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按计划，要去罗小美的老家。

  马犇告别了师父师娘，来到楼下，发现除了陈知聪开车外，副驾旁坐着李达书。

  “你也去凑热闹？”马犇坐上第二排问道。

  “无聊，出去走走，听说农村的鸡，味道不错的。”

  马犇摇头，叫小胖往罗小美宿舍地方开。

  到了罗小美宿舍楼下，就看见罗小美站在那里，早就等候多时了。

  马犇下车，将汽车尾门打开，把罗小美准备的几个袋子放上去。

  这些袋子装的都是食品为主，这让马犇有点疑惑。

  汽车根据导航，往城区外开。

  “我原来以为，我的奥迪TT是一个玩具车，没想到，开上这个大车，更像是在开玩具车。”

  “就是动力好，但它就是一头大水牛，喝汽油很猛的。”马犇说道。

  “比李书记家的那两辆普拉多好开太多了。”

  “你是傻呀，这一辆车的价格，可以买我家那个两辆了，我家的是下工地开的，这辆是领导下乡视察用的。”李达书对小胖说道。

  “老大，能不能借我开几天？”小胖问道。

  “以后就停在酒店吧，你想开多久都行。”

  “太好了，以后，开TT可以飙车，开这个可以越野。”

  “不是说不能飙车了吗？怎么不听话？”马犇责怪道。

  “哦，是城市通勤，说错了。”

  罗小美跟马犇坐在汽车后排，听着他们男人之间的交谈，也插不上话。

  马犇偶尔跟她聊几句，或者递给她一些饮料。

  两个多小时后，汽车下了高速公路，改为国道。

  车速降了下来，一个小时后，国道变成了乡道，最后从水泥路走上了泥沙路。

  “哈哈哈·····这个车就是为这种路设计的，真是太爽了。”陈知聪兴奋起来。

  “注意安全，留意油箱的油量。”马犇提醒道。

  “还有一半的油，乔小姐对你就是好，送车过来还加满了油······”

  “小胖！”李达书对陈知聪真是无语了，车上还坐着罗小美，却提到另一个女人。

  “老大，对不起。”

  “没事，小美，这个车，是我小姨下面公司的，负责人是一个女性，我们偶尔有接触。”

  “马哥，不需要跟我解释，在工作中跟异性接触是很正常的，我不会管你的事情，也不要跟我说。”罗小美平静地说道。

  罗小美的大度让陈知聪和李达书很意外。

  马犇却很能理解，在农村，很多家庭，女主内，男主外，只要男人能赚钱养家，其他的，都不是事。

  马犇还知道，也有男人在外面找女人的，甚至有女人找上门来，但正房都是维护男人脸面的，不会过多为难自己的丈夫。

  现在条件好了，新女性思维下的农村女性，应该能提高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当汽车来到罗小美家里时，才发现，这个家真的是一贫如洗。

  几间泥瓦屋，连院子都没有。

  屋里也是很简陋，能勉强凑齐几张椅子，一张桌子。

  罗小美简单介绍了马犇等人，也让马犇认识了罗小美的家人。

  人前的中老人是罗小美的父亲，老实巴交的样子，连小胖都知道，这个家，不是他说了算。

  真正的话语人是罗母，她坐上桌子边上的椅子，而马犇则坐在对面。

  罗小美去烧水泡茶，顺便将买回来的食物拿到厨房。

  “小哥，彩礼准备好了吗？”罗母问道。

  “准备好了。”马犇如实回答。

  “不过，我大儿子那边的彩礼涨价了，所以，你这边的彩礼，也要涨价。”

  “涨多少？”

  “这样，也不为难你，我女儿出嫁时的酒席，还有我儿子结婚的酒席，你都要买单。”

  “行，没问题。”

  “你来接亲的时候，小儿子负责背他姐姐送上车，你要准备三万三的红包。”

  “没问题。”

  “最后一个，就是你对我们的改口费，你看着给吧，不过，千万别让我们丢脸。”

  “多少才不让您丢脸？”

  “隔壁的邻居前段时间嫁女儿，改口费嘛，六万六。”

  “·······”

  陈知聪和李达书坐在另一边，听到这里都惊呆了。

  这是谈婚论嫁？

  简直活脱脱的卖女儿啊。

  比交易都要赤裸裸，罗小美就是一件商品。

  “罗小美。”马犇喊了一句。

  罗小美急忙从厨房跑出来。

  “马哥，怎么啦，我妈为难你了？”

  “没有，只是，你妈说了一些条件，跟你当初说的不一样······”马犇如实把罗母的条件说了出来。

  “妈，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你过来。”

  罗小美把母亲拽走了，到屋外去说话。

  马犇都能听到母女俩在外头激烈争吵起来。

  虽然说的是方言，依然能感觉到小美的愤怒，甚至能听到罗母说的一句话，意思是，女儿还没出嫁呢，就向着男方说话。

  最后，罗小美用一句话把事情解决了。

  马犇也听清楚了，如果罗母再提三十万以外的条件，罗小美不嫁了，大儿子也别想娶媳妇，罗母也别想着抱孙子！

  真的是戳到了罗母的痛处，在这里，能找个出三十万彩礼的男人，真的不容易。

  况且，大儿子的婚事，不能拖了。

  罗小美走进来，来到马犇跟前。

  “没事了，刚刚我妈说的话，就当没发生，条件就按当初我说的来办。”

  “好，有些话，我想跟你爸说说。”

  “行，爸，来，到桌上来跟你未来姑爷说话。”

  苍老的罗父慢腾腾来到桌旁，坐到刚刚罗母坐的位置上。

  “叔，家里条件太差了，这样，你找人造两层房子，老人住下面，年轻人住二楼，钱我来出，行不？”马犇递给罗父一根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那感情好啊，孩子她娘跟你要钱，就是想盖房子，村里的人都住新房了，只剩下我们家，这个让孩子她娘面子过不起······”

  “还有小美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我和小美包了，其他的费用，我不打算出了。”

  “小哥是好人，以后，小美不老实，你打她，我们不会作声的。”

  这话真的震惊到马犇等几个人，而小美也没有去反驳父亲的话。

  都说娘家是女儿的靠山，这里的靠山是不可靠啊。

  马犇更加清楚，所谓的靠山，也是在女儿出嫁后，在夫家受到了委屈时，找人过去讨要说法，趁机再捞一些油水。

  罗父的意思是，以后，罗家不再从马犇身上捞油水了。

  农村的婚姻，存在各种潜规则，只是现在的年轻人，法律意识得到了加强，逐渐唾弃了这些潜规则。

  但这个地方，相对比较贫穷，这些残旧的观念还比较强烈。

  罗小美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真的是不幸。

  但遇到了马犇，不知道是罗小美的幸运，还是马犇的幸运，马犇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女人生孩子，如果是这样的思想，那负罪感就少了很多。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就当这是一场交易好了，用钱买一段无爱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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