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阳宫。

小龙女知道自己有救了，只有满心欢喜，没半点怒气了，见群道在玉蜂的折腾下，苦不堪言，遍地哀嚎的全真群道，到底是有些不忍，又见这些由自己养的玉蜂因失去尾针，落地而死，更是怜悯，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祖师婆婆，算了吧，蜂儿蛰了人，也会死的，就饶过他们这一次了，可以吗？”

“……”

林朝英回过头瞧向杨、龙二人，稍稍沉默，然后，纤白的手掌递至王重阳眼前，他立时会意，让周伯通将玉蜂浆交了出去。

旋即。

林朝英就驱散了蜂群，将玉蜂浆丢给王重阳，“化水分服，忍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行至杨、龙二人跟前，“咱们走吧。”

……

——】

“嗯……林祖师真是人美心善呀！”

“…呃……你这话听着，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林祖师呢？”

“哈哈哈……十天半个月，有这帮道士受的了！哼！只可惜这帮老道士没挨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石碑前。

“祖师干的好！”

李莫愁拍手叫好，甚是高兴，又道，“这可比师妹心慈手软来的好，不给他们长点记性，以为我古墓派好欺负呢！”

杨过听得李莫愁这么说，心里甚是不舒服，目光望向了她。

李莫愁双手插腰，一点不怂，叫道：“你个处处留情的臭小子看我做什么？！”

闻言。

杨过怔了一下，心下有亏，却是说不出什么来了，望着李莫愁那得意灵动的脸蛋，不由眼前一花，想起那个死在火海里的道姑，心道：“这李莫愁也是死有余辜，只是没想……”又瞧了她一眼，暗道：“她年少时，是这样的一个性情…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

杨过沉默不语，也是懒得理睬李莫愁什么，盘膝坐在小小龙女身边，视线重新放在了天幕里，只觉甚是安心，只是望着天幕里小龙女，神思渐渐飘到自己的妻子身上，暗道：“龙儿……十六年之期将近，你一定会来的对吧？”

…

天幕里。

【——

山林里。

“你胆子都是大的很。”

欧阳锋冷哼了一声，也没对杨康出手，提起蛇杖，拔足向着山上的重阳宫而去。

洪七公挑了一下眉，并未立刻跟上去，而是望向了杨康，叫他觉得压力甚大，额头都流出冷汗，心中不住的想到：“莫非我还是要死在这里了不成！”一念及此，暗暗后悔。

“怎么，害怕了？”

闻言。

杨康冷汗滴落下来，他也不敢去擦，垂首紧握着怀里的匕首，过了好一会，也没见到洪七公再说话，偷摸摸抬眸观察前方，才发现洪七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松下一口气，扶着树坐了下来，惊魂未定良久，陡然听得一阵大笑从山中传来，愣了一下，心想：“这是谁在笑？”目光流转间，触及山顶处的宫殿，神情甚是迟疑，喃喃道：“念慈……”

…

——】

“念慈？对了，杨过他娘全名叫什么来着？”

“太久了，记不大清楚了。”

“我就是想知道，这个杨康到底跟欧阳锋是什么仇？”

“这杨康是不是要谢谢他儿子？不然，依着西毒的性情，不得当场给杨康打死了？”

“这爹俩见着面了，杨康不得站起来敬杨过你碗酒啊？”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

“瞧天幕里的年纪，还不知道谁大谁小呢。”

…

石碑前。

李莫愁迟疑一二，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怎道：“杨过，杨大侠那个，义父跟你爹有仇？”

“义父跟我父亲……”

杨过剑眉紧锁，心下也是十分疑惑，见得程英几女都投来目光，叹了一口气，向她们摇了摇头，言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也不知道……”顿了一下，喃喃道：“兴许…郭伯伯夫妻两个会知道吧……”摇了摇头，将繁杂的思绪抛之脑后，聚精会神望着天目。

…

“狗贼，叫你又逃了一命！”

柯镇恶冷哼了一声，心中极为不甘，满脸恨意，就在此时，身后响起女子轻柔中含着些许疑惑的询问声：“大哥，是你吗？”

柯镇恶身躯僵硬住，一时间，竟然不敢回头去看，直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绕到他身前，他这才看清楚来人相貌，身材苗条，大眼睛，长睫毛，皮肤如雪，生得可俊可俊的一个小姑娘，可不就是“江南七怪”里的老七韩小莹了吗？

“呀，大哥还真是你呀？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呀？”

“我…七妹…我……”

