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这才想起来，她让系统再也别和她说话，因为她不想自己和系统的对话，再被旁人听到。

  【统子，你生我气了？你不打算再理我了？】

  就算明知道小竹子能听到她和系统的对话，她仍是忍不住一遍遍呼唤系统。

  想到从此以后，系统再不出现，再不会和她说话，她就觉得无比心慌。

  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统子！统子！】

  【我错了！刚才我只是心情不好，不是真的不需要你。】

  【统子，你原谅我好不好？】

  小竹子都忍不住嫉妒起这个系统来。

  系统终于出声：

  【主子，我在。】

  声音却比平时微弱了很多很多。

  楚寻顿时担心起来：【统子，你生病了吗？】

  系统：【主子，我是能量不足，主子心情不好，我……我的瓜能已经一点不剩了，呜呜。】

  楚寻：【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

  她一颗心都是苦的。

  只想哭。

  楚寻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小竹子重重拜了下去。

  “荣王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小竹子握住她的手，想拉她起来。

  “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楚寻却固执地挣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

  “我想离开京城，求荣王殿下成全。”

  小竹子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一颗心慢慢沉下去。

  他轻声道：“你宁愿离开这里，也不愿跟我在一起吗？”

  楚寻没说话。

  眼神坚定地点点头。

  “请荣王殿下成全。”

  “皇上赏赐的这些珠宝，我一样也不会带走。”

  小竹子唇角不由勾了勾。

  “如果我说，你若是执意离开，那便一样东西也不准带走，若你能做到，我就成全你。”

  楚寻想起自己辛苦攒到的家当。

  她当然舍不得。

  可和自由比起来，那些……顿时变得无足轻重。

  “好，我什么也不带。”

  小竹子深深看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心。

  只听系统抽了口冷气。

  【主子，你是最爱钱的，你真的舍得？】

  楚寻：【没什么舍不得的。】

  小竹子一言不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好，本王就允你所求。”

  “我亲自送你离开。”

  楚寻长长松口气，真心诚意地道：“谢谢你，小竹子。”

  一个时辰后。

  楚寻坐的马车顺利离开了京城。

  看到渐行渐远的高大城墙，楚寻回头看向身边的小竹子。

  “荣王殿下，送到这里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小竹子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凝视着她。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你……舍得离开我？”

  楚寻蓦然就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她把头扭向一边。

  “我……”

  不等她回答，小竹子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

  “你喜欢我。”

  “没有。”

  楚寻忙否认。

  “我听过你的心声，你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小竹子眼中闪过困惑。

  楚寻咬咬牙。

  “是，我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嫁给我？还是……因为你嫌弃我是个太监？我……”

  “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什么。”

  楚寻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

  “我只是……不喜欢当笼子里的鸟。”

  “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我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不喜欢当别人的小妾，也不喜欢我的夫君会娶别的女人当小妾！”

  小竹子不假思索道：“我答应你，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娶第二个女人！”

  楚寻仍是摇头：“男人发的誓都是骗人的，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什么话都能说，我不相信。”

  “那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小竹子深深看着她：“我是个残疾之人，除了你，没有人真心待过我。那些女子就算想嫁我，图的不过是荣王妃的位置罢了。”

  “如果我不是荣王，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太监，她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只有你，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是皇子也好，是小太监也罢，你都不会嫌弃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既然这样，那这荣王我不当也罢。”

  “我就跟你一起离开，天高海阔，随遇而安。”

  楚寻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你……你说什么？”

  小竹子捧着她的脸，凝望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我说，我跟你走。”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荣王，也不是皇子，我只是你的……夫君。”

  楚寻的泪水蓦然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哽咽道：“你又骗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话还没说完，哭声就被堵住。

  好半晌，小竹子才放开她，两人目光对视。

  “相信我一次，我绝不会骗你。”

  楚寻的唇红得像要滴血，脸颊更是滚烫。

  她习惯性地在心里问系统：【统子，我可以信他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就算明知道他是说谎来骗我的，还是愿意相信他一次。】

  系统幽幽道：【主子你上头了。】

  楚寻觉得自己确实上头了。

  她没谈过恋爱，可现在她的感觉就像是喝了一壶桃花酿，晕晕的飘飘的，心里又甜蜜又酸楚。

  “你不会后悔？你舍得放弃这一切？”楚寻冷静了一下。

  “和你比起来，荣华富贵算什么。”

  小竹子的话让她心里更像是吃了一块这世上最甜最甜的糖。

  “好，那咱们就走吧，再也不回来了。”

  楚寻把心一横。

  系统抽口冷气：【主子，你真的相信他的话？男人为了得到你，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等他满足了之后，他就会翻脸不认人，主子你别上当。】

  小竹子真想堵上这系统的嘴。

  这个系统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像跟天底下的男人有仇。

  楚寻也不再想听系统的话。

  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总是只喜欢听喜欢听的。

  她想起一件事：“你要是走了，皇上那怎么交代？他……他不会让你离开的。”

  小竹子握住她的指尖，轻轻亲了一下，微笑道：“父皇那么多儿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更何况，我是个最没用的，不可能替他传宗接代。”

  楚寻忙按住他的嘴。

  “别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

  她生怕再次勾起小竹子的伤心事，忙把话题岔开。

  小竹子紧握住她的双手，笑得甜蜜又温柔。

  “那我的后半生，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辜负我啊。”

  “好。”楚寻一口答应。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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