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正试发榜，张管家去看榜，院试七百三十六人，正试录取三百六十八名，见李意卿的名字在案榜中间，硕大的字体一下子就看见了，张管家不由地激动又感慨，没想到李公子坐了臭号还是考了正试第一名。

在第九名的时候见到了范敬春的名字，张管家忐忑地往下再看，终于在第八十三名的时候看见了张自新的名字，“过了，过了”

这下才放下心来，再往下看，没想到两百多名的时候还没见到李大公子的名字，心下叹气，怕是有点悬了，张管家担忧地没有错，看完正榜也没见到李意杰的名字，只能稍稍再往后看了。

四百一十八名？张管家皱眉道：“可惜了”见几人的名次都看完，张管家挤出去往马车走去，考场本就离张家的小院不远，没多久张管家便到了小院外。

此时四人正忐忑不安地跟着于夫子在客厅喝茶呢，便是一向稳重安静的李意杰也坐立不安地看着外面，张管家一回来，几人听见动静忍不住站起来，张自新更是直接跑出去了。

张自新和管家在半道上碰上了，张自新抓着管家的衣服急促道：“管家，我过了吗？”

“少爷，过了过了，正试八十三名”

这厢张自新跑出去，剩下的三人更是期盼地往外看，于夫子端着茶杯吹了口气，“呼，吸，啊，你们几个想出去就出去”

范敬春最大，站起来行了一下礼，带着李意卿两兄弟出去了，三人虽然没跟张自新一样奔走出门，但也疾步往院子里走去，见张自新拉着张管家兴奋异常便猜到他过了正试。

几人上前道喜，“恭喜张兄”

“哎，谢谢，哦，对了，张管家，我几位同窗考得如何？”

张管家先是一脸亢奋，而后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李意杰，收敛了一下情绪，李意杰心沉了沉，怕是他名次不行了。

李意卿和范敬春两人对视一眼，又悄悄地看了一下李意杰，两人何等聪明，也大概有了猜测。

倒是李意杰一开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得开，“张管家，可是我的名次不在正试榜上？”

张管家静默了一下，纠结地开口，“李公子，你的名次是四百一十八名”

尽管已经有了猜测，李意杰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失落了一下，没想到他连正试都没过，不过看着眼前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只能安慰道：“没事，一开始就是过来见识一下院试，我回去跟夫子多用用功，指不定下次就过了”

李意卿见大堂兄脸上的释然松了口气，“张管家，我和敬春兄考了几名？”

这下张管家可就兴奋了，对着李意卿钦佩道：“李公子，你可真是厉害，抽到臭号还考了正试第一名”

“什么”

几人的惊呼声，这下李意杰是什么失落都没有了，“正试第一名，意卿，好样的，给我们老李家长脸了，呵呵呵”

范敬春和张自新看着李意杰脸上泛起的傻笑，竟不见刚刚的失落样，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又看着张管家。

“范公子考了第九名”

几人兴奋了一会，到客厅跟于夫子一说，于夫子看着几人，欣慰道：“你们几人的名次不错，只要复试不出差错，你们三人院试能过”

然后又对着李意杰安慰道：“先前来参加这院试也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院试对你来说时间还是太紧凑了，等下次院试准备好，必有一力相挣这秀才之名”

李意杰弯腰作揖，“夫子，学生明白”

于夫子点了点头，“行了，你们几人还要参加下场的复试，回房好好温习一下，可不能大意了，特别是自新你”

几人跟夫子告辞后，张自新赶忙脚底抹油跑了，再不跑，怕是被夫子拉着一顿训。

复试来得很快，晚上半夜就要提前进入考场了，这次李意卿悟了，戴上了这几天准备的口罩，坐在底号前，李意卿有点怨念地看着远处空阔的号舍。

所以为什么复试不重新再抽一次号，把臭号余出来，他还要跟这个号舍相处三天，特别是正试第一进来的时候还好，复试不知道是不是茅房没有清理，第一天就让他戴上了口罩，不过应该是没有胃口吃东西了。

巡视的教导见李意卿的模样忍不住多盯了一下，倏地教导闻到味道，快速走过底号附近的考舍，又忍不住撇了一下李意卿，倒是挺聪明的。

复试第一场考完，李意卿正要拿出干粮往口罩下面放进嘴里，没想到还吃了一口有味道的空气，瞬间没了胃口，不止没胃口，他还想吐，哕，巡逻的衙差见李意卿干呕，怜悯地看着他，脚下生风地远离了茅厕附近。

尽管这样，李意卿答题还是很稳的，就差复试了，不能掉链子，发挥的好就是案首了，县试、复试、院试第一，俗称小三元啊，不得不说，李意卿也是个凡人，这小三元名号确实让他有一丝想要一举拿下的想法的，不愧对父母长辈，可以让他们骄傲了。

李意卿满脸菜色地走出考场，不幸中的万幸是出考场的时候他不用跟一堆考生挤着出来，李意卿一出来就扶着墙走远一点然后开始干呕，外面新鲜的空气总算压下喉咙里的异物感。

范敬春出来没多久就碰上张自新，两人挤着走到马车旁，李意杰和张管家急忙上前搀扶着两人上马车。

张自新虚弱道：“咦？意卿还没出来吗？”

要知道平时一出考场的都是在底号附近的考生，怎么他和敬春都出来了没见到李意卿。

李意杰早就心里焦急了，“来的路上耽搁了点，没赶上刚开龙门”

今天李意杰特地跟着张管家过来等几人的，没想到路上耽搁了一下，到的时候人流涌进，恁是见不到几人，等张自新和范敬春都在马车休息了还不见李意卿，这可急坏了几人。

歇了半刻钟，考生稀稀拉拉走得差不多了，李意杰才见到在墙角站着的李意卿，“在那呢，我过去带他过来”

李意卿这时候已经腿脚发软了，李意杰也不嫌弃，直接把李意卿背到马车上，张管家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几人一回来不止有热水和清淡的饭菜，连大夫都候在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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