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程凯默最后出差的那几分钟又杀疯了很多人。

  大家都在刷999送祝福。

  夜柠儿斟酌了很久很久，凌晨一点的时候，终于起床把程凯默从黑名单拉出来，重新加了好友。

  她没想到程凯默这么晚也没睡，立马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程哥，我和喻哥在一起了，明天校庆典礼结束，可不可以见一面？”

  他回可以。

  第二天程凯默出现，一套深墨色的西装，他一颗颗地把用黑濯石做成的扣子扣好，酒红色的领结在纯白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妖艳，他眯起眼眸，透着几分危险与不可琢磨，笔直修长的身姿挺拔俊高，他唇边总是淡淡地挂着一抹笑。

  夜柠儿一舞毕，程凯默难得鼓起了掌。

  柔美的身姿让她拔得头筹，校庆的晚会，自然礼数不少，当宣布夜柠儿获得最佳表演奖时，主持人笑得满心欢喜，“接下来请我们R大的优秀毕业生程凯默，程总来为夜同学颁奖！”

  夜柠儿看着男人起身，由礼仪小姐一步步领上台前，站在她面前，他很高，她比他至少差两个头，很萌的身高差。

  “很棒。”他拿起证书，眼眸深邃，“抱一下？”

  夜柠儿笑意盈盈地朝他张开手，程凯默十分绅士地贴上去，摄影师不断按下快门，记录这唯美的一幕。

  回到后台，夜柠儿换下衣服，去到和程凯默约定的地点，看到方蕊抱着程凯默。

  她低头走开了，低头打出一行字，“我在逸湖旁边，你过来吧。”

  她又补了一句：不来也行。

  她就是想跟他好好告个别。

  程凯默很快回她，就来。

  晚风温柔，夜柠儿坐在板凳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像她从学校跑出来去程家找他一样，面对湖自我感伤。

  但她又没有那么悲伤。

  直到程凯默出现，她都是笑着的，“你来了啊，打扰你约会了，不好意思。”

  “没有。”他想解释，夜柠儿站起来，走到栏杆处，转过身看他，轻风拂过脸庞，吹起她的发丝。

  这一幕有些将他看呆了。

  “程哥，其实我是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

  “我以为拉黑删除了，就可以不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我太天真了。”

  “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程哥。”

  程凯默已经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夜柠儿摸着自己的心，“其实我看到你和方蕊的互动，还会心痛。”

  她坚强地笑起来，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脸，“但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对一个压根不在乎我的人来说，眼泪不管用。”

  “我以为，在马尔代夫的时候，你对我稍微有那么点心动。”

  程凯默峰眉微挑。

  “但是你只是担心我认不清自己的心吧！就像担心落落遇到坏人一样。”

  “但我等不及了。”她说，“我不能留遗憾。”

  所以，她还是想要一场甜甜的恋爱吗？

  “我也要跟你说抱歉了，虽然喻哥还没有走进我的心，但他很好，对哥哥嫂嫂很好，对我也很好。”

  “我也想留在这里，可是我发现关于你的一切都会引起我内心的波动，方艺，方蕊，程家，这个学校，统统都可以。”

  “我想要一场干干净净，没有杂质的恋爱。”

  她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笑着离开的，“程哥，方蕊挺好的，不要再辜负她了。”

  她想跟自己和解，跟过去不喜欢自己的程凯默和解，所以她要离开了。

  程凯默想，如果她非要这么坚持，他或许可以跟她试试。

  但校庆晚会的第二天，R大新晋的校花夜柠儿就退了学。

  程凯默给夜柠儿发的消息很久没有人回，他还是从学校的校园墙上知道的。

  “柠儿跟秦喻去a国了，估计还是受不了看到你和方蕊卿卿我我吧。”

  他什么时候和方蕊卿卿我我了！

  除了那天晚上送她回去的时候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同学们捏造的！

  当然，程凯默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很生气的样子，程落繁啧了一声，“哥，不是我说，你眼真瞎，柠儿的舞蹈我看了，要不是姐夫那压着，柠儿早就被挖去当明星了，我真不懂那方蕊有什么好。”

  ……

  刚和夜柠儿视频完，夜槿有些担心，“乖乖，我怕柠儿吃亏。”

  “吃什么亏，现在是要借秦喻的身子生孩子！”

  白晓无厘头说了句，“我也很吃亏。”

