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半，赌石协会开会，来了不到十个人。

这是个松散的组织，共有十几个人，每年交点会费，聘了几个赌石顾问，组织几次去云南赌石，谁喜欢谁就买，不喜欢就当旅游了。李总全名叫李鹏军，是协会秘书长，说白了就是管点杂事。

协会会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也是开矿的出身，姓冯。

冯会长问道：“老李，打听出来了吗？他们为什么把石头拿大桐来切？”

李鹏军回答道：“冯老，没打听出来，瑞宁那边认识的人我问了一遍，都说最近没出过什么大石头。”

他又接着说：“那块石头我看了，就看外皮，也绝对是千万级的东西。我问过石场的老板，他是我朋友，当时对方是先问他有没有吊锯，他说有，这才决定送他哪里的。”

一个瘦瘦的人说：“这些人是怎么知道里面有好东西的，这赌石水平也太高了。”

冯会长反驳道：“老张，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石头不是好道来的，需要掩人耳目，不让人知道，所以才拿到大桐来。第二就是他们真的知道里边有好东西，还不想太张扬。”

“不是好道来的？这不可能吧，我当时问老陈石头卖不卖，他说要发岭南坪州上公盘的，当时我还没说要买。李鹏军说道。

他又解释说：“老陈叫陈正升，是晋城人，手下有三个矿，但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了，他常年在京城待着。”

“我觉得用不着讨论，东西好就收，不好不要。”

冯会长核计了一下，说：“那就说石头，几个顾问怎么说的？”

李鹏军回答道：“没看见实物，都不敢确定，但上亿了。”

冯会长抬头对大家说：“我的意见是先拿下来，然后我们内部再商量如何分配，大家什么意见？。”

大家都同意，这块石头难得是个头大，还是冰种飘绿花，随随便便就是几百公斤的高货料子，留原石也好，解开也好，都是顶级的东西，

众人散去，冯会长私下叫过李鹏军，说道：“你跟欧阳商量一下，找两块赌石，争取让对方切一下，试试他们到底水平怎么样。”

李鹏军也想知道对方赌石水平，欣然答应。

戴东一行人上午将近十点的时候来到李鹏军的会馆，这是一栋三层建筑，外边没怎么装修，但一进大门，满眼全是红木装修，雕梁画栋的，给人的感觉一是品味很高，二是真有钱。

冯会长领着几个人与戴东这边的人寒暄几句，几个工人抬着把两块石头放在了大厅地上。

李鹏军对戴东说：“戴总，我领你看看我的会馆，石头就让冯会长他们看吧。”

戴东知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就笑着站起身来，跟着李鹏军走了，谭辉几个人也各自闲逛，到处看看。

陈正升碰着个熟人，一个姓田的老板，两个人是在京城认识的，还吃过几次饭，都是晋省人，又都是开矿的，慢慢就熟悉起来。

两个人来到二楼的茶室，叫了一壶茶，闲聊起来。

陈正升说：“老田，你还喜欢这个道道儿？”

田老板说：“老陈，你不也喜欢吗？不过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一吨的冰飘花，说出来可够吓人的。”

陈正升嘿嘿笑道：“蒙的，蒙的。”

田老板：“蒙的？骗鬼去吧，你们要是不知道里面有好东西，能把石头从瑞宁拉到大桐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切，怕露富让人惦记上吧？”

陈正升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这事不能解释，越解释越黑。

田老板说道：“别藏着掖着，有好石头赶紧拿出来瞧瞧，现在存钱不划算，我就想买点这玩意儿存着。”

陈正升说道：“石头是有不少，但都在瑞宁，想要什么高货都有。”

他反问道：“老田，你也买不少了吧。”

田老板说：“几十块是有了，都扔在家里的地下室了。”两人正说着，听到敲门声，陈正升说了句：“请进。”

楚天翔推门进来，见到二人打了一声招呼，陈正升对田老板说道：“小伙子叫楚天翔，我们一起的，天翔，这位你叫田总。”

楚天翔恭敬地喊了一声：“田总，你好。”

田老板回答道：“好好好，别客气，来，坐下喝茶。”

三个人落座喝茶，楚天翔对陈正升说：“陈叔，那边有个房间，摆的都是翡翠原石，屋里没人，我就没敢进去。”

田老板现在跟当年的陈正升一样，瘾大还不懂，他连忙说：“进去没事，都是李鹏军买的货，走，我领你们去看看，交流交流。”

说着站起来，领着两个人往外走。

摆放翡翠原石的屋子很大，而且原石摆放的错落有致，还有几个玻璃柜，里面放着小个的原石，打着射灯，有几个开窗小料，射灯一打，绿色更艳，水头更加透彻，显得非常诱人。

三个人走进来，楚天翔开始看柜子里的石头，他拿起一个有两公斤的黑乌沙开窗料，上面开了一个有小孩手掌大的窗口，窗口修整得非常规矩，里面的肉质非常干净，阳绿，他手指不经意间在石头上来回摸了几下，摇摇头放下了。

连续看了几块，没看到中意的，他开始看货架上的大石头，田老板见陈正升石头也不看，就盯着楚天翔，他有点明白了，敢情是这个小伙子看石头厉害，老陈跟自己一样，都是棒槌。

他低声问：“老陈，这小伙子看石头很厉害吗？”

陈正升敷衍道：“还行，我们看石头都是他做主。”

老田若有所思，他凑到楚天翔边上问：“小楚，石头怎么样？”

楚天翔说：“还可以吧，价格都不低啊。”

“这些石头都是楼下李总自己的，好几个赌石高手帮着选的。”

楚天翔有点纳闷，他问：“李总是喜欢赌石切石头，还是买来存着保值。”

“当然是保值了，这玩意儿一天一个价，而且越来越少。我们也赌石，但这些都是准备留着的。”田老板回答道。

他又问道：“小楚，这石头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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