  又是早春里的一场微雨。

  回廊边的木头发出潮湿的味道,还有土地里的草腥味,混着屋内的檀香,一股脑往鼻子里头钻,说实话这种混合的味道并不好闻,她耸了耸鼻子,动弹膝盖想换条腿受力——这时代敛膝而坐着实磨人,说白了也就是跪坐。在是非堂问安的时候都还好,几家主人都在,堂屋里筵上都备好凭几、隐几,那都是给人受力用的。可她现在临时过来,就只一张软席完事。

  她轻轻吐了口气,正想去瞄一瞄身侧的少年郎,又听老人家突然出了声。

  “回去罢,我知道了。”

  这回答倒也在她的设想内,于是一边应声,一边拔开腿起来。其实也不见得会摔,只是动作不如从前利索,倒让聂策留神了下,还特地腾出手来扶了扶。

  “玄文留下,孙儿媳妇先回去。”聂太公又来了句。

  一头说,那头就有童子将案几上的账簿卷起来了,收整好放到宗湘手上。

  桑陵只得行礼退下,出屋前再度了聂策一眼,那厮重新跽坐了下来,她还欲再看两眼,已经上来俩童子,将隔扇帘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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