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觉得李天明和赵龙飞的争吵，虽然针锋相对，却不是观点之争。

因为秦思洋介入霍荡寇和军方的事情，本质上与两人无关，只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各执一词且面红耳赤。

这么一看……倒像是两个家里的长辈，对于晚辈的教育理念之争。

秦思洋也不想看两人继续吵下去，如果伤了和气，对老李和赵校长都不是好事。

他连忙起身，站在两人中间。

“老李，赵校长，不要争了。闯也好，稳也罢，从你们自身的经历来看，说的都是对的，因为你们就是通过或者闯，或者稳，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我知道，你们都是想让我过得好一些。我很感谢两位，都这么关心我，为我考虑。”

“我从小就是孤儿，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以前不知道拥有亲人是什么感受。但是现在我认为，如果有亲人长辈，应该就是老李和赵校长这样了。”

秦思洋开口缓和，话语至真至诚，让原本愤怒的两人也消停了下来，不再激辩。

“你们给出的选择，没有对错之分。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两条路都体验一番，看看究竟稳和闯，哪一个能有更好的结局。”

“但是，人生的遗憾与魅力所在，就是你只能选择一条路，看到这一条路的风景和结果，不存在两全其美的可能。”

“老李。”

秦思洋看向李天明，李天明也微微侧过脑袋，看着秦思洋。

“我知道，自始至终你都希望我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获得藤蔓之心，赤红结晶，泰坦茅草内叶残片，一浪打一浪，赶着我不断前进。”

“而我本身又是个不甘于现状，不甘心被人踩在头上吆三喝四的性子。”

“所以，我命中注定要不断往前闯，停不下来的。”

“要么闯个海阔天空，要么闯个粉身碎骨。”

李天明以从未有过的郑重态度说道：“小秦，这条路，可不好走。你大概率会后悔。”

“我十八了，算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论是胜果还是苦果，我都能一口吞下。”

李天明听着秦思洋掏心窝子的话，无奈地闭上了眼，微微摇头。

“我本来以为是赵校长为了赵家的利益，在背后怂恿你做出了这个决定。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话都讲到这里，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一切都想通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跟我说一声。”

“嗯，谢谢。”

李天明长长地叹了口气：“赵校长，希望你是对的吧。”

赵龙飞也恢复了平和：“就算信不过我，你也该相信小秦。”

“是我有些激动，抱歉了，赵校长。”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要是有人带着四方去掺和军团的事情，我也会着急上火。”

“嗯，那我先走了。”

“等下，还有件事。”

赵龙飞从储物箱中扔出了一份打印文档。

“山本太郎的记忆已经读取完成，这是报告。小秦说过，拿了这份报告也会给你一份，所以你俩可以一块看看。有什么问题的话，趁着大家都在，正好讨论一下。”

李天明接过报告：“读取记忆，还有报告？这么正式？”

“我们赵家要读取死人记忆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早就有了规范程式化的流程。”

李天明撇撇嘴：“大家族，就是不一样。”

秦思洋看李天明和赵龙飞将刚刚的事情彻底翻篇，没有遗留任何隔阂，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凑在李天明的身旁，也一起看着山本太郎的记忆报告。

秦思洋看了两三行，不禁咋舌：“赵校长，你这报告记录的也太详细了吧？连山本太郎光顾按摩店的技师名都写上了？”

赵龙飞站在窗边抽着烟：“读取记忆，自然要把每一件事具体化。如果所有的记忆都没头没尾，将会浪费很多人力物力。”

“你们嫌报告太长没有重点，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我的秘书看后整理的重点事项。”

秦思洋疑惑：“林秘书还管看这个？”

“不是林雅曼，是负责赵家事务的秘书。”

“赵家秘书？我好像没有见过啊。”

赵龙飞笑了一声：“连四方都不知道他是谁，你上哪见去？”

“……好吧。”

李天明和秦思洋翻到最后一页。

列着的重点记忆总共有四条。

【我靠在灭世教的暗杀处接任务维持生计】

秦思洋看完第一条就忍不住惊呼：“灭世教还有暗杀处？”

赵龙飞面色平常：“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可是灭世教。别说一个暗杀处，就算说他们有屠杀平民的猎神武器研究处，我都不意外。”

“再说了，暗杀处这种干脏活的部门，谁手下都有。即便联合政府，也有类似暗杀处的部门。”

“好吧。”

秦思洋继续看第二条。

【记得把钱寄给第344区的妹妹和母亲。】

秦思洋又冷哼一声：“他这小鬼子居然还有妈！”

李天明听得皱眉：“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你自己没妈，别人不能有妈？”

秦思洋愣了两秒，总觉得李天明在骂自己。

赵龙飞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去他记忆中的住址查看，他的老妈和妹妹都搬走了。”

“是被灭世教的人灭口了？”

“不像。灭世教的人做事简单粗暴肆无忌惮。如果灭口，大概率就是直接灭口。应该是转移保护起来了。”

“照你这么说，灭世教还挺有人性？”

“都是为了利益。给他们干活的杀手毙命，他们还把人家的家人灭门，以后谁还给他干活？”

“也有道理。”

【杀了秦思洋，去西格玛区找杀手部门主管领取任务奖金——两千瓶序列魔药】

杀自己的代价，让秦思洋十分不满，当即声辩道：“才两千瓶序列魔药？我就值这么点东西？！”

赵龙飞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便宜了点。我听说，灭世教似乎打算把杀你的价格抬了一百倍。”

“卧槽，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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