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张口欲言，林士尧手掌往下按，示意等自己说完：“第二个结论，人界在更古老的时代，应该也属于山海界或者同一维度的世界。我们的世界是从高维跌维的，所以我们只要能为具备元素亲和的人提供足够的同类灵气粒子组合，他们的境界便会如海绵吸水般迅速增长！”

  见那位科学家重新坐回座位，林士尧嘴角微翘：“第三个结论，中阶功法的剖析中，我们发现灵气粒子风林山火组合理论已经不足以支持，所以我们认为，在中阶以后，有新的规则在制约灵气粒子的组合。这可能关系到更高维度的世界或者是更为细微的物质基础粒子。各位，以上就是我们近期的研究结果。”

  林士尧欠了欠身，坐了回去。

  刘曦成站出来，沉声道：“各位都是帝国科研领域的顶尖专家，希望大家不要吝于发言，为功法破解的下一步工作指明方向。”

  见会场陷入沉默，丹妮斯举起手：“各位，我有个想法。”凯特见她满脸兴奋，心中咯噔一下，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

  “听完刚才林士尧的精彩分享，我也受到了极大启发。诸位，既然异兽体内的身体结构已经是由灵气粒子组合成成熟有效的元素排列，我们为什么不能进行生体嫁接？”

  语不惊人死不休，丹妮斯平时文文静静，戴着圆圆的眼镜配合满头金发和精致五官，向来给人一种知性美女科学家的感觉。但自从在北维国的家族覆灭后，她就很难展现笑容，内心也封闭起来，只在面对凯特和异生司有限几人时，才会说上几句，平时则像个不苟言笑的老学究，生活中除了研究就没有别的。

  凯特担心地握住她的手，丹妮斯转头露出一个微笑，又继续道：“如果能成功，我们可以在短期内提升人族修炼者实力，帮助帝国渡过目前越来越紧张的局势。”

  有人站了起来：“不行，这是人体实验，是反人类的！”

  “为了获取更优秀的植株个体，我们可以对植物进行嫁接。从种子杂交到成体嫁接，我们都取得了巨大成功。为什么同样是生物，换成人类就不行了？难道各位以为医药领域只用小白鼠做实验？”丹妮斯丝毫没有退缩，咄咄逼人地反驳。

  “现在已经是帝国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我们还秉承和平时期的伦理道德，数十亿平民的生命用什么去保护？靠同样是从平民训练成的士兵吗？”

  “我们有修炼者！”

  “呵，最高不过中境的修炼者……你们知道异生司面对的异兽都是什么境界吗？你们知道在山海界的异兽有多少嘛？你们知道异兽的实力有多强吗？你们知道现在从沿海进攻的海兽实力增长速度有多快吗！”丹妮斯一口气问出四个“知道吗”，深深吸了口气，白色实验服微微鼓起。

  “各位，我们不是在讨论未来十年、二十年的科研方向。我们在安全舒适的后方实验室进行实验，我们的工作生活看起来跟和平时间没有不同。但此时此刻，每一分每一秒，我们的战士都在牺牲。他们的身体被异兽轻松撕碎，他们的头颅被异兽用水流击穿，他们的四肢被异兽掀起的狂风扯断……我们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依靠前线战士用生命换来的，我们有什么理由坚持可笑的……伪善？”

  凯特惊讶地看着身旁气势凌厉的丹妮斯，这还是那个说话温和，每天跟自己一起生活工作的丹妮斯吗？

  如同暴风疾雨般，将在座各位专家冲击得瞠目结舌。习惯了对科研课题进行讨论辩论，也知道帝国情况不容乐观，但危险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谁又能真正感同身受？

  丹妮斯扫视一眼，声音低了下来：“诸位都应该知道异生司的新闻发言人新茹，那个瘦瘦小小的短发女军官，今年二十一岁。她在网络十大女神排名第一。”

  有人低声交头接耳：“那个女孩不错，我儿子一直追着她的节目看。”

  ……

  等他们重新恢复安静，丹妮斯才声音冰寒继续道：“她从加入异生司至今，已经三次在濒死状态被送进我们实验室。”

  众人忍不住低喝一声，那个容颜稚嫩，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军官经历过如此多的危险？！

  “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异生司行动处处长，现任西南三道节度使林铎越大人的亲密战友。”

  此言一出，再没有人开口，都在默默琢磨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然而丹妮斯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反应时间，继续抛出重磅炸弹：“异生司行动处情报官，与林铎越大人在战场同生共死的战友，也是他的正式女友，同时，也是帝国尚书黄汉成的孙女！”

  这一次，视频会议中的众人影像突然消失了几个，却是大惊之下人仰马翻消失在镜头外。

  好一阵后，大家重新出现在镜头中，也顾不上头破血流形象尽失，一个个视线紧紧盯住丹妮斯，似在怀疑她的话。

  “唉，科学不该掺杂其他因素，但科学家是有国家的，各位，虽然不想承认，但丹妮斯博士说的都是事实。帝国，其实一直在悬崖上空随风摇摆，是林铎越大人和初大人，带领异生司死死拖延了帝国下坠的速度。我个人，愿意支持丹妮斯博士提出的身体嫁接项目。现在，反对的人可以提出自己意见，也可以提出新的科研方向。”

  沉默……

  等了足足十分钟，没有人说话，有人欲言又止，有人双手插进自己头发，有人双目无神，但终归，没有一人提出反对。

  丹妮斯看着这一幕，脸上却没有任何胜利后的喜悦，只有浓浓的悲伤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帝国的危机，其他人不知道，身为异生司科研组的自己和凯特又如何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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