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司长范雪梅眼角一挑，根本不怕眼前这位在老部长罗麦生落马后火线提升的新任部长，她露出一个虚伪到真实的微笑：“孙部长，特别行动司直属军部，司长刘启瑞虽然与我平级，可实际上内务部上下，谁能命令他？”她刻意将“内务部上下”五个字加重了发音，意思不言而喻，你这个内务部部长都没法让对方坐下来将所有工作一条条仔仔细细交接清楚，又何必在我这里发火？

  孙晓明听完呼吸急促了几分，片刻后强自按捺下怒意看向范雪梅：“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在‘内务司’手中出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同样刻意加重了“内务司”几个字的发音，老子是部长，这锅你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这样，孙部长，我让安全总局局长向阳生来一趟，毕竟人口失踪案属于安全局管辖。”范雪梅也不是官场新人，自然有样学样将锅甩到安全局。

  孙晓明眼角跳了跳，忍住没有再说话，微不可察点点头。半小时后，安全总局局长向阳生推门而入。

  “孙部长、范司长，是因为人口失踪的事吗？我正要向两位领导汇报。”一进门，向阳生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喘着气道。

  “行了，没外人，别装了，你从总局办公楼下楼上车，再到内务部大厅口下车，出了电梯走到部长室算起来一共有没有一百步……”范雪梅嫌弃地指指沙发：“坐下说。”

  “咳咳，两位领导……”向阳生丝毫没有尴尬，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入座。他组织了下语言，开口就让两人噌地站起来：“就在刚才，安全局又收到五百人失踪报告。”

  “什么？”孙晓明两步走到他身前，紧紧盯住他双眼低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特别行动司刚把地下城市安全工作交给我们三天，就失踪了八百人！”

  关键时候，孙晓明没有再考虑谁来承担责任的问题，地下城失踪八百帝国居民，已不是谁来承担责任的事，而是如果不能迅速查明真相，会对帝国社会秩序造成恶劣影响，破坏帝国在乱世中的稳定局面，是会让很多官员掉脑袋的天降祸事。

  “部长，您先别急，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原因，我估计到今晚，失踪人数就会突破一千……”向阳生没有逃避孙晓明恶狠狠的眼神，而是破罐子破摔般与他对视。

  片刻后，孙晓明揉揉眉心颓然坐下：“坐吧，慢慢讲，到底什么情况？”

  向阳生这才一屁股坐进沙发，随手扯松脖子上的领带，也不取下，就这么让它松松垮垮挂在胸前，长出一口气：“三天前，安全局接手地下城市的全面安防，这项工作在接手前，其实也是我们在做，只是需要对特别行动司派遣的行动员负责。”

  “你的意思，三天前没有发生过人口失踪案？”范雪梅打断他的话问。

  “是，我确定。”向阳生点点头。

  孙晓明不耐烦地挥挥手，驱赶苍蝇般：“范司长，注意你的身份，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去算计特别行动司了。让向局长先把事情说清楚。”

  范雪梅哼了一声，一脸不甘低下头，端起水杯抿了口水。

  “这三天一切正常，地下城市留下的国民已经不到一成，且每天都在往地面转移，我们预计最多一个月，地下城就会清空。事情就发生在今天上午，两个地下城安全局同时接到报案，都是原本计划今天结伴返回地面的居民发现越好的同伴没有按时集合，他们找上门却发现人已经失踪。外勤组行动员已经现场勘查过，失踪人员家中没有暴力进入痕迹，家中没有打斗痕迹，收拾好的贵重物品也没有丢失。”

  向阳生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姿势沉声道：“到了中午，各地下城市失踪人口已经达到五百，安全局全面布防，终于在几个失踪居民家中发现了同样的异常痕迹。”

  说到这里，他打开平板调出几张照片：“看这里，茶几上的酒瓶被碰到了地上，除了这里，还有这几张，这是门框和墙壁留下的痕迹……”

  孙晓明戴上眼镜拿起平板看了半晌，然后不动声色将平板递给范雪梅：“来，范司长也看看。”

  “这有什么？不就是酒瓶倒到地上摔碎了，还有墙上、门框有两道小孩留下玩闹留下的痕迹吗？我家里那小子小时候也经常在墙上弄出这样的划痕……有话就说清楚，你是在让我们猜吗？我们又不是痕迹专家！”范雪梅看了几眼就不满道。

  “呃，两位领导，首先摔碎的酒瓶是在铺设了地毯的地面摔碎……不是，我的意思是它就不是摔碎的，而是在落地之前就碎了，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桌上还有碎玻璃碴子。然后在墙面和门框留下的痕迹，是一种擦痕，并且留下的痕迹很深。墙面的擦痕已经破坏了腻子层，门框的擦痕则破坏了漆面，所以我们认为这不是正常痕迹……”向阳生看了看两人，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法直接说，这方面你是专家。”孙晓明示意他不用顾忌。

  向阳生咽了口口水，有些颤抖道：“我们怀疑，这是一种生活在地底的未知生物，它们身高不会超过两米，直立行走，有一条强壮有力的尾巴，能够短时间内控制人类精神。”

  见二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向阳生正要继续解释，忽听范雪梅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一群生活在地底深处的袋鼠，不知道什么原因用精神控制方式袭击掠夺了帝国居民？你确定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不，这不是开玩笑……不不不，这跟开玩笑没有关系，这就不是袋鼠的事。”向阳生差点又被范雪梅带偏。

  他坐直身体严肃道：“在帝国出现界壁通道前，帝国本土就出现过异兽，蓉城曾经发生过施工隧道内莫名失踪人口案，后来林铎越司……林节度使亲自出面处理，那是一个因为共生空间连通导致里面生活的异兽袭击工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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