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站一会蹲一会，感觉双腿快要不属于自己时，门终于动了。

  时家父母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眼睛发红发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妈……”时清雪上前扶住他们，她担心爸妈，同时也担心自己。

  时爸爸掏出手纸狠狠擤了鼻涕，开口时还带着一点哭腔，“孩子，去吧，去追你的梦。”

  时妈妈在旁边疯狂点头，声音里的哭腔比时爸爸明显，“我们不拦你了，只要你保护好自己。”

  时清雪侧身转头看了眼林语，林语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微微点头。

  三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依稀还能听见一点哭声。林语目送她们坐上电梯，转身走进了会客厅。

  庄秋笙站在落地窗前背着手眺望，城市的繁华被尽收眼底，街道上的行人渺小但群体庞大。

  “爷爷，你怎么做到的？”

  林语拦下智能机器人，自己给庄秋笙倒了一杯温热的茶，端起站到他身边。

  庄秋笙接过茶，吹了吹热气喝下一口，“想知道？”

  “嗯嗯！”

  他看向林语，少女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他突然就想捉弄一下林语。

  “秘密。”

  “爷爷！”林语瘪着嘴，幽怨的看着庄秋笙。

  庄秋笙笑笑，没有说话。他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此时已至黄昏，远远的地平线上能看到下落的太阳。金色洒满整个人间，高楼大厦，平房小屋都被镀上一层金边。行人匆匆，擦肩走过，一眼看去每个人好像长的都一样，但仔细辨别又丝毫不像。

  “我为自我……”

  “更为众生……”

  庄秋笙低声呢喃，夕阳的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也落在了地上。

  地板空出两块人影，一大一小。

  “小语。”

  “嗯？”

  “你怕吗？”

  “不怕。”

  两人相视一笑，庄秋笙喝完了茶离开窗边。

  “走，今天爷爷带你吃顿好的。”

  “好！”

  离开大楼，外面的风有些大，安保依然直直的站在门口，观察着周围过往的行人。

  在1城区又待了几天，林语和毛毛都想回家了，回那个301区的小家。

  庄秋笙因为承担着城区司令的责任，还要方便联系战区，只能在1区定居。他试着挽留林语，让她留下陪陪自己这个孤寡老人。

  林语也心疼庄秋笙孤单一人在1区，可她和爱人的家在301，那才是她最终的家。

  机场，林语站在私人飞机的登机口和庄秋笙遥遥相望。她大幅度的挥动着手，身体也被带动着晃起来。

  “爷爷！我走啦！之后再来看你！”

  毛毛也紧跟着叫了几声。

  “在那边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要天天吃便携营养餐！多出去走走！”

  庄秋笙也大声的回应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着，生怕林语过的不好。

  “拜拜！”

  “嗷呜！”

  一人一狗转身走上飞机，只留背影和回音。

  以后，庄秋笙就不能随便离开1区去看林语了，只能林语来看他。

  伤感的小老头为了让林语多来，还把自己私人的传送使的联系方式给了林语，就为了能够让她来的方便，来的快捷。

  301城区的小平房，小半个月都没有来，家具也都落了层薄薄的灰。

  林语把行李扔进卧室，拨打了清扫公司的电话，预约5分钟后的房屋清扫。

  趁着5分钟的空隙，林语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顺便把身上的影子球摘下放进小盒子里。

  她拉开衣柜下的抽屉，伸手进去摸索一会，按下按钮。

  旁边的隐藏抽屉弹开，里面只有一个面具和一件纯黑色斗篷。

  面具通体黑色，爬满了金色的细纹，原本眼睛的位置被一只紫色的竖眼代替。

  林语把长发扎成马尾，找出一个帆布袋装好这两样东西离开了卧室。

  “毛毛，待会你看着，不要让他们拿走东西。”

  毛毛趴在地上叫唤一声，然后翻了个身继续摆烂。

  走到门口，林语想了想对着客厅拍了一张照发给庄秋笙，编辑好文字发送之后她才出了门。

  战区宿舍里，温思言才刚刚有时间休息，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排查间谍，消灭变异体，刚刚还被迫升了职。

  她躺倒在床上，感觉整个人快要灵魂出窍。想了想翻身坐起，打算转移意识看看林语。

  意识转移到影子球上，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声音。温思言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重新转移了一次，但依然是漆黑一片。

  在宿舍徘徊许久，温思言还是拨打了庄秋笙的紧急电话。

  1城区，庄秋笙刚刚收到林语的消息，在给她打字回复。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界面也从信息调到了通话。

  “庄司令，林语她没事吧？”

  “是小温啊，她没事，怎么了？”

  温思言突然顿了顿，她总不能直接和庄秋笙说自己偷看林语看不到。

  “就是有点担心她。”

  “她刚到301，还给我发消息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庄秋笙的语气还带着一点自豪和炫耀。

  温思言尴尬笑笑，挂断了通话。

  庄秋笙重新回到信息界面，继续给林语回复。

  ——爷爷，我刚到家。家里都是灰，我要打扫好久哦。

  ——好。需不需要爷爷给你打钱，请人去打扫啊？

  ——不用了爷爷，就当锻炼身体了。不说了，我要开始了！

  庄秋笙看着信息，脸上不自觉的笑起来。

  林语将手机关机，脸上完全没有信息里的活力和开朗。

  她戴上面具，披上斗篷，走进了巷子。

  巷里已经有一个戴着独眼面具的人在等林语。在看到她之后，独眼面具拿出一团黑色的不明物质，然后把手搭在了林语肩上。

  下一秒，两人已经出现在某栋大楼中。

  独眼面具对着林语鞠躬之后离开。

  林语朝着电梯走去，一路上旁边的人看到她之后都会鞠躬行礼，但她一律不理会，全当没看见。

  电梯行驶，光影一下一下打在她的面具上，透过面具朝外看去，外面是繁华热闹的城市。

  “叮——”

  电梯门朝两边打开，外面是银色的科技感装修，门边站着一个人。

  他戴着紫色的独眼笑脸面具，身上是暗红色的丝绒西装。

  林语仿佛看到了他面具下露出的笑容。

  “欢迎回来，赛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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