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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四章 朴实或者愚昧


张天元实在是非常不习惯被人捧得如此高的情况,他急忙冲着亚一等人喊道:“赶紧起来,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好吧。”

        他也是醉了,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他还能过去扶起来,可是这齐刷刷给了几十个人,他又不是电影里那种高手,可以隔空将所有人扶起来,这可真是难为了他了。

        “哈哈哈,天元,你就不要拒绝了,好好接受他们的礼节吧,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委屈,而是一种对于尊贵之人最虔诚的谢意。如果你不让他们施礼的话,那反倒是有点麻烦了。说明你不肯接受他们的感谢,对这些人可是不小的伤害哦……”

        李明光哈哈笑着走到了张天元身边,拍了拍张天元的肩膀说道。

        张天元自然懂他的道理,就像是当初结束了封建农奴制之后,有一些农奴本来应该说是已经获得了自由身了,完全可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是他们没有,反而是因为原来的主人对他们太好,甘愿留下来继续做仆人照顾主人。

        身份上的改变,并没有迅速改变他们的认知。

        这其实是一种悲哀,但你不能强行去迫使他改变,因为那样就会显得太不人道,太过残忍,这个思想的转变,得慢慢来,不是能够一步到位的事儿。

        雪鹰村千百年以来其实都只能算是封建制度,鹰王寨其实跟皇宫差不多,只不过这个鹰王不是某个家族的延续,而是整个雪鹰村中有势力的人妥协的结果。

        鹰王的权力实在太大了,光是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里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张天元不是什么哲学家,更不是政治家,他无心去关注这些东西,所以听了李明光的话之后,干脆也将心里头放坦然了。接受这样一个礼节,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多就是沾了百里夜啼的光了嘛。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百里夜啼。他这个什么神鹰使者的名头,究竟会有几个人相信啊。

        心里头坦然了,也就无所谓了,看着在亚一的带领之下,这些村民对自己三拜九叩。总有一种唏嘘的感觉。这样的村子实在是有些太愚昧落后的,希望自己尽的那么一点点心,可以将这个村子慢慢改变吧,谁天生也不是谁的奴才,下跪这种事儿,真得不要轻易再做了,多做几次,可能自己都觉得自己低贱了。

        站起身子之后,亚一冲着那些村民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话,因为语速实在太快。而且太激动,甚至还用了许多连张天元都没听过的词汇,结果他竟然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这人说了什么。

        只是隐约听到了什么“款待”、“盛宴”之类的词儿,估计啊,亚一是让这些人给他们准备食物吧。

        “后石,亚一在说什么,是不是让村民准备吃的?”张天元为了确认自己听到的话没有错,赶紧拉过后石问道。

        “是的神使,亚一先生号召村民们准备最丰盛的晚宴来招待各位贵宾,要把对您的欢迎仪式。办得跟鹰教祭奠日一样热闹,呃,怎么说呢,听亚一先生的意思。是让村子里的人将珍藏起来的一些舍不得吃的腌肉、腊肉之类的都拿出来,如果有新鲜的猎物那更好,嗯……”说到这里,后石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了。

        “后石,在我面前不用遮遮掩掩的,想说什么就直说。我是不会责怪你的。”张天元说道。

        “神使,虽然村民们对亚一先生的这个想法都非常赞同,你看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就知道了,他们是真得愿意为了欢迎您奉献出自己的一切,说句实话,就算是拿自己的肉来欢迎您也不是不可以。但这里的人实在太苦了啊,那些腌肉和腊肉只有在鹰教祭奠日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主要还是用来祭奠神灵的,而那些新鲜的野味都是准备拿来跟鹰王寨换粮食的,唉,都不容易啊。”后石叹了口气道。

        虽然他也想要款待神使,可是作为一个性情中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将实情告诉给神使,如果这位神使真得关心村民得话,因该就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吧。

        比如鹰王寨曾经款待过一些外来的客人,结果那些外来的客人却非要雪鹰村的女人来侍寝,甚至企图霸占鹰王的妻子,最后被雪鹰村的猎人联手利用各种陷阱给杀了,只有一个人逃了出去。

        后石真得不希望张天元这个神使也是那样的人,如果真是那样,就太悲哀了,可能比上一次更悲哀。

        因为可以看出,现在村民对这位神使的尊崇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不排除有人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妻女给神使和他的朋友们享受。

        后石自己都不清楚,如果说神使非要他的妻女,他敢拒绝吗?

