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就有人接我们。

  其中一个我们在医院见过。

  今天戴着大墨镜，搞得跟007似的。

  车牌我看了一下，不是警用的。

  一辆普通省城牌的商务车。

  我和蓉蓉就大马金刀地上了车，坐在最舒服的中间位置。

  后面坐着三个，前面还坐着两个。

  像是押犯人一样的待遇。

  只差没给我们上铐子。

  要不是答应了老苗要配合，我现在就敢揍他们一顿，扔下了车，然后把车子开回莞城。

  他们全程一言不发。

  我知道他们这是想，从现在开始就给我们一点压力。

  想榨出更多的信息出来。

  省城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脸上无光啊。

  要是上面追究起来，一个失责的罪，是跑不掉的。

  “蓉蓉，省城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

  这种对犯人用的招数，用到我们身上？

  给他们脸了是吧？

  我就找蓉蓉说话。

  “有不少呢。不过，你现在还得养伤，有些吃不了。这里的海鲜，可是全国出名。等你伤好了，我领你去海边，自己捞深海鱼，及时煮的那种。”

  我想着吹着海风，捞着鱼，一边和小女警吹着牛的情景，最好在海边，有一艘快艇，我和她在海面上飞驰着，再上演一出海震的大戏啥的，脑子马上有那种画面感了。

  我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诶，这个不错，你可是你自己答应我的，到时可别赖。”

  “这还能赖什么？”

  她哪里知道，我是伤未愈，脑先A。

  我笑眯眯地点头，记下了这笔欠款。

  “我说同志们，你们是包公吗？”

  蓉蓉就吃惊地问我：“什么包公？什么意思？”

  “不是包公，脸怎么这么黑呢。”

  然后，我大笑了起来，蓉蓉这才会意过来。

  也跟着我浅笑着。

  前后五个大汉，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起来。

  妈的，绝对是个刺儿头。

  不好对付。

  车子从招待所门口出去，转上了大道后，一路狂奔。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开进了一个大铁门半开，但没有挂牌的院子里。

  接着，大门就迅速关闭了起来。

  如临大敌的感觉。

  我和蓉蓉相视一笑。

  看来，事儿不会小。

  车子停稳，车门从外面打开。

  我和蓉蓉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和她四下打量着里面的环境。

  很明显，这里是一个他们的秘密基地。

  并不是省厅大楼。

  建筑看着有些年头了。

  像以前洋人住在这里，自己建起的那种小洋房。

  有一个大大的院子。

  从外面看墙壁挺普通的。

  到了里面才发现，原来都是坚硬的花岗岩。

  这东西，就是普通的枪打在上面，最多只能出一个印子的那种。

  呈凹字型的三面，各有一个阁楼。

  只有一个窗口。

  可以看到楼下，也可以看到很远的外边。

  要是各架一支重狙，一般的武力，根本没想攻得进来。

  好强的防御。

  而且，墙上有爬墙虎。

  在植物的里面，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电线拉着。

  大院里也有各种高大的树木。

  隐蔽的地方，处处都有摄像头，甚至我还看到红外线的装置。

  蓉蓉也看出了这一点。

  脸上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她对我做着口型：秘密基地。

  我轻点着头，轻松地冲着微笑：没事，别怕他们，有我呢。

  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脸上像长了花。

  我都看呆了。

  伸出手就想摸上她的脸时。

  这时，楼里出来几个人。

  “二位同志，进来吧。”

  四个大汉，两人在前，两人跟着。

  将我们引到了大楼里。

  没有上楼，就在一楼，进了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

  那种没有任何装饰的水泥墙壁，铁门。

  上面没有写是审讯室什么的。

  但看他们今天的架势，像是要审讯我们？

  我心头火起。

  “怎么？这是要审问我们吗？”

  领头的大汉回过头来笑一下：“哪能呢，都是自己同志。怎么能说审问？就是这件事，闹得大了。我们例行一下公事而已。”

  我冷笑了一下。

  例行个毛。

  惹毛了老子，弄翻你的基地。

  管你们是什么部门。

  我和蓉蓉一先一后地进到了房间。

  一个暗黑色的办公台在靠墙边。

  侧边有两条长沙发。

  办公台前面，有两张椅子。

  蓉蓉第一个本能，就是去坐那两张椅子。

  像以前汇报工作那样。

  我一拉她：“我们坐那儿。”