柯镇恶这个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在这一刻，老泪纵横，身躯不住颤抖，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哇，小姐姐，你把柯公公弄哭啦！”

傻姑捧着一把花，摇晃着两个小辫子，从大树上跳了一下，惊叫道。

韩小莹一愣，手忙脚乱道，“哎呀，大哥你别哭呀，我不说你老了，不成吗？”

……

天幕里。

【——

噗通！

一朵水花炸响，林丫鬟破水而出，衣发皆湿，尚未瞧清楚周围情况，就听得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小林儿？你也来了？”

“小姐？！”

林丫鬟骤然回首望去，就见得杨过神情戒备站在最前方，

“别拔剑了，是你师祖。”

林朝英拍了拍杨过肩膀，行至前方，笑吟吟的跟林丫鬟打了个招呼，又道，“看来你是直接出现在古墓里边，古墓里就你一个吗？”

“还有孙婆婆跟杨姑娘……”林丫鬟说着，四下环顾，目光落在杨过身边的一口大木箱，脚步微怔，颤声道：“龙儿是在里边……”

这时。

一道虚弱而又柔婉的女子声音自木箱里传出：“过儿…你扶我一下……”

“好！”

杨过自震惊中回过神来，俯下身子，轻轻扶起小龙女，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不用费力站起，低声道：“姑姑，你瞧，师祖也没死呢……”

“嗯。”

小龙女点点头，望着林丫鬟泪眼盈盈，神情喜悦而又激动，问：“师父，是你嘛……”

“是我。”

林丫鬟心情甚是紧张，尤其是经历上一次推演，生怕小龙女出什么事，忙道：“不说什么了，咱们先回古墓去，替你疗伤要紧。”

林朝英抿下一口酒，玉颜微红，单掌雪白的下颌，笑道：“不错，小林儿而今内功比我可要深厚的多，我们二人一块联手，不出三日，就叫龙儿你伤势痊愈。”

闻言。

林丫鬟谦逊一笑，没说什么，杨过则是更加高兴，激动的望着四周，不知到如何表现的好，最后握住小龙女的手，叫道：“姑姑，姑姑，你听到了嘛？三天！不出三天你就能好啦！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胸口仿佛在这一刻要爆炸开来一样，放声而笑，直抒胸臆。

小龙女神情温柔，笑眼含泪，喃喃道：“是啊，这简直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埋头在杨过胸口，两行清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杨小子别嚎了，吵死个人了，另外……”林朝英顿了一下，调侃道：“你跟龙儿都成亲了，还喊姑姑，觉得合适嘛？”

“这……”

杨过愣在原地，与小龙女对视了一眼，“的确是不怎么合适……那……”

“过儿，要不，你往后就称呼……”

小龙女话尚未说完，杨过温柔的道出二只字，“龙儿……”

小龙女微微一怔，脸颊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

——】

“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

“你们嘿个毛呀？笑的那么…那么放荡……”

“你们说，杨过跟龙姑娘在古墓里，在拜堂成亲一下怎么样？这下子，两边长辈可都齐全的很。”

“嗯……其实吧，我觉得林女侠跟重阳祖师现在成亲也不是不行，”

“别说了，你瞧全真教那些道长的脸，都黑成锅底啦！”

…

石碑前。

李莫愁举起双拳哼道：“黑成锅底，我还想在他们眼窝上塞上两拳呢！”侧目看向杨过，眼珠子一转，叫道，“对了杨过，我跟你说个事。”

闻言。

杨过有些惊讶，不知道她能跟自己说什么，目光横移至她身上，可心中对天幕里发生之事的向往与艳羡，一时却难以止绝，心中不住想着：“若是那时，我跟龙儿也能遇上祖师她们……”口中回道：“什么事？”

陆无双等女也望向了李莫愁，想知道她“赤练仙子”李莫愁又憋着什么坏招呢。

李莫愁环顾4周，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咳了两下嗓子，道，“那什么，杨过，你看见全真教那帮道士了没？”指着不远处聚集着全真群道，见杨过点头，笑了一下，悠悠道，“赵志敬跟甄志丙都在哪儿哦……”

闻言。

杨过浑身僵硬了一瞬，身上的气场陡然转变，冷冷沉沉，森森寒寒，叫人浑身不舒服，如负罪千斤重石。

陆无双头一次见到杨过这样，只觉他这十几年过去，都变得有些陌生了，心下有些害怕他看起来平静似水的样子，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哥，你别冲动，这里杀人，会被雷劈的。”

李莫愁翻了个白眼，叫道，“没事，反正又劈不死人，在这儿养一养就好了，杨过，我看好你哦，冲！”

