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六适应了一个月，童曼瑶就撤了人。

  童六一开始不是和曲东昌坐在一起的，但是那个班级的座位是按照成绩划分，经过一次月考之后，她是全班倒数第二，曲东昌是倒数第一，因为他并没有来参加考试。

  所有人都知道曲东昌的成绩足以占班级前三，只有童六不知道。

  童六看见成绩的时候，有些骄傲，居然还有人比她还笨的！

  她偷偷看旁边的人，曲东昌那个时候长得很精致，刚处在发育期的他有种雌雄莫辨的气质，更别说他的成绩更好，家世、皮相、成绩，这个年纪最拿的出手的东西他都有，追求他的人更是能从一号教学楼排到隔壁学校，还有男有女。

  注意到童六的目光他也不在意，因为他习惯了每个人的注视，像往常一样回视过去，这个招数可以劝退所有追求者，但是这次他碰壁了。

  童六的眼睛是一双上挑凤眼，这种眼型会让人带有一种霸气的媚感，但是童六的眼睛空洞无神，看着他看过来也依旧和他对视，最后慢悠悠的转过头，装作听课的样子，结果等他低下头的时候，一张纸条从旁边递过来：

  你是不是不会啊？我可以教你，我比你成绩高哦。

  曲东昌差点笑出声，短短几个字没有多余的辞藻修饰但是效果远远比鲁迅针砭时弊的文笔更加讽刺犀利。

  他记得她，乔家的养女，乔木深还和他哥认识。

  童六一个月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但是却在这个时候给他传了这样的纸条，在看见她的成绩单之后，曲东昌觉得童六做到了，她真的让他感受到了侮辱。

  曲东昌觉得有意思，于是他更加注意自己的仪态，想让这个蠢笨的人知道他的魅力，然后他再通过下一次的考试把她远远的甩在后面，让她彻底知道他们两个不能相提并论的。

  但是他没注意到的是，班级里面的其他人注意到了角落里面两个人的动静，曲东昌居然每天都给那个不知哪里来的东西笑脸？

  在曲东昌把作业本放在童六桌子上的时候，有一个人过来问他：“你们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曲东昌的眼睛一直放在童六身上。

  童六也不想抄作业，因为有老师说作业可以不会写但是不能抄，不会可以空着。可是有好几次她交了空白作业本上去，都被老师无情的打回，于是她慢吞吞的拿过曲东昌的作业本准备学习一下。

  曲东昌看见她的纠结，但是最后还是拿走了，不屑的笑，才有时间听那个人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摆手：“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今天的作业怎么写，既然童六先拿了，我再等等就好。”

  曲东昌点点头：“那你走吧。”

  等人走了，童六凑过来：“这个难吗？”

  曲东昌嗤笑：“傻子都会。”

  童六点头，把所有的都抄上了。曲东昌知道她在问什么，因为作业的事她经常被训，昨天她因为把作业上的附加题也抄上了，又被骂了，于是她又开始谨慎的抄作业，但是这次她又被骂了，因为班主任从后门进来直接把她逮了个正着，把她叫了出去。

  童六表情很少，但是同桌这么长时间了，她的一些肢体就能说明她的心情，比如现在她快怕死了。

  曲东昌压了半天，最后嘴角还是上扬一个弧度。

  他没想到的是这些细微全都被人尽收眼底，一支铅笔被硬生生撅断。

  初中生是恶意最多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有了实行恶意的无边勇气，那个时候未经雕琢更没有学会隐藏，他们认为自己就是学校的霸主，可以肆意惩治任何人。

  童六最后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又多了几处伤，衣服破的勉强可以蔽体，头上的血流下来眼睛都是红的，最后被打了镇定才被救护车带走。

  这件事闹得很大，那些对她动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乔家在H市除了名，就连几个老牌家族劝阻，也没有用乔家在那个时候真正有了站在那里让所有人害怕的戾气。

  曲东昌后来也出了国，童六再也不想去学校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童六一身蛮力，受了刺激之后暴躁到无人能挡，他就看着童六无数次被请来的的退役军人镇压。

  等她好了之后，有经过训练她的智力也在提高，再去问的时候童六已经不记得那件事情，但是听见“学校”两个字还是会下意识抵触。

  那个时候是乔木深大学的时候，童六出事他也去看了，智力训练他偶尔也会帮忙，可能因为这个她很依赖乔木深。

  可能一开始是出于撞傻她的愧疚，但是慢慢的他觉得有一个傻妹妹也挺好的。

  这么想了一下，乔木深忍不住摸摸童六的头发，童六奇怪的看他，关心道：“有什么事吗？”

  乔木深笑着摇头，说：“你看你的。”

  正在拍卖的是一串佛珠，据说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大师生前遗物，在佛祖面前开过光的，起拍价是五位数，这只是本场第一件拍卖品，后面大多都是这种不痛不痒的东西，看得人有些困。

  陈辞和皮达志坐在童六的右手边的过道边上也在看这场拍卖会。

  陈辞只觉得无聊，但是他看童六还是蛮有兴致的。

  尤其有一件拍品上来的时候，童六坐直了身子。

  看清那件拍品，皮达志无语：“这是有多少钱要洗啊？这玩意儿都拿上来了？”

  那件拍品是一幅画，画很简单，大片的高饱和色块，铺满整个画布，因为画布够大他们也看清了那些色块似乎组成了一个人，但是让人不想再多看一眼，经拍卖人介绍，这位艺术家的英文名是路易斯。

  童曼瑶问：“这个路易斯是谁？”

  左手边的小何：“是储家得四小姐储子玉，是一名即将升学的高中生。”

  乔木深也笑着补充：“储家的这位小姐还办了一个画展，听说不是效果很好，没想到倒是被他们找到口子送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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