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稍等一下！…”

  柯彬郁着急地回应了一声，便回抱住楚元，将人揉进了怀里。

  “阿元，我向你保证，你刚才说的，真的只是胡思乱想，我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现在医生在等着查房，你乖！等医生检查完，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

  楚元这才不情愿地松了手，柯彬郁拿毛巾替她将脸擦干净，又抱着安抚了一下，让她情绪稳定，才去开门。

  医生等了一会儿，进门后很是疑惑：“病人是有什么情况？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刚才只是有点不方便，抱歉让您久等了。”柯彬郁忙解释。

  楚元低着头，双眼有些红肿，连眼神都没有抬一下，这神情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医生见状便没有多问，简单查看了一下情况，叮嘱了几句后离开了。

  病房一时又恢复了安静，楚元却抬眼看着柯彬郁，那眼神带着期盼和眷恋，仿佛要将他定住一般。

  柯彬郁顿时陷入紧张，他知道楚元在等他的解释，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到底，他现在不可能给她渴望的身份，更不可能和她结婚，让她光明正大地生下孩子，那伤害就是不可避免的。

  他曾想过告诉她自己的顾虑和苦衷，他甚至想告诉她，林紫悦的死不是意外，她想平安，就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可楚元这样的年纪和阅历，又怎么能接受这么残忍的现实。

  万一她知道真相后，不管是替自己担心也好，对自己眷恋也罢，干脆不顾一切地选择留下，该怎么办？

  “阿元，我…”柯彬郁虽不多话，却很少这样语塞，现在对着楚元，更是愧疚心疼，竟一时说不出话。

  “大哥怎么不说话？我已经等很久了。”楚元有些失望，眼里的光渐渐被眼泪替代，刚才只是强忍着情绪。

  柯彬郁见状很揪心：“阿元，你不能这样激动，身体会受不了，你好歹为了孩子爱惜自己一些。”

  “不能激动？我也不想的，可是大哥这么对我，要是连情绪也不能有，是不是太难熬了？”

  楚元说着，又再度忍不住地痛哭起来。

  “不哭不哭…你乖，先别哭好不好？”柯彬郁心疼又不知所措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大哥这么对我，是因为有了新欢吗？可我算什么？大概连旧爱都算不上。”

  楚元生气地想要推拒，可终究没有力气，只能瘫软在柯彬郁的怀里。

  柯彬郁听着怀里的人伤心决绝的话，又着急又担心，一时没明白过来。

  “新欢？阿元，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哪有你说的这种闲情逸致？”

  “大哥可真是健忘！”楚元更生气了，“你每天去公司忙，在家也一样吗？不过，说得也对，在家确实也很忙，不然，那李小姐要是不小心摔了扭了，谁去照顾？更没人扶着抱着了。”

  柯彬郁这才听明白：“云姗？我和她最多算是朋友，从小到大，要不是妈妈喜欢她，总是把人往家领，我们大概连朋友都算不上。阿元，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吗？”楚元气得想笑，“那天，大哥可是和人家在一起弹了一下午的琴，最后都把人弹到怀里去了。”

  “什么怀里？…哪天？…”柯彬郁越听越诧异，他每天事务繁巨，确实很忙，正努力搜索着记忆。

  “一个多月前，大哥不会失忆了吧？这么美好的时光，该终身难忘才对。”楚元揶揄道。

  柯彬郁这才反应过来，因为那天下午，他也无意间看到楚元和江玉宸在一起。

  现在想起来，当时楚元似乎心情很不好，应该就是因为看见自己和李云姗单独在琴房，便一直误会到现在。

  “我想起来了，阿元，那天下午是妈妈让我带云姗去练琴的。妈妈有多喜欢云姗，不用我说，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如果不是从小认识紫悦，即便我再不情愿，这个李云姗现在多半也是我的未婚妻了。妈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紫悦不喜欢，甚至讨厌了很多年。”

  “现在紫悦已经走了这么久，妈妈也是耐着性子等到现在，才让李云姗这样登堂入室的。”

  “虽然我心里并不欢迎她，但面上还得过得去，若是公然地违逆，驳了妈妈的面子，对谁都不好，尤其是…”

  柯彬郁说了那么多，突然止住了话头。

  “尤其是什么？”楚元不解，着急地问。

  “没什么，阿元，我和那个李云姗虽然从小就认识，但是过去的十几年不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也是一样不可能。”

  “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我现在虽然不能承诺你什么，但我至少可以保证不会欺骗你。”

  楚元听柯彬郁说了那么多，心里却有些懵。

  听起来，柯彬郁似乎对感情的事很无奈，自己不太能自主的样子。可她实在无法想象，在她眼里这么强大的柯彬郁，竟然会有这样的无奈。

  “大哥，我有句话，想问你很久了…”楚元有些欲言又止，却很期盼地看着柯彬郁。

  “什么话？你问。”柯彬郁温柔地回道，一样期盼地回望着她。

  楚元凝望着他良久，最后还是不敢问出口，怕伤心更怕失望，她还是想给自己留一点期待和念想。

  “算了…我就想问，大哥说喜欢我是真心的，对吗？”

  “当然，我说过不会骗你。”

  “那大哥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国，就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吗？”楚元焦急地问。

  柯彬郁叹了一口气：“怎么又问起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早就说定的？”

  “可你从来都没给我确切的理由，别说是为了我的学业和前途，我不信，就算留在国内，我的将来也不会差。”

  楚元反驳地很有底气，一定要柯彬郁给她想要的答案。

  柯彬郁无奈地抚了一下额头：“理由说来话长，就算告诉你，你也无法理解，甚至只会给你带去痛苦和困扰。”

  “将来终有一天你会明白，除非我恨你入骨想送你下地狱，否则我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你栓在身边。”

  楚元听了却很失望，这算什么理由？每次都是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

  时间已近临晨，折腾了一夜，柯彬郁真的有些疲惫。

  “阿元，你这一夜都没睡，快休息一会儿吧。”

  楚元这一晚，难得乖顺地点了点头。她的心情虽然没有完全平复，可也实在没有精力继续纠结。

  打完点滴，护士刚拔了针离开，楚元便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柯彬郁靠在病房的沙发上，虽然很疲惫，却不敢也不舍得睡去。

  他看着楚元安静的睡颜，眼睛竟不舍得移开。他少有机会这样毫无顾忌地看着她，如果可以，他很想将楚元揉进怀里，尽情地拥吻缠绵，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

  可这一切，他早就在和楚元初见那晚都做尽了，只是当时意识不清，等他清醒过来，便也彻底失去了对她亲近的权力。

  后来楚元不止接受了他，还对他日益眷恋，柯彬郁的心却觉得无比沉重。

  他觉得除非自己有一天可以毫无顾忌、堂堂正正地娶楚元为妻，否则，每一次过分的亲昵，都是对她的轻视和践踏。

  楚元需要继续在医院观察两天，她的状况若再惊动别人照顾，她怀孕的事，便再也瞒不住了。

  于是，柯彬郁掏出手机分别发了信息给刘管家和罗森，让他们各自安排和掩护好自己和楚元的去处。

  这两天，柯彬郁决定亲自在医院照顾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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