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妮躲在里屋，竖着耳朵听外面的谈话。

  她跟刘大宝钻过好几次玉米地了，但，关键时候，肯定不让刘大宝得手。她怕刘大宝提上裤子不认账。

  叶小妮让刘大宝托媒人让家里人来说媒。两个人关系定了，然后，才能那个。

  刘大宝起先还推三推四，叶小妮一气之下，不跟着他钻玉米地了。刘大宝心痒难耐，只能听从叶小妮的话，让他老妈请媒人去叶小妮家提亲。

  刘大宝的老妈王玉兰一听儿子相中了剃头匠叶长山的闺女，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剃头匠的闺女我知道，长的是不赖。不过，她干的营生不好，跟着她爹给人剃头理发，一天不知道摸多少男人脑袋。不行！”

  刘大宝着急，老妈不同意哪行？叶小妮还等着听信呢。叶小妮说了，如果他家不上门提亲，那么两个人一拍两散，谁也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别人。

  刘大宝跟老妈软缠硬磨，而且放出狠话，如果不给他说叶小妮，他就当一辈子光棍。

  王玉兰这个气呀，凭着他们家这个条件，凭着儿子的长相，找什么样的女孩不行呀，那说媒的隔三差五就上她家来，她儿子却一个看不上，就相中了那个剃头的。

  剃头的那个哪里好？不过是眼大了点，脸蛋白了点，身子骨细了点，就那小屁股，能好生养吗？

  “我给你把话放在这，你要是不去，我就离家出走，去当和尚！”刘大宝要挟他妈。

  王玉兰了解她这个混账儿子，那是说的出来就那做的到的主。

  没办法，王玉兰只能憋着一口气，买了一斤糖两盒烟，请了本家一个专门说媒的，去叶小妮家提亲。

  王玉兰也不是没脑子的，看儿子那着急猴样就知道两个小年轻之间，肯定有事。

  所以，王玉兰旁敲侧击，弄明白，那个叶小妮居然跟着儿子钻过玉米地。

  王玉兰心里更不待见叶小妮了，觉得叶小妮不自爱，没有媒人说和，居然敢随便跟人钻玉米地，太轻浮，不自爱。

  这样也好，有把柄落在手里，谈彩礼的时候，就会有胜算大把握。

  王玉兰胸有成竹，起码得比同村的省一半彩礼。

  现在，王玉兰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坐在叶小妮家的椅子上。叶小妮的父亲叶长山虽然坐在主位上，明显的气势不如客位上的王玉兰。

  “叶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两个孩子看对了眼，咱就赶紧给他定下来，这样两个孩子在一起，别人也不会说闲话。”

  一句话说出来，叶长山的老脸觉得火辣辣的。闺女跟刘大宝在一起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叶长山心里也不乐意这门亲事。刘大宝是附近村庄有名的混混，平时啥也不干，就跟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打架。

  但是，没奈何，他闺女愿意呀，而且，好多人都看见他闺女跟刘大宝在一起了，他还能说不同意吗？

  女孩子，名声最重要，现在除了同意，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不同意，刘大宝那个混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附近村庄的人，谁还敢娶他家闺女呢？

  所以，面对王玉兰的高姿态，叶长山倒显得唯唯诺诺，笑容也是僵硬的难看。

  王玉兰心里鄙夷，面上皮笑肉不笑：“那还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家就一个儿子，家里所有的东西将来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你看，那个彩礼，还有必要吗？”

  “嗯？”这是什么话，叶长山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硬挤出的笑容没了。

  王玉兰一开始是想拿一半彩礼的，但是，看到叶小妮父母一副老实巴交好拿捏的样子，突然就一分钱不想给了。

  王玉兰说：“我家就一个儿子，你家就一个闺女，将来咱们老东西都没了，老家的东西不都是他们小两口的吗？”

  “话不是这么说……”老实憨厚的叶长山说不过能言善辩的王玉兰，憋的一脑门汗。叶小妮的母亲坐在一边，更是跟个木头上似的，那是一个三棍子都扔不出一个屁的农家妇女。

  “什么不是这么说，那么说，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卖闺女那一套！”王玉兰没想到叶长山两口子这么好欺负，更是得意忘形，满嘴开始跑火车。

  叶长山两口子好欺负，不代表他们的闺女好欺负。

  躲在里间的叶小妮看到父母受虐，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掀布帘子走了出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王玉兰立马觉察叶小妮脸色不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过分了，赶紧给自己找台阶：“呀，小妮在家呢？这不大宝催我来跟你父母商量你俩的事呢？”

  叶小妮绷着脸冷冷的说：“我和你儿子没啥事，滚！”

  王玉兰一听急眼了：“你怎么说话呢？有没有家教？”

  叶小妮嗓门比她还大：“你有家教会满嘴跑火车？你能说出那些话，我都怀疑你不是吃人粮食长大的！”

  “你个丫头片子，也就我儿子瞎眼，居然能看中你！我呸，别说彩礼了，你就是倒贴钱我家也不要你！”

  得，本来是来说亲的，一言不合，吵起来了。

  在叶家院门外跟着过来听动静的刘大宝听到吵吵，赶紧跑进来，正好听见他妈在嚷嚷：“呸，装什么装，装的跟个人似的，谁不知道你跟我家大宝钻过玉米地。要不是我儿子求我，你以为我愿意进你家这个破门……”

  刘大宝听他妈越说越离谱，吓的赶紧去拉他妈的胳膊，去捂他妈的嘴。

  叶小妮正被王玉兰气的要死，一看刘大宝进来，这下找到出气的了。

  叶小妮顺手拎起她妈的擀面杖，冲着刘大宝的脑壳，砰的就是一下。

  刘大宝先是感觉一阵冷风，随后脑壳一疼，拿手一抹，一手的血。

  哐叽一下，刘大宝躺了！

  “哎呀，妈呀……我的儿呀……”王玉兰吓的鬼哭狼嚎。

  叶长山两口子吓的目瞪口呆，站在那傻了。

  叶小妮满不在乎的拍拍手：“没事的，死不了！死了，我给他偿命！”

  王玉兰咬牙切齿：“我要去告你！我让你坐牢！”

  叶小妮一撇嘴：“别忘了，这是在我家。你敢告我，我就说他私闯民宅，图谋不轨，想要强奸……”

  王玉兰：“………”

  叶长山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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