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席上，齐星灿有些呆滞地看着手机中楚怀瑾消息转成的文字，内心的震撼程度，不亚于见到了世界第九大奇迹。

　　追星？

　　楚怀瑾……追星？

　　但他看着楚怀瑾那架着手机的专业样子，确实……不像是开玩笑。

　　《Vampire》的舞台还在继续。

　　“宛如远方数声悠长的回响

　　La/  lituanie  /a  /un  /effet  /aussi  /long  /que  /la  /distance，

　　揉为幽暗深邃的统一音调。

　　Dans  /une/  ténébreuse  /et/  profonde  /unité。”

　　《Vampire》原曲组走的是诡谲的风格，曲子根据方寻瑜的编舞后带了些迷幻电子摇滚的感觉。

　　随着调子的升高，舞台的灯光从暗红变成了亮红。

　　台下的众人也终于看清了这七个人的脸。

　　台下瞬间响起了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这组好炸！颜值也好高！！！我好了，我一点都不困了！扶我起来！”

　　舞台旁边的屏幕上是跟着节奏和选手们的走位切换着一张张脸。

　　“这个好帅！啊这个也好帅！”

　　镜头一个人一个人地切着。

　　七个人颜值妆造和表情管理都在线，远远看去，几个人黑衣黑发，随着音乐整齐地跳着，力度到位，配上舞台上搭建的破败蛛网和背景的黑色古堡，简直氛围感拉满。

　　“好带感！！”

　　“这是满级大佬来炸鱼了吧？！这跟之前的完全不是一个level的吧？这不得直接出道？！”

　　“这组真的好牛！已经看了四个小帅哥了，一个比一个好看，跳的也齐，呜呜呜我搞团的快乐又回来了。”

　　而楚怀瑾在台下，他看着方寻瑜，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有些快。

　　这快速并不是因为躁动的鼓点，也不是因为混着电音的背景音乐。

　　楚怀瑾抬头看着舞台上的方寻瑜，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曾在有过这样的一场景。

　　可能是Deja-vu现象。

　　楚怀瑾淡淡地笑了笑，感觉自己可能是看过太多场舞台了而产生的错觉。

　　音乐还在继续。

　　其实《Vampire》作为dance舞台的表演，并不需要开麦，然而在方寻瑜的内卷下，《Vampire》全体一致要求开麦。

　　这是一整个唱跳舞台。

　　方寻瑜不太懂这种叽里咕噜的语言，也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这次过于用力，跳的体力消耗太大，他在听到了麦里传来的清晰呼气声。

　　副歌部分的节奏更为清楚，动作也更为剧烈。　

　　而后面的调子及高，气息用不对及其容易破音。

　　方寻瑜的心吊了起来，也顾不得在观众席上搜索有没有自己相见的那个人的身影了，脑海里迅速想着对策。

　　——他的十五万。

　　他不能让任何一个队友掉队。

　　但是方寻瑜没办法帮对方唱这一part。

　　他穿来的时间并不久，并不太会那叽里咕噜的语言，自己要唱的那part也是靠着死记硬背才记下来的。

　　而他也不能太刻意地救场，不然会显得过于突出吸引大家的眼球。

　　方寻瑜想了想，趁着自己在边角位上的时候，在进入副歌的间隙，没怎么犹豫，选择了高音和声。

　　伴随着节奏，嘹亮的高音配上愈发激烈的舞蹈，让观众的视听瞬间带上了高.潮。

　　原本体力透支的林星宇瞬间精神一振。

　　三天练习中形成的默契让他们默契十足，其他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我请求有一把快刀，

　　J’ai/  demandé  /un  /couteau/  rapide，

　　斩断锁链还我自由，

　　J’ai  /aussi  /la/  liberté  /de/  démanteler  /la  /cha?ne，

　　我请求有一剂毒药，

　　J’ai  /demandé  /un  /médicament  /toxique，

　　来把我的软弱援救。

　　Je  /vais  /m’aider  /à  l/a  /faiblesse.”

　　原本诡谲带感的part顺畅地被这丝滑的高音成功过渡到了节奏感强的副歌。

　　几个人一起的合唱加上方寻瑜极具穿透力的高音，全场观众的情绪瞬间被带了起来。

　　甚至有观众投入地站了起来，大声跟着一起唱着。

　　气氛一度融洽到像是宛若大型蹦迪现场。

　　“V-a-m-p-i-r-e！Vampire！！”

　　观众们跟着台上的音乐一起大喊着。

　　此时此刻，台下的观众也在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个舞台，她们并不想管自己手中拿着的是谁的灯牌和手幅，她们只想尽情地投入进去，一边唱着一边拿着灯牌摇着。

　　所有的压力像是随着音乐背释放出来。

　　《Vampire》的舞台确实像是吸血鬼，只是吸的不是血，而是每个人心中那暗黑的情绪。

　　“原来这就是神级舞台吗！”众人一边嘶吼一边交流着，“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这就是舞台的魅力！！”另一个人大声地喊着，“我永远爱舞台！”

　　激昂的副歌过后，音乐慢慢开始缓和。

　　“寥廓如黑夜，又如辉光，

　　Vaste  /comme/  la  /nuit/  et  /comme/  la  /clarté,

　　意识，感觉，气味，相互缠绕，辉映相交。

　　Les/  parfums,  les  /couleurs  /et  /les  /sons  /se  /répondent.”

