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姐姐的话，李方休有些慌乱，急忙说道：“姐，不至于的，真不至于，三十万对我来说不重要的。”

  “至于的，小休，三十万不重要，那是对你和魏叔来说，那是因为你们不缺，但对我和小鱼来说，那真的是天文数字，我很清楚，我是多么没脸没皮才会让你们同意给我那个爹三十万换我妹妹。”张未艾语气自嘲，笑的有些凄惨。

  李方休很慌，着急的说道：“姐，没有的，你不是说将来会还我的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真的，姐。”

  张未艾艰难的笑了一下，对李方休说道：“小休，你还是太善良了，你和魏叔都太善良了。

  也就你和魏爹愿意相信，一个初中毕业打零工的我，一个高中还没毕业前途未卜的小鱼，相信我俩将来会有能力还你们这三十万。”

  看着张未艾的样子，把她当做姐姐的李方休很是心疼，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真诚的说道：“姐，其实，魏爹同意的原因也没那么单纯的，他是想让我和小鱼多相处，想着以后再一起的。”

  “我当然知道，我还恬不知耻的求魏叔如果你和小鱼不合适，请他不要强求。”

  “啊？那，那姐你为什么还会同意啊？”李方休有些不会了，毕竟还是个少年，心思再细腻也不能完全理解成年人的世界。

  毕竟小孩的行为，大多讨论的是他应不应该。而成年人还有一个逼不得已。

  张未艾神色坚定的说：“别说魏叔只是想让你先和小鱼多相处培养感情，就是魏叔直接要求小鱼做你的童养媳，年龄到了就结婚，我都会同意。”

  “这？这是为什么啊？小鱼才十六岁，这样不对啊！为什么啊？”张未艾的话，击碎了李方休朴素的世界观。

  他完全不能理解，姐姐明明那么疼爱小鱼，却为什么会答应这样的事情，这对他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张未艾慢慢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桌面上，自责的说道：“我没有办法啊，我也不想，可是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啊。”

  随后张未艾抬头看着李方休说道：“小休，你知道吗？那时候，姐已经绝望了啊，姐已经供不起小鱼上学了，而在那个家里，姐甚至没办法保证小鱼身心健康的长大成人。

  姐走投无路才会这么选，只有把小鱼送出那个家，她才能顺利的读书。哪怕就是小鱼最后要嫁给你，起码你也是个同龄人，起码那时候我对你印象还不差。

  那时候不是我非要这样做，而是只有这一条路才有一点希望，我只有这一个选择啊。”

  李方休沉默了，消化着张未艾说的这些话。

  平复了一下心情，张未艾才对李方休说道：“小休，你知道吗？对于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来说，太漂亮，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相反倒意味着不必要的风险。所以，你能理解姐一直把小鱼打扮的不好看的原因了吧？”

  “明白了一些。”李方休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你既然已经发现了，姐也不再瞒着你，小鱼现在就很漂亮。你有魏叔叔，不像姐这么没用，肯定有条件和能力保护好小鱼。

  那你自己决定也要不要帮小鱼改变，如果要，小休，你一定答应我，保护好她，行吗？”

  李方休抬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张未艾，郑重的说道：“姐，我要帮小鱼改变，我不想看到她自卑，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尽全力护着她的！”

  顿了一下，李方休接着说道：“还有姐你。我一定会护着你们的。”

  李方休的话一下子击溃了张未艾脆弱的坚强，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同于刚才冰冷，此刻的眼泪却是温热的。

  张未艾笑着，对李方休点点头，没有为妹妹选错人，是她最大的幸运。

  感觉自己有点失态，张未艾起身说道：“我去洗把脸，小鱼快回来了。”

  等到张未艾洗完脸，额头鬓角的发丝还沾着水渍走出卫生间的时候。

  门口就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小鱼甚至等不及敲门，就自己开锁走了进来。

  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脸色微红，微微有些喘，大眼睛狐疑的扫视着李方休和姐姐。

  走进客厅，小鱼疑惑的看着姐姐微红的眼睛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李方休站起身，走到小鱼身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张未艾看着他俩笑了一下，然后自觉的进了小鱼的卧室。

  小鱼吓了一跳，手里的袋子从手中掉落，里面的鱼从袋子里跳出来在地板上乱蹦，这傻姑娘为了尽快赶回来，都没让摊主杀鱼。

  听到声响，李方休的怀抱她又挣脱不开，只能焦急的喊道：“鱼！鱼！”

  被自己抱着，这傻妞竟然还有心思关心鱼，李方休没好气的说道：“鱼在怀里呢。”

  小鱼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我啦，是买的鱼，鱼跑了！”

  说完又猛的一惊，急忙用力推着李方休胸口，焦急的说道：“哎呀！快放开我，姐姐在呢！”

  “姐姐都知道了。”李方休抱的不是很紧，但手臂却很牢，不让小鱼挣开。

  小鱼闻言吓了一跳，接着就埋怨道：“啊？你把我支开就是为了跟姐姐坦白啊！你干嘛呀，我把姐姐骗的傻傻的，你干嘛要说啊！姐姐训咱俩怎么办！”

  李方休没理她的抱怨，把抱着小鱼的胳膊，搂在小鱼纤细的腰上，看着怀里小鱼的眼睛说道：“小鱼，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小鱼不明所以，不知道李方休又在发什么神经，红着脸说道：“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快放开我，一会儿姐姐出来了，多不好意思啊！”

  不需要向小鱼解释，只要自己做到就行，李方休放开了怀里的小鱼。

  挣脱怀抱，小鱼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鱼，嘴里还抱怨着：“真实的，干嘛要给姐姐说嘛，我都把姐姐瞒的好好的！”

  没理小鱼的抱怨，李方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去厨房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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