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杜家，奶爹王氏吃着已经凉透了的面，屋里没有灯！

  对于两人突然回来，她有些震惊。

  “源儿，你回来了！”

  “奶爹，我回来了，以后我们一起住！”

  杜源看着双手在空中挥舞的奶爹，眼泪快要夺眶而出。

  方柠染仔细观察王氏的眼睛，发现他是中毒引起的看不见，王氏看起来也就三十七八岁，只是憔悴不已。

  她拉住王氏的手，不断探他的脉搏，发现他居然和她中一样的毒？

  莫非自己和兵部尚书也有关联？

  不可能，书中并没有写！

  方柠染把杜源拉到一旁，小声道：“你奶爹的病我能治，不过需给我几日时间！”

  杜源十分惊喜，“真的吗？”

  随即又为难道：“恩人，能延缓几日吗？我不想奶爹看到我全身有伤！”

  “好，今日就不叨扰你们团聚，我得赶紧回家了，过几日我再来找你们！”

  苏玉菀急忙把半只烧鸡装好，“姑娘，你把这个拿回去吧！改日再来聚一聚！”

  方柠染也没有推辞，接过烧鸡，给了马车夫二两银子，把她送到了老乌村口，她提着烧酒和吃食回到了家。

  推开院子门，一家子都在院子里，见她进来，直愣愣的看着她。

  方大苗第一个开口：“哟，扫把星还知道回来？老娘以为又进大牢了呢！”

  方云芬见她回来，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的东西，站起身拍了拍腿，向灶房走去。

  “回来了就吃饭吧！”

  方柠染也提着东西来到灶房，只见爹爹在灶前补衣服。

  “爹爹，我回来了！”

  方老四见她回来，立马把针撇进线头儿里，放下衣服就站了起来。

  “爹爹，我买了些猪头肉，待会儿爷奶可下酒喝！”

  “好，好…”

  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方老四只有高兴。

  方云芬看到她倒腾这么多东西，却微微皱眉：“丫头，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方柠染一边宰烧鸡，一边回答：“奶，我今天去卖了鱼，赚了点银子！”

  方云芬咽了咽口水，说了一句：“银子也要节约着花！”

  方柠染给自己和爹爹留了一包糕点，就拿了一包糕点出来，她把吃食端上桌后，才看到刚才她爹从厨房里端的什么。

  此时，桌上有两盆鱼和一条红烧鱼，还有蒜苗炒腊肉，虽然数量不多，但确实是香！

  还有酱板鸭，在方柠染的记忆，这酱板鸭是家家户户年末烟熏腊肉时才做的，以前家里一般做四只，去年不知做了多少？

  这东西也都是忙农季节或者来人来客才会吃。

  桌上满满一桌子菜，方云芬没上桌其他人不能上桌，男子是不能上桌的。

  她爷得看她奶心情如何，四个姑父和方老四都不能上桌。

  想到这，方柠染提议道：“奶，咱家就五个女子，就让爹爹和姑父他们一块儿上桌吃吧，三个小孩子就夹碗里给他们吧，这长桌咱们挤一挤刚好合适！”

  方云芬点了点头。

  这个家本就穷，大姑和二姑还一人娶俩，五个大男人算是第一次上桌吃饭。

  方大苗和方玉蓉看肉便已经口水长流，上桌就开始像土匪一般狂吃。

  方氏咳嗽一声，她们才收敛了一点。

  几个男子也是不敢夹远处的菜，方柠染给每人碗里夹了一些猪头肉，给他爹夹了鱼，才吃了起来。

  奶娶了一房，生下大姑后走了，就再娶了爷。

  大姑有两儿子，一个已经嫁了，一个才六岁，还有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儿，叫方子雅，她到现在也未和她说过话。

  不过家里穷，也是因为供她去了学堂。

  二姑有两个儿子，7岁和12岁，这两人倒是喊了一声姐姐，不像大姑的叫她丑八怪。

  她看了看弟弟们，把自己身边的糕点端了出来：“来，一人吃一块，大家都有份！”

  等一人拿了一块后，方子雅小声嘀咕了一句：“丑八怪倒是会做好人了！”

  方柠染笑了笑，把盘子放在了方氏面前：“既然妹妹不喜欢吃，那就给奶吃…”

  方云芬看了一眼方子雅，又看了一眼方柠染，放下酒杯道：“你们相差三月，子雅下个月就18了，三个月后染儿也18，我就你们两个孙女，现在都没有夫郎，你们怎么打算的？”

  方子雅放下筷子，迫不及待道：“奶，孙女马上就要考试了，万不可分心，万一中了，那就要备考，以后指不定被朝中谁看中，叫孙女到时候抛郎弃子可如何是好？”

  “那染儿呢？”

  方云芬总感觉今日的孙女不一样。

  方柠染沉默一瞬：“奶，这几个月孙女想多赚点钱，船到桥头自然直！”

  总不能说我想要报仇吧！

  方云芬似乎在思考，并没有开口，方大苗却抢占先机：“娘，要我说，交钱也要10月去了，就让子雅好生准备应试吧！”

  “至于这扫把…丫头，应该早点给她找个夫郎，三年前不是有个30多岁的鳏夫要嫁吗？人家还陪嫁五十两诶，要不然咱们12月一出手就是二十两，咱家咋拿得出来啊？”

  方大苗看到方氏的脸色，立刻改了称呼。

  方柠染怒瞪方大苗：“你神经病发作了吗？找不到药吃吗？没人救得了你了吗？整日神晃晃的！你那么想娶，抱起你的烂棉絮住到他家去呀，毕竟你年龄也跟他差不多！你不要的让我娶，怎么不让你家方子雅接替你啊？”

  方云芬瞥了方大苗一眼：“行了，既然回来了，就把她当个人看，以前染儿也在家做贡献，也当车夫赚钱，交钱时你们怎么不说话？今日还跑去卖了鱼，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那好，三个月后，考不上的就给我娶夫郎，赚不到钱的就听我的，谁也不许反抗！”

  方柠染到底还有自家爷吹点枕边风，虽然丑，但家里女孩少，再说了三年前的方柠染也识字干活驾车，跟着二姑去做工，每月也赚几百文，全都上交。

  她还想奶这次为何这么好说话，那话琢磨着就是等着上交卖鱼的钱吧！

  这次方柠染却不想上交了，她的钱不养那些看不起她的闲人，更何况几个月后不就是琢磨着让她娶鳏夫吗？

  她随意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指桑骂槐道：“奶，以后我赚钱就得养夫郎，这是我今日卖鱼的钱，就相当于孝敬您老人家的，以后的银子我就不上交了，反正家里的她们也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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