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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男人这么虚吗


“凌瑾韵!媒婆来了,麻利的给我滚出来!”

  凌瑾韵心意微动,瞬息间又回到了那简陋的茅草屋中。

  此刻,玉坠已与她彻底相融,化作一朵精致的兰花标识,隐匿于她的锁骨之下。

  她打开房门,只见媒婆早已等候在外,见她手中只拎着个破布包裹,不禁在心中暗叹老赵家的吝啬。

  “丫头,这山路不好走,咱们得抓紧时间,否则天黑就麻烦了。”媒婆催促道。

  凌瑾韵点头应允,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踏上这段未知的旅程。

  据原主的记忆,她即将嫁入的这户人家在当地颇有家产,家中男丁更是村中罕见的读书人,前年刚刚高中秀才。

  遗憾的是,其身体虚弱,去年入冬时感染风寒,至今仍病榻缠绵,等待她去冲喜。

  凌瑾韵暗自嘀咕,万一这冲喜不成反而把人冲没了,她该不会还要负责偿命吧?

  山路蜿蜒曲折,厚厚的积雪更增加了行走的难度。

  正午时分,两人在一处山坡歇息。媒婆大口大口的喘气,灌下一口水,从怀中摸出一个黄面馍馍。

  看着凌瑾韵瘦弱的模样,她心生怜悯,主动分给她半个。

  凌瑾韵感激地道谢,随后迅速掰开馍馍狼吞虎咽。

  原主已有三日未进食,若非之前饮用了灵泉,恐怕她早已倒在半路上。见她吃得急切,媒婆贴心地递过水壶。

  “你婆婆是个善良的人,到了秦家只要你听话懂事,日子肯定比在娘家过得好。”媒婆劝慰道。

  凌瑾韵敷衍地点点头,心中明白凭自己的医术,无论身处何地都能自食其力。

  若非缺少通行凭证,她早逃之夭夭了。

  夕阳西斜时,她们终于抵达北河村。

  秦家并不在村落之中,而是坐落于远离喧嚣的山脚下。

  待她们到达时,天色已近黄昏。由于婚事仓促,没有设酒宴,仅在窗上贴了一些红色喜字的剪纸,摆好香案以示喜庆。

  媒婆领着凌瑾韵跨进门槛,一名半大小子早已抱着一只红公鸡守候在此。

  要与公鸡拜堂?那新郎官难道病得连床都下不了?

  凌瑾韵任由媒婆为她戴好红盖头,拜堂后被引入新房。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盖头的一角,只见炕头烧得火热,一名清瘦男子背对着她,裹在厚重的被子里,一动不动。

  莫非真的要她来冲喜,结果把人冲得驾鹤西去了?

  凌瑾韵放下盖头,轻手轻脚地靠近男子。他五官俊朗,眉眼如画,周身散发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

  然而面色苍白如纸,病态尽显。

  他正发着高热,呼吸急促且伴有痰鸣。

  这样的病症在现代社会,只需打两针便能痊愈,但在古代……

  凌瑾韵顿时陷入困扰。

  按照原主的记忆,镇上的大夫诊断秦砚辞患有肺痨,一直按照痨病治疗。

  然而,他其实只是因风寒侵袭导致的肺炎,若继续延误病情,只怕性命堪忧。

  但此时的她,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姑娘,谁会相信她的判断?

  正在思忖之际,婆婆掀帘而入。

  “瑾韵,嫁给我当媳妇,委屈你了。”

  凌瑾韵轻轻摇头,内心却在暗讽:明知委屈还要强娶,竟拿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给将死之人冲喜,脸皮可真够厚!

  这位中年妇女面容憔悴,身穿粗布棉袄,尽管衣袖处有补丁,整体倒也整洁体面。

  她走上前,握住了凌瑾韵的手,察觉其冰凉,又摸了摸她身上单薄的芦花袄,眉头皱得更深。

  “芦花?”她惊呼,“这么冷的天穿这个,岂不是要把人冻坏?”

  她立刻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崭新的棉袄递过来,催促凌瑾韵赶快换上。

  王莲娟从前听媒人提起,凌瑾韵在家饱受后娘虐待,没想到竟恶劣至此。

  幸亏他们事先为新媳妇备好了衣物,否则这孩子恐怕会被冻出病来。

  凌瑾韵不再多想,迅速换上棉衣,顿感暖意融融。

  先前与她拜堂的少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进来,面上盖着一个鸡蛋,这大概是家中最好的食物了。

  凌瑾韵吃完面条,却没有动那个鸡蛋。

  她时刻准备离开这里,所以不愿对这个家庭产生过多牵绊。

  王莲娟轻声细语地劝着,硬是把筷子又塞回凌瑾韵的手心。

  “让你这丫头急急忙忙嫁过来,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办,已经很对不起你了。哪还能在其他地方再让你受委屈呢?”王莲娟心疼地说。

  凌瑾韵拗不过,只好接过了筷子,心里却琢磨着怎么找个机会还回去。

  毕竟,她在孤儿院独自长大,习惯了什么都要靠自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看到凌瑾韵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手也暖了过来,王莲娟笑着叮嘱:“砚辞方才刚喝了药,现在睡下了。他明天见到你,肯定高兴得很。”

  “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吧,等我儿子病好了,他定会好好对待你。要是,要是……”

  王莲娟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只要你愿意你好好照顾他,我们秦家绝不会亏待你的。”

  凌瑾韵默默地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安排。

  这辈子她都单身到30岁,早已断了情爱,重生之后也不打算随便嫁人。

  这么一想,做个寡妇好像也不错。

  “时间不早了,你们两口子早点休息吧。”王莲娟说着,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现在屋里只有凌瑾韵和秦砚辞两个人。

  凌瑾韵慢悠悠走到炕尾的书桌旁,借着微弱的烛光翻看了几页,只见上面的字迹清秀有力,透着一股书卷气。

  听媒婆说,秦砚辞可是镇上最年少的秀才,要不是出了点意外,今年说不定就能中举人了。

  之前在村子里听到的闲言碎语告诉她,公公生前是个猎户,辛辛苦苦攒下了一份家业,可惜不到四十岁就去世了。

  临终前,他留下两条遗愿:一是让大儿子秦砚辞专心读书;二是让秦砚辞延续香火。

  可怜的四口人相依为命,家里的积蓄恐怕早就花完了。

  而用来迎娶凌瑾韵的那点彩礼钱,本来是准备给秦砚辞上京赶考用的。

  凌瑾韵扭头看向炕上躺着的秦砚辞,眉头微皱。

  她明白古代人看重长子长孙,但家中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为何公公非要让秦砚辞留下后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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