  夜槿想起昨晚她在他身下哭哭嘤嘤地，那叫一个娇弱，眼眸一深，“别闹，现在说柠儿。”

  “你放心吧，柠儿早就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她有自己的考量，否则也不会突然离开不是吗？”

  他们一直以为，夜柠儿面对程凯默心如止水，就是放下。

  原来离开才是。

  “柠儿骨子里还是像我的。”夜槿下床捏起她的水杯，呷了一口，又送到她嘴边。

  “展开说说？”

  ……

  自从知道程凯默选择这个地方建楼是因为方便去看方艺，她就浑身难受。

  宿醉回来的那个晚上，她睡得很不安稳，总感觉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唤，唤的是“凯默”。

  她受不了，这样下去她迟早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于是她直接从程家搬了出去，学校里偶尔也有她的身影，可只要她不在乎，那些声音就不存在。

  她发烧了，坚持不去校医室，她不想看到方艺的父亲，不想待在曾经程凯默为别人伤心的地方。

  她病倒了，程凯默和赵静静在一起了。

  她想象赵静静偶尔会住在程家，或许她会住到她的房间，她会动哥哥给她的衣服。

  那怎么行？

  哥哥给她设计的衣服，那是天底下的宝贝，不能被别人玷污。

  她拜托哥哥把衣服都拿回来，还有小树，小树也是哥哥精挑细选给她的。

  那天晚上，她想起了送给他的礼物。

  除了领带和钢笔，其他的都不值钱。

  但她还是让落落把他们都要回来，他不会珍惜她送的礼物，她宁愿毁了，也不想他如此践踏她的心血。

  后来身体渐渐好了，她要出去玩，看到哥哥给她拿回来的衣服，一件不少，唯一一件她不想要的，哥哥没拿。

  那件和赵静静的一起，程凯默送的。

  她很小心眼，既然送给她的不是独一无二的，她宁愿不要。

  哥哥很了解她。

  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再见他又救了她一命。

  趴在他背上的那半个小时，她想过很多唯美的画面。

  但更多的还是想，他为什么跟赵静静分手了，明明之前，他宁愿破坏他们之间的约定也要给赵静静一个交代。

  他生病了，她去看他。

  她感觉他明明就是有意识的，为什么要抱着她睡呢？

  还让她先别和秦喻在一起。

  她心很乱。

  是不是有点像那些苦情小说里面，等她死心了他才回心转意，发现对她其实不只有兄妹情？

  如果是这样，她还可以跟他试试的。

  她也不想走那些悲苦的剧情，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她耗不起的。

  可晚上，他硬生生把她还未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是她随意选的。

  她的真话。

  可他的话让她明白，他还是只把她当妹妹。

  她还是不甘心吧，所以还是留了下来。

  给他送药的那天早上，他那么凶。

  可在车上他喝了她的水。

  小女生的心啊，是禁不起逗的。

  一个小小的在他眼里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需求，在一个对他藏着心思的女孩眼里，这个需求会变成，好感，喜欢，撩人。

  她死去的心似乎又活过来了。

  直到方蕊的出现，他那样主动，她又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和程凯默的关系。

  喝一口妹妹的水，似乎不是那么违背伦理的事情。

  反而对一个陌生人主动帮忙，搭讪，交换联系方式，这才是一个男性对女性真正感兴趣的行为。

  校园墙很多吃瓜群众，毕竟是信息时代，捕风捉影谁不会。

  直到看到程凯默亲自送方蕊回宿舍。

  她想，她该死心了。

  她不是接受不了他和方蕊，而是接受不了，过了这么多年，程凯默心里始终有方艺。

  她没有信心，也不想用余下不到两年的时间去感动他，她凭什么要为他放弃美好的未来。

  所以她衷心祝福程凯默和方蕊，不管他是看上她的脸也好，别的也罢。

  ……

  “就像我接受不了你心里始终有白熠辰。”夜槿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柠儿对爱情的要求更苛刻一些，她没经历过这些，也不像我可以改变自己，她追求的是极致的纯粹。”

  男人很不要脸地说，“总结来说，我觉得她爱程凯默没有我爱你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的食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她的心脏，眼角微扬，嘴角一撇，“白晓，你也没有很爱我。”

  白晓闻言，盘着的双腿跪坐起来，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

  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男人才恍然大悟，她爱他，一点不比他少。

  夜槿闭着眼享受她的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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