杨过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忍直视现在的李莫愁，扭过头去，“二妹，三妹…李莫愁所言，是真是假？”

……

【——

林丫鬟担心小龙女身体，催促着众人先返回古墓。

众人自是答应下来。

“龙儿，你小心……”

杨过扶着小龙女重新在木箱里躺下，望向她的笑颜，甚是欢喜，正要将木箱合上，陡然想起一事，拍了一下额头，“哎呦，差点给这她忘记了？！”

小龙女疑惑问：“谁呀？”

旋即。

杨过就道出是郭家姑娘一时，待见得小龙女神色不对，骤然反应过来，笑着道出是郭襄。

小龙女闹出了一个大红脸，甚觉羞涩，尤其是在瞧见到二林古怪的表情之后，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一下，在杨过腰间软肉上轻轻掐了一下，啐道：“坏小子……”

杨过又笑了一声，神情温柔，柔声道：“龙儿，等你身体好了，使劲打我，我这坏小子不怕疼。”

小龙女脸红的跟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又啐了他一口，然后，侧过脸去，双手无力的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蛋，小声道：“你快去将那孩子抱过来吧，这荒山野岭的，终究危险……”

“好！”

杨过一口答应下来，就听得林朝英道：“你也别将孩子抱过来了，带着也麻烦，直接送到重阳宫去就行了，我跟小林儿带着龙儿先回古墓去。”

“这……”

杨过稍稍迟疑，待见得小龙女睁开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这才同意下来，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拔足离开。

…

——】

“杨过这小子脸皮真厚，我都不好意思看，他怎么敢说出来了。”

“他脸皮厚也不是一两天了！”

“哈哈哈哈……你们见到林祖师跟林掌门的脸上的笑了没，给龙姑娘看的耳朵根都红啦！”

…

『郭夫人』听得天幕里林朝英的话，不由的苦笑了一声，心下叹道，“若是当初杨过也这么想的就好了，若是如此，何至于会闹成今日这个局面……？”顿了一下，想起林朝英他们未到之前，杨过全以为小龙女命不久矣的苦痛心情，神情复杂，仰天漫天红霞，喃喃道：“一步一步，都是算好了的，当真是…天意啊……”

…

【——

玉虚洞前的广场上。

全真群道喝下掺着玉蜂浆的蜜水，虽仍旧天生痛痒难耐，可到底是保下了一条性命来。

全真五老加上周伯通围在王重阳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他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四下环顾，心道：“朝英他们这就走了嘛？唉……这事情闹的……”发出一声叹息。

这时，就听得一个全真弟子惊恐的叫道：“不好，杨魔头又杀回来啦！”

另一个弟子则叫道：“别瞎叫，什么魔头，是杨大侠！”

……

场上几百个道士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杨过身上，他脸上不见半点惧色，只是心中牵挂着小龙女，脚步甚急。

眼见杨过就要走到王重阳等人身前。

一众三代弟子坐不住了，立时拔出长剑，挡住杨过，喝道：“站住！”

“好了，志常你们退下！”

丘处机叫了一声，回眸想问了一下王重阳的意思，杨过已然飘身迈过石梯。

“…重阳祖师……”

杨过望着眼前的王重阳，神情有些复杂，想说什么，话又没说出来，只是将怀里的孩子递了出来，道，“这是郭大侠夫妇的小女儿……”回眸望了一眼全真五老，继续道：“麻烦几位道长帮忙照养……送还……”

全真五老一阵惊诧，最后还是孙不二站了出来，小心的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垂眸看着怀里可爱的小家伙，不禁展露笑容，一直冷硬含刚，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相处的眉目也温柔了下来，不禁笑道，“这孩子模样生的可真讨喜！”

闻言。

杨过心中也甚是认同，却也没再说什么，颔首一礼，道了一声告辞，转身离开。

就在众人目光都为郭襄跟杨过的背影吸引之际。

赵志敬闭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见没人注意自己，一个兔起鹘落，翻出宫墙，向树林子窜了进去。

“不好！赵志敬要逃了！快追！”

……

广场上一阵鸡飞狗逃，一大帮道士追了出去。周伯通跑在了最前边，口中骂道：“你个小叛徒，还想跑！！”

…

——】

“这姓赵的真是不放过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啊！”

“嘿！他要能逃的掉的，我把头剁了。”

“嘶……壮士，咱们也不用玩的这么大。”

“不出意外，这贼道要遇上西毒，到时候……嘿，那叫一惨不忍睹……”

