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梨手一顿，他不明白怎么拍个照也能加身心值。

  无言之下，他若无其事地翻开照片，想看看照片中有什么出奇之处。

  照片中。

  绚烂的游乐园里，一位身着黑色运动装的少年，与他身旁高大的青年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被周围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所环绕，

  “这里的小孩过得真快乐。”

  姜有梨下意识地感慨了一句。

  秉承着有话必接的原则，李飞白立刻说：“因为这里是B区，他们的父母都有钱，自然孩子也开心。”

  姜有梨：“……”

  李飞白没有察觉到姜有梨的沉默，此刻他仿佛无缝切换了掌权人身份，自顾自地说：

  “要是换作那些底层平民，甚至是已经落魄的公民，他们根本没钱来游乐场这种地方，最多攒钱买一套梦域科技的虚拟设备，在虚幻世界中寻求一些满足。

  “每年都有很多人因此疯掉、或是彻底消沉，因为他们无法接受虚幻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很多人说，梦域科技实际上是人类进程中的绊脚石……”

  姜有梨没听完，转身离开。

  李飞白一下子慌了，“怎么了？不逛了吗？”

  “找间咖啡厅坐会儿吧。”

  姜有梨淡淡地说，心里盘算着去打卡下一个地点。

  车上。

  李飞白误以为自己刚刚哪句话说错了，一路上都沉默着反思。

  然后——

  【李飞白身心值：82↑】

  【李飞白身心值：81↓】

  【李飞白身心值：82↑】

  【李飞白身心值：81↓】

  ……

  副驾驶。

  姜有梨听着耳边的提示声，咬牙道：“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充当司机的李飞白无比委屈，“我又怎么了？”

  他感觉自己好无辜啊，今天明明一直顺着姜有梨，已经无比小心了，却要么被冷暴力要么被语言暴力！

  简直像无妄之灾。

  姜有梨张了张嘴，本想解释。

  但总不能说你身心值在蹦迪吵到我了吧，于是恼怒道：“你自己哪里错了心里没点数吗？”

  李飞白：“……”

  于是又开始新一轮蹦迪。

  【李飞白身心值：83↑】

  【李飞白身心值：82↓】

  【李飞白身心值：83↑】

  【李飞白身心值：82↓】

  “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李飞白深吸一口气，盯着前挡风玻璃外的摩天大楼，严肃地说：

  “你今天来找我，肯定有正事要谈，我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关心你的目的，反而还想拖着你在游乐园那些幼稚的项目上浪费时间，这确实是我的错。”

  姜有梨的表情顿时惊异起来。

  不是……

  你这么能反思的吗？

  该说不说，他刚刚确实在想这件事。

  不过他想的是，ZX9000Z对自己很重要，要是李飞白不愿意卖怎么办？

  直接昧下？

  那不是不行，可他的主线任务多半就完不成了，那个任务要求李飞白的身心值在90以上。

  短时间内刷到90压根儿不现实。

  主驾驶的李飞白一直在观察姜有梨的表情，见状以为自己反思对了，终于是松了口气。

  “你说吧，有什么事？如果是需要帮助，我肯定帮！”李飞白主动开口，但随即又有些自嘲地说：“不过我觉得你们连冰川矿业都不怕，我恐怕难以帮助到你什么。”

  他也有些低落。

  这正是他一直没有主动找过姜有梨的原因，他觉得月蚀动力好像已经跟不上商汤公司前进的步伐了。

  当人家能把冰川矿业打得割地赔款的时候，自己却还龟缩在小小的州锦市，实在没什么前途。

  姜有梨姜有梨听到李飞白的话，心中一动。

  想着干脆就在车上把过来的主要目的给解决了。

  “那台ZX9000Z……你有出售的打算吗？”

  李飞白一愣，有些不解地问：“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它不是已经在你们那了吗？”

  其实，ZX9000Z对月蚀动力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它唯一的作用就在于帮助李飞白抢到了家主的位置。

  现在他是州锦市无冕之王，自然不再需要它。

  “嗯。”

  姜有梨犹豫片刻，说：“我把它带来了，你要是不愿意卖，我就还你。”

  ——实在不行，等以后把月蚀动力吞并了再拿回来，寰宇那边就给他找一些普通的超算先用着，也不一定需要量子超算。

  李飞白摇摇头，本想说“你要就拿走”，但话到嘴边，突然生出一丝机智。

  他故意沉吟了片刻，“这个东西在我心里还是比较贵重的，你知道的，当初我为了它，答应了你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

  姜有梨一听，这是有门啊！

  于是信心来了，“你开个价！”

  商汤现在完全不缺……

  姜有梨想到科学院。

  ……总之没有以前那么缺钱。

  即使是溢价，购买一台ZX9000Z的钱还是有的。

  李飞白道：“我不要钱，钱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那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

  “……”

  李飞白眼见着姜有梨脸色又出现了不妙的变化，连忙补充道：“不过那超算你就先拿回去用吧，给你了！”

  姜有梨立即多云转晴。

  李飞白见状，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瞟着姜有梨：“正事谈完了，你要回去了吗？”

  他以为姜有梨今天约了几个地点见他，就是为了找机会说这件事。

  “回去干什么？”姜有梨疑惑地看向他，“不是说了还要去咖啡厅、水族馆和酒店吗？”

  【李飞白身心值：84↑】

  “哦。”

  李飞白强压住向上的嘴角，继续开车。

  接下来。

  姜有梨果真带着他先后去了那几个地方打卡。

  而且由于没了心事，二人先是慢悠悠地在咖啡厅喝了一个小时咖啡，然后又去了水族馆。

  值得一提的是，水族馆的生物都是基因合成的，各种怪模怪样的东西都有。

  看着上面介绍这些是几千年前的海洋生物，姜有梨只觉得辣眼睛。

  不过，抱着“我就不信还有更辣眼睛的”这种猎奇的心态，他居然和李飞白逛完了整个水族馆！

  ……居然莫名解压。

  姜有梨连续绷了几个月的心神，难得有了一丝放松。

  听李飞白吐槽的时候，也带了些笑意，原本凌厉的气质也不由得柔和不少。

  在这个过程中，李飞白的身心值稳定上升，最终停在了89。

  最后。

  两人来到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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