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的是羊肉火锅。

  莫绥与吃了一会就饱了，剩下的时间都在看单秋一个人干饭。

  他看了一会，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于是拿出手机，坐到了单秋旁边，打开了相机和前置摄像头，“单秋，看镜头。”

  单秋抬头，比了个耶。

  莫绥与多拍了几张，“有时间我把照片洗出来，你一份我一份怎么样？”

  “好呀。”

  吃好饭，他们离开了火锅店，往家的方向走。

  小镇的晚上还是有些热闹的，但是越靠近村庄，就越来越安静了，他们走过这条桥，路过了那条河。

  “单秋，我想去看看那只水鬼。”

  单秋点头，“走吧，我跟着你。”

  莫绥与走到了河边上，动作自然地挥了挥手，一道黑影在河面出现，不过多时一个小脑袋浮出了水面。

  那只水鬼游了过来，上了岸，站在莫绥与的面前，仰着头，“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水鬼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莫绥与身旁的单秋，轻声询问，“哥哥...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想来看看你。”

  水鬼乖乖点头，“这段时...间我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很...可爱，我们交...了朋友。”

  “救了小孩？你很棒哦。”

  “谢谢...哥哥...夸奖。”水鬼很开心，“我听...温柔奶奶的话...救人...做好事...让自己有...道...”

  “是道奶？”

  “嗯...很，温柔的...奶奶。”

  单秋在一旁做解释，“多做好事，结下善果，可以让鬼保持理智，不会被体内的阴气左右思想，变得无恶不作。”

  “奶奶...是...好人...”水鬼的眼睛亮亮的。

  陪水鬼待了半小时，他们回了家。

  莫绥与有些困了，洗漱完毕，脑袋刚碰到枕头就睡着了，单秋帮他盖了盖被子，躺在了他的身边。

  单秋不怎么困，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没用的玩意，我觉得这样生活下去还是挺不错的，悠闲也很快乐。”

  黑剑躺在地板上，“确实。”

  “可惜的是并不能这样休息太久，莫绥与的姐姐快结婚了，然后再过一个月，就要去大海了。”单秋闭上了眼睛，“哎呀，有莫绥与在有趣的事肯定是不会少的啦，但是有的时候我还是希望我和他尽量能多独处，不相干的人和东西总是太多了。”

  黑剑总觉得这个不相干的东西包括了自己，不敢说话。

  单秋侧身，抱住了莫绥与，“没用的玩意，鬼神说他在梦里死了很多次。”

  黑剑安静听着。

  “他不害怕吗，不疼吗，他都没有跟我说过。”单秋唔了一声，“不过嘛，我还是帮他报复回去了，蘑菇就是要靠谱的，对吧。”

  ......

  “你看上这个人什么了。”还是少年的莫绥与很不理解，“为了他做这么多事情，值得？”

  鬼低下头，咳嗽的身体都虚幻了，“咳咳...值得。”

  “就这么喜欢他？算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有时候能看清楚一点，爱别人前，你要先爱自己。”

  “我当然爱自己了，这可是我...咳咳，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

  莫绥与不信，“你就编吧。”

  “我才没有编。”鬼笑了一下，“前段时间你去哪了，就连学校的课都翘了。”

  “突破自己。”

  “成功了吗？”

  “嗯。”

  “那就恭喜你啦。”

  莫绥与觉得阳光有些太热了，他也走进了阴影里，“嗯。”

  “今天晚上他又要跟那个作死队去探险了，真是不让鬼省心啊。”鬼无奈叹气，“小孩，这次哥哥我得拜托你件事情了。”

  “让我保护他，是吧？”

  “对，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没办法再去了...麻烦你啦。”

  莫绥与面无表情，“哦。”

  “有你在的话，不管那个作死队带他去哪里应该都没有问题了，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啊。”鬼拍了拍莫绥与的手臂，“这段时间我得去养伤，他就...”

  一道黑色符文突然出现，瞬间治好了虚弱的鬼。

  鬼这句话卡壳了一下，越说越精神，“他就拜托你了...啊？”

  “你还是去吧，我在暗处保护你们就可以了。”

  “不是，啊？”鬼甚至感觉自己的力量得到了增强，“我去，你这次突破的也太离谱了，要不要这么逆天啊？”

  莫绥与没说话，但是轻轻笑了笑。

  “你治好了我，那对你有什么负面效果吗？会让你的身体不舒服吗？”鬼很担心，“就连红衣都做不到无消耗，你这...”

  “放心，没有任何问题。”

  “你可别骗我。”

  “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是符文的权能。”

  鬼越来越觉得符文有问题了，“我觉得你还是要调查一下这符文究竟是什么，感觉还是很危险。”

  “我一直在调查。”

  “好，我也会帮你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就别推脱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符文涉及的东西太多，可能会有人对我造成危险，对吧？”鬼说，“没关系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肯定是在暗中偷偷调查，尽量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莫绥与沉默了。

  “小孩，咱们认识也是有半年了，我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亲弟弟，肯定是不会希望你出事的，帮你也是我自己愿意。”

  莫绥与说不过他，“...记得小心。”

  “没问题。”

  深夜，莫绥与睁开了眼。

  又梦到了这个鬼...

  他究竟是谁？

  莫绥与下了床，去外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头突然疼了。

  莫绥与坐在板凳上，拿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眨了眨眼，仿佛看见了满地的鲜血，而那只鬼躺在血泊里，盯着自己看，目光悲哀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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