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的药方子吧！”顾四表情温和。

  靳清瑶不动声色提醒：“我们先去裴副厂长那走了趟，裴副厂长还说他做不了主。”

  顾四笑了笑：“我们家裴副厂长那是给我留面子，他肯定是知道你们会过来的。”他转身到书柜上，将药方取出递了过去，给的特别利索。

  正以为得费一番功夫的药厂领导：“……”

  “嘿——”

  靳清瑶的话也被噎了回去，但随即就笑：“小顾啊！”

  小顾同志顾四：“……”

  就……

  有点牙疼！

  他又从老四变成小顾了，是吧！

  靳清瑶继续，意有所指：“你和裴副厂长都是好同志，现在啊，正是这场战斗的关键时刻，你们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

  靳清瑶的意思表达的很到位。

  机械厂都将这贡献看在眼里了，药厂能不表示表示，那是不是就说不过去了。

  那边药厂的人真没想到这么顺利，不知道听懂没听懂靳清瑶的言外之意，反正是非常上道：“小顾同志这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我们就不多留了，我早些回去，也好早些生产。”

  说着就站起身，临走的时候，这人还挺会办事儿，避着靳清瑶不动声色的给顾四塞了一叠子的票。

  顾四送了两步，还听药厂的领导正和靳清瑶他们，说等到生产出来第一批就优先提供给这边的机械厂芸芸。

  靳清瑶自打上次晕一回，醒来好似封印记忆了似的。

  除了第二天上裴宴宁那提醒叫他们带灵曦去看看，便再没其他反应。

  像是送东西给灵曦啊，路上遇见拉着人聊天啊，再没发生过。

  但这会儿，顾四倒是听出来了，这人在这药厂的人面前口风还是偏向给他们要好处的。

  顾四正想着这事儿，就见灵曦打着呵欠出来，很显然是被刚刚的动静吵醒了。

  “还是把你吵醒了，要不再睡会儿？”

  药厂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来的是一个副厂长。

  现在的干部，十个有六七个是军转，都是真刀真木仓的干过来的，说话拍桌子骂娘相当豪放，今儿个来的这个刚刚虽然没拍桌子，但嗓门儿还是一点儿都不小。

  顾四没和他们废话，就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没想到灵曦还是起了。

  灵曦嗯一声。

  “不想睡了，再睡今天一天就又要过去了。”

  顾四扶着人坐到沙发上，给她端了杯温水：“也还行，这会儿也就下午三点多。”

  他目光在灵曦肚子上划过。

  灵曦不足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有别人七八个月的大。

  顾四基本可以确定是多胎，具体几个还不知道，但是不管几个，对母体的负担自是比起单胎要大很多，孕妇原本就容易犯困，灵曦这样，在预料之中。

  但顾四和裴宴宁一直都提着心。

  现在这个年代生孩子尤其是双胞胎多胞胎的多危险啊！

  至于医院……

  除非上省城往J医院这些个地方跑，其他的就是县医院，里面也都是二把刀，好些都是上过几个月培训课的这种。

  顾四自己动手都比他们靠谱。

  他和裴宴宁都没敢对灵曦说，就担心她因为这个事情多思多想。

  灵曦一点儿都没有自己现在很吓人的自觉，打着呵欠窝到沙发上，瞧着茶几上摆着的票扒拉了一下，细粮票共五十斤，一丈布票，一斤红糖票，肉票共五斤。

  “这药厂是下血本了，真舍得。”

  他们可不知道药方是真有用假有用，就拿了这些出来……

  顾四给她顺了顺有些乱的头发。

  “他们亏不了。”不止不亏，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血赚，只要是药生产出来，多少单位捧着东西插队也得抢着要。

  灵曦想笑。

  谁能想到这只是翁婿俩纯粹不想干那些个埋汰活儿，才想的招儿。

  政策就在那里，各个地方都如火如荼的，厂子里热情响应，职工家属干部之间，各种比赛竞赛活动的络绎不绝，身处于这种大环境中，一直躲会显得格格不入，可真要是让裴宴宁顾四他们热情高涨的加入进去，那真就是为难他们自个儿。

  那怎么办呢？

  那就掀了桌子。

  大家都别抓了吧！

  直接换种玩儿法。

  这不，裴宴宁给药方子造了个势，这就有人找上门了。

  裴宴宁晚上回到家，打趣：“小顾呀，今儿个咱们厂长还点名和我夸你来着。”

  顾四：“……”

  裴宴宁笑的不行。

  这辈分一下子降的……

  哈哈哈！

  顾四：“……”

  互相伤害，是吧！

  “爸啊，我早上在大办公室，我听赵简安说……”

  顾四开了个头，语气中带上几分看好戏的揶揄，裴宴宁脸黑，瞬间打断。

  “你什么都没听说。”

  他看顾四那调调就知道，肯定没想说什么好话。

  顾四好笑。

  赵简安当初拿了靳清瑶的招工通知，在机械厂当技术员。

  他是顶级学府毕业的，专业技能过硬，裴宴宁直接要了过去。

  赵简安呢，是少数知道靳媛那画的人。

  最近靳媛从裴宴宁办公室门口路过的频率明显多了几回，赵简安就暗戳戳看热闹，还想拉着顾四一起。

  灵曦对这翁婿俩的互动习以为常，抱着一牙西瓜吃的慢腾腾，津津有味看戏。

  -

  药厂那边生产出来的药，效果显着。

  在消灭四害的同时，还能解放出来大量的人力投入生产建设当中。

  消息一经传出，不止县里，就是市里省里临省都过来求药。

  只千余人的小药厂，一时间名声响彻全国上了市报省报全国报，这次的先进单位肯定有他们一个。

  厂里加班加点的生产，可小厂子只千余人，就算加班加点不睡觉能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就那么多，供不应求……

  那怎么办呢？

  找关系塞东西酒桌上谈一谈，能不能插个队。

  还有些兄弟单位。

  咱们能不能拿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和你们交换……

  一顿饭一瓶酒，再闲扯两句那场战役谁主攻谁配合，来一句都是过命的交情，事情差不多就能成。

  翁婿俩掀了个桌子，却捧起了整个药厂，眼看着就要扩大规模，说不准就一波升成省级直属单位。

  -

  这天傍晚，机械厂放电影。

  灵曦他们正准备跟着去凑热闹，然而裴宴宁自己去了，却把顾四和灵曦留在了家里。

  药厂的人不多时便又上了门，趁着这会儿都去看电影，楼道里没人，他们拉了小半车的东西过来。

  毛巾牙刷脸盆热水壶，香皂肥皂洗衣粉毛毯毛巾被，球鞋布料火柴煤油油盐醋全都是几箱子几箱子送来，还有百斤的袋子一袋子大米以及一袋子白面还有一只大猪腿。

  这些都是别的单位和药厂交换或者怎么的。

  药厂经过这么一遭简直富得流油，这么些东西，看的别人眼花，他们却是眼睛都不眨的往下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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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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