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着他出来的！”芍药偷偷的瞅了欧若一眼，他能这么问，是不是代表他还关心着自己！？千里迢迢，他居然来了，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芍药捂着胸口，心儿砰砰直跳，难道是自己的离开，让他想起自己的好了吗？

“既然芍药姑娘在这里，那我们就连夜赶路吧！”云舒头也不回的开口道，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喜欢这个芍药，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也许，他是害怕芍药在欧若的心中变重，继而代替心儿吧！云舒如是的想着。

欧若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过了掌灯时分，“就地休息吧！”

云舒看了他一眼，眸光复杂，却什么也没说。

昱日一早，四人便早早启程，往青州出发，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出声，皆静默无言，还不到正午，便已到了青州的城门前，人烟稀少，周围的风景还围绕在一片薄雾中，好似为这片祥和的大地，披上一层薄薄的白纱，如同沉睡待醒的绝美女子，安祥自在。

“咦？为什么城门未开？”芍药翻身下马，上前走了几步，而与她共骑一匹的修儿，见她来下，也跟着下来，“这里有雾，是每天都会这样吗？这个时辰，应该不止这些人才对的！”修儿疑惑的望向周围那七零八落的人，把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欧若。

“这城中有古怪！”欧若冷冷的开口，“而且这不是雾，是障气！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了！”话音刚落，欧若便急速的驱马前进，身子倏地腾空而起，脚尖以马背借力，轻巧的落在了那城墙上！当他看到城中一切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手段再残忍也不过如此。

云舒微微眯起眼，发现欧若神色不对，心下一沉：“你们在这里等着，两人别分开。”说完，便如欧若之前一般，白衣飘飘的飞上了那城墙，在看到城内的情况时，差点晕了过去，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残忍的画面。

欧若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神色中带着凝重：“小心！”唇角紧绷，显示着主人的怒火，“受得住吗？如果不行我就一个人下去！”一片火红，他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回过头，看着云舒摇了摇头，遂两人相携而下。

原本繁华的大街上，此时血流成河，弥漫着淡淡青灰色的障气，四处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男有妇，甚至还有未满一岁的婴孩……

云舒别过头，不忍再看，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血还是温热的，而自己的鞋子，也沾染了那温热的妖艳，整条大街，就像是人间地狱，血流成河。

欧若转头看了看云舒，从怀中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避障气的，吃了你心里会舒服一些！”见云舒拿过吞下，欧若望了望四周：“这个青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靠我们两个人，是查看不过来的，我们先去把城门打开，她们轻功不行！”说完，便一步步的向城门走去。

当欧若一只手搭上那城门的时候，云舒却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芍药姑娘会承受不住的！”欧若拉下云舒的手，定定的看着他：“人生就是这么残酷，由不得她接不接受，难道你以为我们半天不出去，她们不会着急吗？”轻轻别过头，欧若拉开了城门：“江湖中人生如同水打萍，这点你最清楚。”

云舒不语，欧若说得对，他又何偿不清楚，是他太过妇人之仁，默默的拉开另一边，云舒看焦急飞奔而来的两名女子，轻轻的转头凝视着别的地方，他知道此时他不该在这里伤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是看到城中这幅景象，任谁都会受不住，眸光下意识的望向一旁冷然的欧若，他对谁，都是这么一幅冰冷的样子吗？看到城中这样，居然表情还是一层不变的冰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芍药看到那满街的尸体，顿时傻了，眼泪毫无意识的往下掉：“我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子，爹，爹——！”

欧若一把扶住情绪激动的芍药，却哪知她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怀中，欧若本想推开，可是想到她遭此巨变，推开的手默默的揽住了她颤抖的身子，抿着唇一言不发。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今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

尽管修儿早已习惯了血雨腥风，但是看到城中这幅模样，也忍不住跑到一旁扶着墙猛吐起来。而原本零星的几名人，在看到城中那幅血流成河的样子，早就吓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好了，我们时间不多！”欧若拉开芍药的身子，从怀里拿出两粒黑色的药丸，与云舒之前吃的那颗，是一样的：“吃下去，免得中了障气的毒！”

芍药与修儿见此，连忙拿了吞下去。

“我们走吧！”欧若对着云舒点了点头，两人的眼眸里，都蒙上一层浓浓的杀气。而此时的芍药，如同受伤的小兽，怯怯的缩在欧若的身后，跟着他小心的前行着，修儿看着她的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小姐还在，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小姐不在了，希望这位芍药姑娘，能化解少爷的冰冷。

四人万分小心的推开每一扇门，可是里边都空空如也，待到正午，几人才查了青州城的一半，而他们又未带干粮，甚至连口水都没有，他们可不认为，这城中的水还能喝。

“我们分开行动吧！”终于，欧若受不了这样缓慢的查寻，停住了步履。

云舒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两人身后的女子：“你们呢？”

芍药怯怯的伸出手，抓住了欧若的衣角，缩在他的身边，纤细的身子轻轻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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