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忙了一上午，从养鸡场出来，周霁川正在门口等她，接她回家吃中饭。

他穿着一件纯白的确良衬衫，内衬深蓝色汗衫，下面是条蓝色长裤。

这套是剪裁缝制的款式，全大队男女同志大都这么穿，林清雅却觉得穿在周霁川身上特别好看。

七月灿烂的阳光拢在他身上，剪短的发梢仿佛撒上了碎金的光芒，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光，浑身透着世间最温和纯净的气质。

他的笑容温柔又治愈，正站在一株硕果累累的梨树下，周围围满了养鸡场职工或者周围社员的小孩。

一个梳着冲天辫的小女孩抓着他的袖口，小奶音撒着娇：“霁川哥哥，我要吃梨。”

周霁川轻笑，眼眸透着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好，哥哥给你摘。”

旁边小孩也蹦蹦跳跳地举手，“霁川哥哥，我也要吃梨。”

周霁川笑容温和，语气耐心：“好，等哥哥上去给你们摘。”

林清雅看着他走到树下，很轻松地一跃，就爬上了树，又动作利落地够着树干，爬到了大树的顶端树干上，侧身伸出修长的手臂去摘梨。

蓊蓊郁郁的果树，结了碗大的黄梨，因为采摘的人多，还剩下小半。

林清雅笑容灿烂地看着他，朝着梨树走了过去。

周霁川摘了好几个，用衣服打成结兜着，侧身正要下去，就看见梨树底下站着的妻子，正笑靥如花地望着他。

林清雅樱唇微启，嗓音轻软又甜糯：“霁川哥哥，我也要吃梨。”

周霁川看着笑眼弯弯的妻子，心神一荡，差点没站稳，又迅速稳住了身体，眸光闪着碎星般的光芒看了她一眼，又侧身挑选了个最大的摘了，然后利落地跳下了树。

林清雅看着他给大家分完梨，又朝着她走来，把那颗最大的梨递到她面前。

微风吹起他细碎的发梢，眉眼带笑，溢彩飞扬。

他温暖一笑，融融爱意仿佛在无声中说到最尽兴。

林清雅按捺不住的雀跃，翘起唇角，又拿过大黄梨。

她的手纤白娇小，两只手都捧不住大黄梨。

周霁川摆正自行车，扶过龙头，骑了上去，又侧身温柔看着她说：“喜欢吃梨，吃完中饭过来给你摘。”

林清雅轻笑，“我吃不了那么多，你给胜利彩虹摘吧。这个梨好大，待会回家一起吃。”

又抓着他的衣摆，坐在了后座上。

周霁川目光望着前方，脚拨了下踩踏板，往前驶去，眸底笑容清澈：“梨不能分。”

林清雅轻笑，“你还信这个？”

周霁川“嗯”了一声。

回到家，周霁川提前把中饭煮好了，周秀云他们也正好回来吃饭。

彩虹看见林清雅手里的梨，突然说：“嫂子，这是你们养鸡场门口那颗梨树上结的大黄梨吗？”

林清雅轻笑，“对啊。”

彩虹哼了声：“大哥偏心，说不让我们摘，那是留给大队小孩儿吃的，说我们大了不能和小孩儿抢，嫂子你又不是小孩儿，还给嫂子你摘。”

大队果树不多，一般果子都是让小孩抢着摘光了，大人没怎么吃，摘了回家也一般是给小孩吃，这是爱幼的传统。

林清雅顿时有点尴尬了，她爱吃水果，也摘得挺多次。

周霁川勾唇搭腔：“你嫂子就是个小孩儿。”

林清雅瞪了他一眼，周霁川却笑容宠溺地看着她。

吃完中饭，她把梨切了，又放在盘子里，端给大家当做饭后水果吃。

林清雅拿着一块梨，去房间找周霁川，把梨喂给他。

周霁川摇头，“不吃。”

“你还真迷信啊。不吃我吃了。”林清雅好笑不已，“对了，下午我要去公社，我把自行车骑走。”

周霁川突然锁上门，又捞过她的腰，唇往她耳边凑，声音带着熟悉的低哑性感：“我送你。”

林清雅不知怎么惹到他了，大白天的来劲儿，吓得腿软，“霁川，我受不住了，你别再来了，咱们晚上，不，明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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