        或者说,能拒绝吗?

        “你的话我明白了,你去把亚一叫过来,我跟他说。”张天元这一段时间省吃俭用都习惯了,突然间大鱼大肉的话,还害怕把胃吃坏了呢,正好听了后石这番话,他决定无论如何,这场宴会都不能办得太过铺张浪费了。

        “神使,我听后石说了,但是这个宴会是必须要办的,这不是我的主意,而是所有雪鹰村村民的意思,神鹰成群出现,对神鹰之王和神鹰使者顶礼膜拜,这比鹰教祭奠日还要让人激动,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庆祝一下的,所以神使您就接受了这份真心吧。”亚一激动地说道。

        “是啊,别人好心好意,你也不用当成驴肝肺吧。”阿木错在一旁说道。

        “你能不能消停点,老子花钱雇佣你可不是让你来吃东西的,哪来那么多事儿。”张天元没好气地瞪了阿木错一眼,而后对亚一说道:“后石说的没错,你们村子里的人生活可不够宽裕,为了我们这点人把好东西都拿出来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这样吧,宴会可以办,毕竟你们高兴我也拦不住,就弄些腊肉腌肉之类的就行了吧,那新鲜的野味还是让他们留着换粮食吧,我可不敢吃,不然我吃饱了,他们却要挨饿了,这可不是神使该做的事儿啊。”

        作为吃过苦的孩子,张天元并不是穷矫情,因为他知道饥饿时一种什么感觉,所以他不想这些人忍饥挨饿。

        对张天元来说,这一顿不过就是口腹之欲而已,可是对这些村民来说,这就可能是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口粮啊,他可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看得出来,这里即便是猎人打猎也不轻松,经常出去什么都打不到,这都非常正常,因为地方太宽广了,很多地方都可以躲藏,猎人厉害不假,可那些动物也是足够狡猾的。

        “神使,这话还是您去给他们说吧,我可不敢说,这种话真说出去,他们一定会非常生气的。唉,该怎么给您解释呢,就算我们是打肿脸装胖子,可我们毕竟还是要脸的,您如果因为我们穷就不吃我们的东西,那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会让我们心里头难以接受的。”亚一摇了摇头,态度非常坚决。

        “靠,这不是贱嘛。”张天元暗骂了一声,但这话又不能说出来,这种穷大方也许根本就是雪鹰村的一种待客方式,宁愿自己饿着,也不能让客人饿着,自己也不好去批驳他们。

        “噶——!”

        突然间,天空中落下了一只雄鹰,在张天元的身旁叫了几声。

        然后让张天元惊奇的是,百里夜啼居然回应了这只雄鹰,两只鹰在那里互相交流,搞得张天元这个神鹰使者很是尴尬,因为他真得是一句也听不懂啊,如果有人问他的话,他该怎么说呢?

        就在他感到为难的时候,那雄鹰飞走了,而百里夜啼则对着他叫了几声。

        他虽然听不懂百里夜啼的叫声,但是从百里夜啼的眼睛里却看明白了一些信息。

        “那些鹰说他们可以给这里的人去捕猎?”

        张天元猜测地问道。

        没想到百里夜啼还真点头了。

        看到这一幕,除了赞叹百里夜啼的聪明之外,张天元也是松了口气,那些神鹰个个都是空中的霸主,有它们出马的话,估计比猎人出去打猎还要奏效的多,而且他们还可以飞出峡谷之外去狩猎,外面的野味比这里更多,估计这些人是不用发愁没东西了。

        想到这里,他就笑了笑对亚一说道:“好吧,我答应他们的要求,今天就暂停工作,在这里过夜吧,让他们准备自己的传统欢迎宴会,其实我也想看看这些东西。”

        还是那句话,张天元这人好奇心很强,有很多事情完全就是被好奇心所驱使才去做的,就比如说这一次来到雪鹰村,如果没有好奇心的驱使,估计他是绝度不会来的。

        “彩云仪式”是雪鹰村最为隆重也最为热闹的欢迎仪式之一,代表对客人的无比亲热,无比尊敬,和无比的感谢。

        一般来说,这种仪式只有真正让村民感觉到了尊重和关心,感觉到了欢欣和鼓舞之后,才会举办。估计张天元的出现,大概是做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儿。

        最起码在雪鹰村千百年的历史长河之中,彩云仪式一共也就举办过不到十次而已,每一次都是热闹非凡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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