  毫不客气地往侧边的长沙发上坐了下来。

  蓉蓉有点措手不及。

  她不像我，胆大包天，脸皮又厚。

  而且从不乱给不认识的人的面子。

  管他是什么部门，什么级别。

  老子又不是你的下属。

  蓉蓉是警察又如何？她是莞城的人。

  又不是你们的直接下属。

  少拿我们当半个犯人似的。

  老子给脸才来这里做客的。

  蓉蓉被我看着坐上了沙发。

  仍然不太敢像我一样，舒服地靠在沙发后背上。

  她坐得板正，神情严肃。

  “我说，你别那么严肃。咱是来配合工作，又不是来汇报工作，更不是嫌疑犯。听我的，放松点儿。”

  四个大汉没有进来。

  只在门口守着。

  叫我们进来后，就没有理我们了。

  外面寂静得要命。

  不知道小帅是不是也在这里面。

  我也不去问。

  请我们过来了，我不相信他们办事儿的，不来见我们。

  想给我们心理压力？

  让我们更老实地配合？

  呵，想多了吧？

  “蓉蓉，你是什么星座的？”

  之前和小萝莉瑶瑶玩的时候，老听她说什么星座星座啥的。

  咱也不懂。

  他们想玩这种心理战术，我就陪他们玩。

  他们想要的是寂静，压力。

  我要的是轻松，放松。

  “星座？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起来了？”

  “这不是要加深一下对你的了解嘛。说说，啥星座？看我们有多配？”

  蓉蓉脸都红了起来。

  这个人，脸皮是真厚啊。

  “我说，这是工作场所，你想啥呢？”

  声音都压低了。

  “工作个毛，理我们的人都没有，算个毛的工作啊。”

  “说说，你是啥星座？”

  “我，我是双子座。”

  我听到这个，马上闭起双眼。

  伸手掐了起来，装模作样的，像个半仙。

  “嗯，很配，特别配的两个星座。”

  蓉蓉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于半仙啊你。”

  这气氛才对嘛。

  门口四个大汉都听傻住。

  来到这里的人，说句话都压着声音的，哪里有人还敢在这里打打闹闹，谈情说爱的？

  疯了吧？

  这时，门被人推了开来。

  一个拿着文化夹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腿长长的小姐姐。

  看到我们轻松地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

  不得不在办公台前的椅子搬了一张过来。

  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

  这多好，我们舒服地坐在沙发上，他坐在办公椅上。

  “两位同志，抽烟吗？”

  一包外烟出现在他手里。

  他自己拿了一根出来。

  我也不客气，自己拿了一支，他给点上了。

  蓉蓉是不抽烟的。

  但对吸二手烟，早就习惯了。

  局里全是烟民，烟枪，老王更是老烟枪。

  他年纪大了，出任务的时候，不抽点烟提提神，有时候，还真顶不住。

  “我叫韩东江。你们叫我老韩就行。”

  我大大方方地弹一下烟灰：“行，老韩。这烟不错，哪弄的？”

  “是吧？海对面的，出任务的时候顺手弄了两条。你喜欢？回头给你分一条。”

  这家伙还挺和气的。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我笑眯眯地冲着他点点头。

  “呵，看出来了？”

  蓉蓉震惊了一下。

  不是省厅吗？

  “我们是九局。这一次，假币案，现在是我们在跟了。”

  蓉蓉身为体制内的编内人员，怎么能不知道什么九局？

  在外人口里，可不就是国安嘛。

  只不过，管理内部事务的国安，称为八局。

  有需要对外的时候，就是九局上了。

  内部人员，都称为第九局。

  我和警察打交道得多了，早就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怎么扯上九局了？”

  蓉蓉确实吃惊了着。

  “嗯，因为那东西，牵扯到国外的一些人和事。那机器，是从外面进来的。我们想顺便把这条线，给理一下。这帮狗日的东西，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槽。”

  嘿嘿，这个老韩，有点意思啊。

  不像是体制内的人。

  倒像是我们天堂的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

  机器上的外文，是德文，之前我们见到过的。

  钱币之事，往小了说，是动摇了经济。

  往大了说，那是民生和国本的问题，何况，还扯到了国外的人事。

  “嗯，要我们做什么？”

  “叶子，把文件拿来，里面有些人，和照片，麻烦你们给看一看。”

  那个长身玉立的黑衣姑娘马上将手里的文件夹打了开来。

  从里面掉出一沓照片出来。

  一群大光头的单照。

  其中就有老鲁。

  “嗯？这个，我认识。在南村的时候，他和我们对过几招。很厉害。”

  我第一时间指着老鲁。

  老韩也点头。

  “没错。鲁全义。”

  “你认识他们啊？”

  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刚刚还好没有说出老鲁的姓。

  要不然，盗门这条线，李倩的事儿，我都得倒出来才能算完。

  他们，可没有那么好忽悠的。

  “哎，说来话长啊。这帮家伙，都是些厉害的家伙。可惜了。”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烟雾将他的脸都变成朦胧了起来。

  “他是我们某支山地队伍里，退下来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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