　　气氛由刚刚的热烈渐渐舒缓，舞台下的观众们渐渐坐下，像是黑暗中的虔诚信众。

　　随着歌词和舞蹈动作的转变，最后的色调不再诡异，像是充满希望的新生。

　　随着随后一句轻轻落下，舞台上的红色光芒如破晓般逐渐变亮，众人迎着灯光一一站定，随着镜头一个个人扫过，摆出了完美的ending  pose。

　　方寻瑜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队友，金色眼镜下坠着的细链轻轻地摇着。

　　他推了推依旧有些不太适应的眼镜，漂亮的眸子轻轻弯了弯。

　　刚刚的舞台很热烈。

　　他感受到了……跟以前不一样的舞台，不一样的观众们。

　　大家都很努力，每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他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而且刚刚他看了那么多组以后，终于琢磨出来了在舞台上怎么给其他人让镜头。

　　方寻瑜并不知道最后的ending  pose，每个人都会以怼脸的形式在镜头里定格。

　　他正打心底高兴，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却听到原本已经渐渐平静了的台下突然炸了。

　　镜头扫到方寻瑜的时候，所有观众先是同步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借着刚刚舞台的余韵，开始疯狂尖叫起来。

　　“卧槽！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小哥是谁！太魅了！眼镜鲨我！！”

　　“神级舞台！神级帅哥！！”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现在才给他镜头！为什么！！！”

　　“草这是不是上一期那个也是只有几秒定格的神颜帅哥！！确实好帅！比视频里面帅多了！呜呜呜孩子要被帅晕了！”

　　更有人直接当场转粉，大声表白——

　　“方寻瑜！我爱你！！”

　　“你好帅！！”

　　觉得自己已经尽力扮丑了的方寻瑜：？？？

　　后台的隔间里，看着举着自己的灯牌，却当场爬墙。疯狂对着方寻瑜表白的陈许礼：？？？

　　******

　　《Vampire》表演完，依旧处于上头中的众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后面的舞台不得劲。

　　而就在《Vampire》组的表演的陈许礼组，原本出于轻敌，准备地就没有那么充分，而当看着自己的粉丝神游天外，完全是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甚至连灯牌都没举的时候，心态已经有些崩溃了。

　　他们错音的错音，动作开始不齐。

　　“刚刚真的好上头，”一个观众小声叹气，“这组对比也太惨烈了。”

　　“唉，要是都是刚刚像是《Vampire》那样的舞台就好了，”另一个观众意犹未尽地感慨着，“那才叫舞台啊。”

　　“真的，刚刚那才有当时去演唱会的那那种感觉了，现在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试图走到台中间，强行互动没人搭理，却一不小心听到了观众讨论的陈许礼：……

　　……

　　几个舞台下来后，毫无疑问，《Vampire》组的打call值，呈现了断层碾压形式。

　　“爽！我爽了！”季临风兴奋到不得了，“让陈许礼他们组一直说我们！他们强行互动的样子真的好尴尬！”

　　“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不值得一题，”李亦远不屑地笑了一声，“也就只有菜鸡才不敢当面挑战。”

　　“今天大家真的都好好，我跳得太猛了，又有点紧张，”林星宇有点不好意思，眼睛亮晶晶的，“谢谢瑜瑜帮我垫音。”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地小声对着方寻瑜说着：“等到时候节目结束了……我我我让你见我爸！”

　　方寻瑜：？？？

　　方寻瑜有些惊恐地后退了一小步——

　　他又不娶亲，见家长作甚？！

　　******

　　另一边。

　　一公结束后，齐星灿在到后台的走廊里找到了一边看低头手机一边等他的楚怀瑾。

　　“你怎么还真来了？”

　　“你不来当导师，到观众席干啥啊？”

　　齐星灿不理解。

　　他像是连珠炮一般问着楚怀瑾。

　　“追星，”楚怀瑾依旧淡定放了手机，言简意赅地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一些没褪散的笑意，“不是都说过了吗？”

　　齐星灿：？？

　　他看着后台里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和退场的选手，压低了声音。

　　“不是，你逗谁玩呢，”齐星灿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质疑，“你觉得我信吗？”

　　楚怀瑾没回答，只是依旧心情很好地笑了笑。

　　“你……没出什么问题吧，”齐星灿抱着手臂，被楚怀瑾笑的有些发毛，上下打量着对方，“就你，还追星？”

　　楚怀瑾没回答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直直地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后台出口。

　　齐星灿：？？？

　　“你怎么突然愣……”住了。

　　齐星灿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回头。

　　方寻瑜那张好看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方寻瑜刚刚换下衣服，脸上的妆还没卸，穿着松松垮垮的休闲服，顶着刚刚的吸血鬼妆，比刚刚在舞台上更像是一只漂亮的小吸血鬼。

　　方寻瑜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选择性地忽视了齐星灿，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楚怀瑾，心跳的很快。

　　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像是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在不甚明亮的后台里，方寻瑜用眼睛勾勒着对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轮廓。

　　方寻瑜眨眨眼，心莫名跳的有些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寻瑜像是下定决心般，他向前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漂亮的眸子依旧看着对方，试探着开口——

　　“……楚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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