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话音刚落，白远就起身往外走去。

  沈之璃，刘队和老苗都跟了上去。

  他们一到厅前，除了看见程董事长和程老爷子，还看见一个双目通红，脸上遍布泪痕的中年男子，他也正看着沈之璃他们，神情慌乱的说。

  “你们……你们又是谁？”

  白远没有理会他，他冷冷的扫视那个人一眼，说。

  “把你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

  那个人像是畏惧白远。

  他沉默一会，咽了下口水，畏畏缩缩的说。

  “我也是前些年才通过朋友知道的，那时候李家刚开始做这个。大概就是用小孩子练成鬼婴，然后配冥婚或者殉葬什么的。

  我就私下里去他们那儿做了一次生意，但也就那一次。之后，我也觉得鬼气森森的，有些后悔，也不敢再去了。

  又过了两年，就当我要把这个事情渐渐忘了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我。

  他们说有块地想要卖出去，也不瞒我，就是以前做过这个生意的地，算是块脏地，但是风水不错，如果我有认识的人的话，希望我能帮他们做中间人卖出去，毕竟他们不方便出面，因为他们名声不好又容易让人起疑。

  当时我就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谁知道李家那个公子跟疯子一样，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他们，他们就把我在他们那儿消费过的事实捅出去，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有办法，所以……”

  “所以你就卖给了我！”

  程董事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了，怒吼道。

  老夏瑟缩了一下，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你去他们那是做什么？”

  刘队进入状态，他眯起眼睛，像审讯一样问道。

  “我……有必要说的这么清楚吗？”

  老夏转着眼珠，心里琢磨着问话这人的身份。

  “别耍小聪明，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老苗配合着刘队，大喝一声，将老夏震得抖了一下。

  “我……我当时也是求财运，想着养小鬼应该对运势有帮助……”

  听了老夏的话，沈之璃不禁屏住呼吸。

  竟然为了求财，就去做这种事情？

  正是这样愚蠢贪婪的人，助长了李家这种地下产业。

  “但我后来也后悔了，养那么一个东西在家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吓人，而且那段时间我精神也不好，险些出了两次车祸，所以我把小鬼处理掉后，就再也没去过李家了——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啊！”

  老夏抓着程董事长的衣摆哀求着，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同情他，大家都看着他的嘴脸心里一阵胆寒。

  一片静默在祠堂蔓延开来，这时候一道冷硬的声音传来。

  “那个鬼婴，根本没被请走。”

  大家看向白远，见他冷冷的看着老夏，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老夏也看着白远，只不过他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他瞳孔震颤着，嘴唇不停抖着，说。

  “你……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小鬼根本没被请走。”

  白远向来不爱重复，但这一次是例外。

  他深邃的目光看进老夏惊恐的眼底，扯了扯嘴角，说。

  “因为，他就在你的脖子上。”

  “啊啊啊——”

  老夏猛地从喉咙里爆出一声尖叫，他双目无神，整个人在恐惧和刺激下像一个木头桩子，叫喊了一声后就呆呆的杵在原地，像是完全不敢反应白远的话，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现在，一根小孩的指尖都能把他轻易戳倒。

  其他的人听了白远的话心里都有些害怕，站的离老夏最近的程董事长默默地移开脚步，拉远了距离。

  他现在看着老夏那副模样，就觉得心里有些发怵。

  “他是不是疯了？”

  刘队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我不是精神科医生。”

  白远语气平直的回着，沈之璃听着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觉得不合适，把嘴角拉回。

  这时，一声呜咽声传来，倒真的像是刚刚程董事长说的，夜风般的婴儿的哭声。

  程董事长和程老爷子神情严肃起来，身体绷得溜直。

  老苗和刘队没见过这架势，有些惊慌，他俩不住的转着头，四处打量着，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起先像风声，渐渐越来越大，能够确定就是婴儿的啼哭声。

  啼哭声一转，又变成笑声，这下众人都听出来了，那声音没有出自别的地方，正来自老夏的身上。

  这下，站在老夏身边三米远的老苗和刘队都像被烫到一样，一步窜出去老远。

  大家都往白远身边靠近，程老爷子直接举着拐杖站到了白远身后。

  见众人看他，程老爷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说。

  “我是老人家，先躲躲，躲躲。”

  那边老夏抑制不住的抖动着，但他一点也不敢动，只能听着那个婴儿的哭笑声。

  他的眼珠求救般的看向白远他们，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

  “救救我。”

  “白远，现在该怎么办？”

  沈之璃秀眉微蹙，心想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你去收服。”

  白远惜字如金，他抛下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啊？沈警官？”

  程老爷子说着，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远。

  “对呀，您不是开玩笑吧？”

  程董事长也讪笑着说。

  他俩没见过沈之璃下午在李家厂房收服婴灵的样子，所以一时有些不能接受。

  “我觉得小沈可以，她可是我们的王牌。”

  刘队下意识为自己队里的人说话。

  “对啊，我们都见识过小沈的身手了，可威风了。”

  老苗也信誓旦旦地说道。

  沈之璃听了大家的话，有些头疼。

  但白远都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沈之璃摩挲着自己腕间的镯子，镯子随着她的触碰浮现出一抹柔白的光亮，众人微微眯起眼睛，下一刻，光芒散去，沈之璃手里已经握着一条威风凛凛的银鞭。

  程老爷子和程董事长惊呼一声，看着沈之璃握着鞭子抬脚往老夏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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