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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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一时间语塞,忽然地望月而静。
然而夏目此刻却丝毫不惧自身的危险,望着身影庞大的斑询问:“不过浴衣的事情是真的吧!”
半晌,看着沉默不语的斑,他心中已然决定:“老师,您可以带我去吗?”
斑似乎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盯着渺小的夏目:“你说什么?夏目,你又在自找麻烦!”
不止是斑,就连在一旁垂申也完全不理解:“就为了那种家伙?夏目大人,这对你完全没有好处,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目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此时波涛汹涌,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确没有想过。
无边的黑暗淹没他的思考,但贪恋骄阳可不止一个人,高高挂天的骄阳,也有可能被少年吸引。
倏地,模糊不清的身影在他的脑海浮现,骄阳盛大,驱逐黑暗。
夏目下一刻思想清明,重新看向斑时,夕阳红的眸子,在黑夜中也同样鲜艳冷静:“因为我对她已经产生情感,她是我的朋友,帮助自己朋友并没有错!”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惊,垂申久违的眯眯眼,也张开了他那金贵的瞳孔。
似乎是想看清底下这位夏目大人,为何如此的桀骜不驯,但同时拥有如此的善良。
斑似乎被气坏,吞月长啸,完全不理解:“啊啊啊啊一一一你这个笨蛋!也不知道他为能契约你!”
随后又低头怼上的那张清秀的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讨厌小鬼,完完全全的幼稚!”
夏目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契约,但只是互怼才是最好,忍不住嘹亮大喊:“吵死了!”
秋夜凉风呼啸,朝夕大道萧条,田野里数不清的萤火盈盈。
河落里一盏盏明灯飘向远方,岸上看不见的妖怪熙熙攘攘,他们常年在黑夜中度过,视力极好,也看的极清。
夏目他隐藏在角落,被垂申带上隐藏气息的符巾,转过身,一目了然。
垂申此时已经变回常态,嗓音低润,对夏目说:“墨水里有我的血,大概不会有妖怪发现你是人类的。”
他虽然看不清,但灵敏的六感能让夏目轻松察觉周身,对垂申的行为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帮我?”
破屋烂房中,垂申背对着月色,身着黑袍脸上依旧戴着面具,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嗓音在夜空中低润:“因为比起吃掉你,这样做似乎更有意义,也更加有趣。”
盯着夏目片刻,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枯树。
枯树上无半点青黄,但数不清的荧光聚拢至此,好像群星为此点缀,垂申为他讲述规则:“不使用妖力,最早碰到那件浴衣的就算胜利。”
忽地,阵阵鼓声敲响,夺取众妖目光,猫咪老师他们也不例外。
吸引着他们低腰从屋里走出。削瘦,夏目身影在屋里光线暗淡,纵使月华撒下娇容,也没有彻底比过骄阳的残影。
一群群妖怪朝着枯树移动,夏目此刻白衣着身,在一众妖怪里,略显单薄。
不禁让垂申都提醒说:“要开始喽,小心慢走。”
夏目心里面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或者是出于本心,他问:“你也一样要留在这里吗?即使这座村庄沉没?”
垂申语气顿时一愣,静谧半晌,他才说:“大家心中都有无法割舍的东西,你也同样会有的。”
夏目符后眼眸中陷入静默,片刻,抬头点点头说:“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垂申。”
随后奔向枯树。
看着与妖怪站着一团的夏目,垂申忍不住低笑几声说:“他果然和夏目玲子很像,不同的是,未曾和夏木玲子聊的这么久。”
然而一旁的猫咪老师默不作声,只是在那看着妖群。
夏目进入妖群后不言不语,默默跟着大势走。
忽然听到一阵紧促的鼓声,片刻后停止。
妖声鼎沸,乌漆嘛黑一片。
两点鼓声轻响,妖声沸腾!
夏目顿时感觉到拥挤,但他也不得不向前冲锋。
四面八方,左右上下,全都是激昂的妖怪嘶吼。
猫咪老师他们一跃跳到房顶,和早就坐在这里的长英碰面。
猫咪老师看着一人一妖拿起酿酒,嘹亮的声音中满是不敢相信:“长英你竟然和他串通了?”
垂申用酒点了点猫咪老师:“什么叫串通,我只是来报答长英大人之前的恩情罢了,顺便见识一下玲子的孙子。”
在他一旁的长英却沉默不语,扔给他一瓶酿酒,声音朗润的说:“酒给你,希望你不要对夏目说。”
猫咪老师接过酒瓶,满口答应。
长英又把视线转向妖群。
此时的夏目不能说顺风顺水,但实在是落入下风,和一个又一个高头大壮的妖怪相比,他削瘦的身子,实在是过于单薄。
只要是在视野之内,全都是妖怪,在这种闭塞的环境内,妖怪身上的气味尤为明显,羊妖上的膻臭、鱼妖上的腥臭、牛妖身上的骚臭,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吸一口就能让人头晕目眩。
夏目在这种环境里,完全占不到优势,不一会儿就被一只细长细腿的妖怪越过,那只妖怪只顾无畏往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被他绊倒的夏目。
视线与感知渐渐被妖潮淹没。
这片祭典里,忽然有一道几乎察觉不到的轻声响起。
夏目忽然感觉腰身被轻揽,与他冰凉的外衣不同,那股温暖隔着布料传到肌肤,随后身体一轻。
随着符巾被微风拂过,一道洁白的庞大身躯映入眼帘,当脸颊触碰到柔软的毛发,可脑子里还在愣住。
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醒:“真是冒失啊,夏目。”
他惊讶的转过头:“长英?!”
长英笑着点了点他的前方,转眼看去,斑已经蓄势待发:“一鼓作气呀,夏目!冲吧!”
斑的身影犹如夜空疾风,稍微一展身躯,就已经越过了大半的妖怪。
片刻间,斑轻轻一跃,白亮的身躯在月光下英姿勃发。
夏目微微站起身子,单手向上一捞,随后斑稳稳地降落在地,花白的浴衣在空中飞舞。
夏目单手执衣,挺着身子,一只手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捞着在月光下璀璨的浴衣,下方的妖怪都渴望着看着,随后有一个妖怪伸出双手欢呼。
片刻间,妖声鼎沸。
当晚黑夜,在梦中的燕子被夏目叫醒。
“原来是夏目大人,还好你早点就回来了,今天深夜就开始下雨了”然而她还没有继续往下说,就被夏目打断:“燕,谷尾崎先生正在参加自治会举办的祭典。”
随后把手中的浴衣递给了她,燕自然知道这件浴衣的来历,但她还是不敢相信。
然而,夏目此刻嗓音温润:“你的力量已经很微弱,或许没有办法和他交谈,如果这样你可以接受,那就去吧。”
燕不知何时声音哽咽,听着面前的夏目一句一句的说:“燕,谢谢你没有讨厌人类。”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她的心房,她也终于敢拥抱,敢言语:“我喜欢人类的温柔,我也喜欢人类的温暖,所以我也喜欢人类!”
被抱着的夏目心中震惊,也不知道燕哪句话触动了他的心房,几乎相似的温暖流入心间。
听着耳边不断的谢谢。
他也好像,喜欢温暖,喜欢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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