“别……我又想起之前的公孙止了，犯恶心，晚饭吃不下去了。”

“哼！那甄志丙命也真好，要是在晚死一点，落到西毒，非得让他遍尝酷刑。”

…

石碑前。

杨过听得程英等女的解释，更加耐不住性情，食指轻轻触了一下小小龙女的脸颊，眸光悠悠，缓缓站起身来。

“大哥…”

程英迟疑一二，又道，“那两个道士是从上次推演里拉过来的，身中了大嫂的玉蜂针，这会都还没有解，此处，也杀不了人，大哥…你还是要去……？”

闻言。

杨过剑眉微蹙，却是想起过几天要给郭襄祝寿一事，思绪起伏间，已然拔足走向全真群道，待的程英她们反应过来，他已经掠出十数丈。

……

【——

山路上。

欧阳锋一路走一路杀，遇上的蒙古武士没在他手里支撑过一个回合，就被一招打死，几队巡山的全真道士，亦是如此，直到洪七公赶到，这才阻止了他的杀戮。

“你个老毒物，又滥杀无辜。”

“无辜？无不无辜，跟本座杀不杀人有什么干系？呵呵呵……”

欧阳锋讥讽一笑，脸上杀意不加掩饰，一把将钉在大树上的铁杖拔出，不做停留，拔足向山上奔去。

洪七公看着那三具死去的道士尸体，叹了一口气，抬眸盯着欧阳锋背影，眉头紧锁，心道：“这臭蛤蟆该不会是想来灭教的吧？”一念及此，神情更加严肃，紧跟了上去，却见得前方的欧阳锋陡然停了下来，心下一紧，只当他又要屠戮无辜，身法又快上一筹。

…

山上。

重阳宫。

一个全真道人一脸惊恐回到重阳宫，一见到几个迎上来师兄师弟，忙叫道：“不好了！有魔头杀上山来啦！师兄，快向掌教禀告！！”

…

——】

“虽然我很讨厌这帮道士对杨、龙二人喊打喊杀，可这西毒也是真的死有余辜啊！”

“西毒要不是莫名其妙的疯了，想要他死，那基本是没希望的。”

“唉……这些小道士也没见他们干过什么坏事，就这么轻飘飘死了，实在可惜。”

…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灯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此番只为一时之气，就枉造杀孽又是何必……”说到此处，又想起自己，面有愧疚之色，叹道：“老衲也是个罪人啊……”抬起头，隐约见得远处一个独臂怪客行至全真群道跟前，不由的一愣，“那人是……”

…

【——

古墓。

暗河水哗啦作响，余有回响，只听“噗通——”的一声，炸开一朵水花，杨过浮现在水面上，他用袖子擦了擦脸，没寻见小龙女三人身影，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忙岸边走去。

与此同时。

小龙女呆呆的望着眼前一脸关怀之色的貌美少女，一脸懵懂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缓缓问道：“你真的是过儿的娘亲？”

穆念慈一怔，点头称是，却是有些不自在，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婆媳两彼此对望。

没一会。

穆念慈陡然反应过来，柔声道，“龙儿，林掌门说你需得养会神，好方便过会治伤，你快睡吧，我给你守着。”

“……”

小龙女面有迟疑之色，回眸望向外边点着蜡烛的墓道，幽幽道：“我…我想见到过儿……”

穆念慈唇齿张阖数下，没说什么，心下却道：“臭小子总惹的姑娘家为你神伤，待会见着面了……我非得……”顿了顿，想起杨过断了右臂，最终没脸说下来，发出一声叹息，自责的同时，眼前又浮现起郭芙那张姣好的脸蛋，恨恨的道：“郭芙……！”

…

——】

“嘿！瞧念慈姑娘的意思，是给郭芙恨上了。”

“亲生儿子，如何能不恨？那天早上郭芙打骂杨过一通，都没什么，这下杀手，也真是够可以的。”

“谁不说呢？这娇生惯养到草菅人命，这幸亏杨过命大，没挡住，可就要死在襄阳了。”

“是了，这砍伤人了，还死不认错，将罪责全推到杨过身上，从小到大都是这副鬼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也真够叫人失望的。”

…

郭芙听得众人又说起了自己的不是，又气又恼，顾及到父亲在，不敢大声发作，只能小声嘀咕道：“要你们管我的？整天说风凉话！”

『郭夫人』离的近，听得清楚，黛眉紧蹙，心中甚是后悔当年那般娇纵郭芙，以至于将她养成这个性子，叹了一口气，满头愁容，神情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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