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跟李建国等人赶到现场，冲天火焰早不受控制燃烧，而火势不可阻挡，偶尔有黑烬随风飘……

青砖房黑黢黢，一帮知青灰头土脸，明显傻了。

“呜呜呜。”

知青怔怔瞧着里面东西，不禁呜咽抽泣：“东西全没了，咱们住哪里啊？”

身份证明，书信，粮食，钱跟票……她们只觉天要塌。

李建国心情压抑到极点，哪怕明白知青在院里烤番薯庆祝只是一件小事，可现在的情况是知青点被烧，他需要重新安排知青住宿，组织救火等事。

而面前情况，稍微谨慎点都可以避免。

李福拍他脑袋一下，再问：“来个人说说事情原委。”

男知青七嘴八舌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包括聚会，烤番薯，烤到一半忽然察觉女知青宿舍着火等等。

由于不想出门，知青特意存几袋柴火到宿舍里，而被褥，柴火等都是易燃品，一旦遇火燃烧非常旺盛。

一位姑娘紧紧咬着唇，顶着众人谴责眼神辩解：“我敢对天发誓，灶里的火早灭了。”

“怕出问题，我整整检查三次！”

“呵呵。”

涉及到自身利益别人可坐不住，直接喷：“你的保证有屁用，谁可以证明！我的证明跟票，粮都在宿舍里，有你一个舍友真是倒八辈子霉，你得赔！”

“是啊！”

那姑娘眼睛通红，真想要辩解，关键时刻一旁文静姑娘开口：“我刚刚看见——”

“周杏弟弟鬼鬼祟祟溜进房间！”

众人：“……”

丁辉补充：“我刚刚也看见。”

李建国明白有问题带人踢开中间青瓦房的门，屋里翻箱倒柜，里面甚至能看出匆匆收东西的痕迹。

谁都看出不久前跑的。

“**的！”

西南面通红的夜幕瞬间让人联想到火灾，而且村民聚集得越来越多，李建国组织着他们一起救火。

沈裕跟周娟等人是第一批到的，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火扑灭，时间已晚。

知青回房瞧着满屋残骸，眼眶瞬间通红，再跟姐妹们抱团想办法。

下一刻，一道熟悉嗓音响起。

“发生啥事了？”

院门口，周杏跟贺州手里提着两包东西，满脸不解瞧着院里一帮人。而李建国皱眉严厉问：“你们刚刚到哪里了，周林两口子呢？”

周杏腼腆捋着鬓角碎发：“过年过节，我刚刚跟贺知青到村民家换点东西。”

贺州嗅着空气里刺鼻的烧焦味：“哪里着火了？”

“呵呵。”

半晌，从大队长嘴里了解情况，周杏瞪圆眼睛，嘴里喃喃着“不可能”啥的，差点直接翻白眼晕倒。

贺州忙虚虚揽着脆弱的姑娘，殊不知，周杏手掌下嘴角隐秘上扬。

可算动手。

不枉自己一番算计。

周林两口子常常出门跟知青唠嗑自己悲惨的人生，自己的恩情，再屋里就非打即骂。而周杏有意无意在周耀面前夸知青宿舍里东西好，啥饼干蛋糕，糖果甜枣等等，再提怎么“抹除痕迹”。

撺掇着，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普通娃娃哪里敢烧，然而周耀被周林两口子宠坏，是非观堪忧。

于是，周杏慢慢等，真等到。

而此刻李村周围田野，周林跟周桂芳背着小一圈的包裹，抱着周耀不停跑，耳畔风声“呼呼”鸣叫。

“跑，跑快点。”

“哈。”

两侧树林阴森森，宛若魑魅。

周林两口子想不懂事情咋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可是纵火，真被捉到监狱周耀一生就玩完了。毕竟，华囯上《未成年保护的法》未诞生。

周耀掏出兜里糖果，撕开糖纸一咬：“真甜！”

周林两口子挣扎过，要不要离开，可长年护着孙子，时间紧迫，得知周耀犯错第一时间就是跑。

那可是周林家唯一的“香火”！

等跑得差不多，周林跟周桂芳总算歇歇脚，明明冰天雪地却满头大汗。

回首一看。

“耀儿！”

而同一片天空下，周娟带着家人回家，同时心有余悸：“我总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幸亏早早跟他们划清界限。”

“幸好。”

落于尾部的俊秀青年静静走着，闻言，蓦然回首瞧一眼，声音若有似无。

“巧合，鬼信。”

*

噼里啪啦。”

爆竹声中一岁除。

早上，沈裕是被热闹吵醒的，刚洗漱完就收到来自母亲，二姐跟二姐夫的红包，掂量着不少。

而周娟把准备好的年货搬出，啥花生桂圆红枣瓜子，酥糖，大白兔奶糖……

李珍珠用完早饭拍拍弟弟肩膀：“弟，咱们捞红包去？”

沈裕：？

于是，他真的挎着蓝出门了，第一家就是隔壁何春花。

“叩叩。”

何春花一开门就瞧见门口姐弟俩，下一刻，耳畔响起一句。

“恭喜恭喜，新年好！”

何春花怔一秒，等回神眯眼乐：“你们等着啊，俺去去就回。”

屋里很快传出对话。

“咋啦？”

“珍珠跟小毓要红包呢，你那里有没有……”

半晌，姐弟一共收到四个红包，再抓两把花生。何春花老公特意出门瞧一眼，那是一个瞧着就憨厚可靠的人。

一家拜完，下一家。

村民瞅见李明珠姐弟，首先怔一下，再给红包，哪怕刘翠花都乐一乐，包的红包大大的，再让推出家里蹲的李二虎。

“妈，我不去！”

“呵呵，那聊聊你七岁尿床的事！”

于是，大孩队伍再添一名成员。

“大吉大利！”

“恭喜发财！”

半晌，村长家门前“大孩”碰见“小孩”，两者面面相觑。

村里小娃娃拜年喜欢扎堆，揣着满满一兜炒花生等零嘴，再数自己跟伙伴的红封。而瞧着眼前一队“竞争者”，为首的李耀祖直言。

“你们也是拜年的？”

“你篮里红包真多，居然有大白兔奶糖啊！”

提着篮的青年收到所有娃娃羡慕的眼神，而此刻门开了，村长李福瞧着左右两列队形，嘴角不由抽一抽。

“毓小子，你咋凑热闹咧？”

“没结婚的就是孩子。”

“……”

李福不说话，从兜里摸红封，一个，两个……

哦豁，不够！

视野里俊秀男生瞅一眼，首先道：“新年好，祝你福如东海，长命百岁……”

而队伍里那一堆“挡脸”的大孩同样有样学样，搞得场面叽里呱。李福兜里红包不够，特意回屋再找人凑一凑。

李建国出门看个稀奇，然后，也被要红包了。

“行啊。”

他让媳妇到他房间抽屉拿红封，然后跟男生聊起昨天的火，声音唏嘘：“幸亏没伤亡，不然，年都难过了。”

不出人命就是小事。

“怎么安置呢？”

“安置，目前暂时住中间那间房看看情况……”

片刻，等村长家送走一群活祖宗，队伍里再添一位读高二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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