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妄此时后悔到心如止水。

  毕竟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他人的心思。

  古渊那如大日横空般的意志，超然万物。

  哪怕不去仔细探知，都可以感知到其中的意味。

  而集众之道渊源已久，唯一真界中，就曾有圣皇霸世，一境之中，可纵横无敌。

  只是唯一让姜无妄感到意外的是。

  能化一界域入天地的人物。

  这点天地应该不被他放在眼里才对，怎么会……

  就如神州之中。

  在六圣传道后，天地气运来到了最大。

  自此诞生了姜无妄为首的诸多人仙。

  只是在天地气运消耗完后，他们只得出走神州。

  因为继续待在这里，他们至死都无法继续进步。

  这就是天地桎梏。

  不是没有人想过炼化界域，补充神州。

  但那时候，神州附近可没有蕴育而出的小界域。

  并且，他们也不一定有这个能耐。

  “不过，说不定我还有机会活下去……”

  姜无妄剩余的一点灵光，在闪耀。

  古渊不杀他，那定然是需要他做些什么。

  否则他早就被抹去了所有痕迹。

  而直到灵光被炼化，消融的时候。

  “是需要我的记忆么？”

  姜无妄这才知道古渊的目的。

  “住手！”

  姜无妄的灵光透出一道声音。

  “你若是想要我的记忆，我可以放开一切，让你仔细查看，你以炼化夺魂之法，就算成功取得记忆，但那也是不全的！”

  “地仙道藏寄托虚空，就算你能胜我，却也改变不了这种规则。”

  “只要我想，你什么都无法得到。”

  “哦？”

  古渊似乎有些好奇，但他的力量并未收敛分毫。

  不过果然就如姜无妄所言那般。

  一应念头记忆，居然都无法再度获取。

  “只要你留我一命……”

  姜无妄还要劝说。

  却被古渊打断。

  “不用妄想了，你必死无疑！”

  记忆？

  那不是还有诸位神州人仙么？

  古渊根本不在乎。

  有则有，无则无。

  自身的强大才是根本，而其余都是细枝末节。

  “你……”

  姜无妄的灵光终究被磨灭，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不过就如他所言，道藏寄于虚空，大半记忆都无法得知获取。

  不过那少部分的记忆。

  配合神州人仙的记忆，也让古渊对唯一真界有了足够的认知。

  “人仙、地仙、天仙、圣境……”

  随着记忆被解析出来，古渊渐渐明悟。

  那神州天穹上显化的日月星辰，原来都是唯一真界的投影。

  何为唯一？

  诸界归一，显照大千。

  “神州所在，居然只是乡下小地方……”

  神州、琉璃净土、虚无道界这种界域，组成了混元洞天中认知的小界域。

  而管理这些小界域的，就是附近的天玄界。

  一尊有天仙道君坐镇的界域。

  这种界域，混元之下，还有很多。

  同时，古渊也终于知道。

  何为六圣传道。

  圣境的修行，就是证得自身道果。

  怎么证？

  那就是传播。

  在界海虚空中的无数世界，传播自身的道，自身的果。

  界海多广，无人知晓。

  只道圣人一念，便是恒沙世界。

  “难怪，难怪我觉得这神州历史上的六圣有些奇怪……”

  “原来如此。”

  古渊恍然。

  这也难怪六圣没有一巴掌把他拍死。

  一是不在乎，不在意。

  二是，现在的古渊，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其实都比这些神州人仙，更是六圣道果的践行者吧？

  每一门六圣之法，只要修行圆满，就可以借此去往虚空界海，凝练道藏，踏入地仙。

  而古渊已经六法圆满，甚至混而合一。

  暗合混元洞天之意。

  而另一个古渊比较关心的，就是混元洞天对于弟子死亡的概念。

  只是，不管他怎么看，不管从哪一个人仙的记忆入手。

  都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不管！

  就如琉璃净土和虚无道界入侵神州。

  就一样没有更高层次的干涉。

  “也就是说，不会打了小的，来个老的？”

  古渊思索。

  神州一统。

  其实就是打了小的，打老的。

  他都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有想到，到了混元洞天这，却拉了大胯。

  就算元真山的姜无妄，亦是如此。

  这也是姜无妄没有用这个威胁古渊的原因。

  记忆如水。

  道道盘旋。

  古渊长身而起，此时眼中的神州天地，已经大不相同。

  不同的眼界，看待事物的方向，本就不同。

  哗啦啦。

  神州的历史长河在古渊心中流淌。

  诸神时代……

  蛮荒时代……

  “不对！”

  忽然，古渊眉头一皱。

  久不动弹的天子望气术，倏然而动。

  让古渊从历史长河中，窥见了一丝不对劲。

  “所谓的蛮荒时代，居然只是圣人一念！”

  上古圣皇。

  兵家之术。

  真龙、真凰。

  这些铭刻在神州历史，在本来古渊眼中极为正常的东西。

  在现在，却截然不同！

  “神州，从一开始就只有诸神时代！”

  轰！

  天地似乎翻覆。

  位于大周皇城中的古渊一动间。

  似乎踏入了历史长河，来到了“历史”上的蛮荒时代。

  这里有圣皇驻世。

  有真龙遨游九霄。

  有真凰展翅，飞舞苍茫。

  而在古渊的视野尽头，还有着更为恢宏与壮阔的画面。

  人、神、妖。

  这近乎诡异的场景太过震撼。

  “唯一真界中，也曾有圣皇当道，人妖神共尊……”

  那些神州人仙，可没有古渊这般窥视时间长河的能耐。

  也没有古渊那天子望气，感悟虚无的高绝本事。

  “圣人一念，竟生生造出了神州历史？！”

  古渊看着历史长河中的神州。

  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六圣念头所致。

  轰隆隆！

  古渊行于历史长河。

  见诸人诸神诸妖……

  直至，他走到了一尊气吞万族的伟岸存在面前。

  有一个道果显化而出。

  【等阶：六阶】

  【道果：圣皇金书道】

  古之圣皇，唯而德之！

  所虚光阴，一百万载！

  “虚无的历史，已然成真……”

  古渊感叹。

  这圣皇，显然不可能是唯一真界的圣皇。

  而是神州历史上的圣皇！

  在六圣传道的时候开始。

  神州历史上，就有了这么一尊圣皇存在！

  种下圣皇金书道。

  古渊继续往前。

  他有感觉，这里应该还有道种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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