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梨确实不能忍。

  不过不是因为老饕的态度，而是因为他从始至终就不知道小虫的经费被老饕卡住这件事。

  他耐着性子敲了敲门，“老饕，这件事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等了片刻，老饕粗矿的声音从办公室内响起：

  “老板，你之前吩咐我全力协助小虫招人，我协助了！但是，她创办了什么黑客大会，奖金十万，攻击州锦市各大公司的防火墙，我忍了，因为好歹找到了几个好苗子！

  “但是！没过几天，她把那几个苗子全部清退，说什么朽木不可雕，然后又创办了一届黑客大会，奖金二十万，去攻击月蚀动力的防火墙！

  “好，看在她能兜底的份上，我也忍了，好不容易又选出了几个不错的，结果她带了人家几天，又说人家烂泥扶不上墙，又给清退了！

  “昨天！她看我们ECRT业务搞得不错，又想开办第三届黑客大会，奖金五十万，组团去攻击隔壁省的阿尔泰斯！组团去人家的地盘啊！这太嚣张了！”

  说到这，老饕的声音都有些变形。

  “钱的事先不说，人家阿尔泰斯可是军工企业，是月蚀动力能比的吗？！就算她自己能全身而退，其他那些黑客可以？这底她兜不住！分分钟就得把我们暴露了！

  “老板，这钱，真不能给啊！我是为了咱商汤着想啊！”

  小虫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大声反驳：“你是为了商汤着想，那难道我招进来一群歪瓜裂枣就是对商汤好吗？

  “今天对月蚀动力下手，明天又去抢阿尔泰斯，我们的行动总是这么危险，技术稍差就可能让我们公司万劫不复，难道真要到了那一刻你才来后悔不该省那点钱吗？”

  老饕也大声回应：“我说了不是因为钱的事！你对阿尔泰斯动手这件事本身就很危险！我们完全没必要冒着额外的风险去做这件事！”

  小虫更加大声：“我也说了，我对这次行动有信心！”

  老饕超级大声：“你能力在什么程度我心里有数！我当了一辈子中间人，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凡是这样自信的必出意外！”

  小虫更加超级……

  “行了，都先闭嘴！”

  姜有梨耳膜被小虫震得生疼，他没好气地叫停争吵，使劲儿揉了揉耳朵，才感觉舒服些许。

  “小虫，我得先跟你道个歉。”

  姜有梨转身，认真地对小虫说。

  小虫被老板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有些懵，气一下子消了大部分，“啊？什，什么？”

  姜有梨说：“是我这些天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导致你非常急迫地想要寻找高级人才分担你的压力，这没有错，是我太着急了，是我的错。”

  性格大大咧咧的小虫此刻有些手足无措，“这，倒也不，不是。”

  “当然，”姜有梨继续说，“老饕作为几个部门的副部长，需要考虑的也有很多，他为了公司的综合考虑，拒绝你创办下一届黑客大会的做法，也没什么错。”

  小虫听姜有梨这样说，有些不甘，“可是……”

  姜有梨抬手阻止，“你们都没错，都是为了公司好，只是缺少了一个中和条件。我帮你们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小虫咬着嘴唇，没说话，但办公室里的老饕连忙把门打开，站了出来，“老板您说！”

  姜有梨看着小虫问：“你觉得自己的技术怎么样？”

  说到自己的专业，小虫想也不想地昂扬脑袋，“冠绝州锦市！”

  “那比之阿尔泰斯呢？”

  “我自信不比他们公司任何人差，但是真要对上，我们肯定打不过阿尔泰斯，这不是技术的问题，我们各种硬件设备、人才数量都远不如他们。”

  “防火墙呢？我记得我们公司的防火墙是你一手编写的。”

  小虫瞪大眼睛，“我自己想攻破咱的防火墙都得费一番功夫！”

  姜有梨一拍手，“那事情不就很简单了？你把黑客大会的目标设置成我们商汤，让他们来攻击我们，借此筛选人才，不就非常高效又安全了？”

  小虫：“啊？这……”

  这她还真没想过，别说她了，就连老饕都是睁大了眼睛，傻了似的。

  他们的世界观里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方法，不是因为想不到，而是，员工怎么能让别人攻击自己的公司？这简直是违反纲常伦理！

  姜有梨歪头看她，故意刺激：“怎么，你对自己技术不自信？怕被人攻破防火墙丢了面子？”

  “不可能！”小虫完全受不了这样的挑衅，当即大声说。

  姜有梨立即拍板，“那就这样决定了，老饕，你给划二十万出来，当作小虫的经费，小虫，不要以你自己的能力做标准，稍微往下降降，至少要给我招十个人回来，能做到吗？”

  小虫犹豫，“这……我本来就已经降低标准了，再降的话，能承受得了我们公司的高压环境吗？”

  他们商汤太能搞事了，发展又过于迅速，一般人还真的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姜有梨鼓励道：“你费心多培养培养，总有能用的，我相信你，你才是我们商汤的定海神针。”

  小虫脸红，“是，是吗？哈哈，也还好啦，我没那么重要！”

  话虽如此，她已经骄傲地挺起了胸。

  姜有梨欣慰地拍了拍她肩膀，盯了老饕一眼，老饕连忙比划出个OK手势，他这才离开。

  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才松了口气，往休息室大床一扑。

  “开公司果然麻烦啊！这才三个人就需要我出面协调，要是以后人一多，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什么麻烦我都能忍受，人生在世，总得有个活着的目标嘛。”

  姜有梨自我调节片刻，从床上坐起，转身进了武道世界。

  ……

  ……

  武道世界，凌晨，春山庄园还是灯火通明。

  他从主厢房出来，没想到翠竹一直焦急等在门口，见他出来非常欣喜：

  “老爷，郡城太守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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