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剑者看向窗外漆黑的月夜，明月不见，星河璀璨。

  “吱呀”蓝衣少女推开了房间的门，轻手轻脚的，倒也掩饰不住门缝的声音。

  走到处理文件的书桌旁边，将手中的霄灯放下，走到门旁的墙边，将灯关上。

  白芷的光灯熄灭，黄晕的灯光将房间笼罩，气氛顷刻变得温和，将书桌上的文书合并，关上磨墨的砚台，封上毛笔。

  太常也许是潇洒惯了，

  璃月城中的百姓手持着霄灯互相问候，还痛的身影在璃月港追逐打闹着，江海上泊船因夜色而浮停在海面上，

  恋爱的情侣成双成对依靠在那桥边，讲述着海誓山盟的誓言，伴随着桥边的白鸟，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宁静。

  “今日佳节，只是何许，未有所闻。”甘雨放下一身的重担，浅笑地走到太常侧边，揽着手臂，共同观览窗外璃月的盛景。

  “我知道今天是海灯节，人们举国欢庆，家属团聚重逢，将于港海之上燃起霄灯，迎入高空，

  将悼念递赠已别之人，将愿景传达所爱之人，而此刻，繁星四起，正当与霄灯共起，礼予百姓，苍生安康。”

  “已别之人啊……”太常忽而呢喃，“寒灯节……

  “更多的是对美好的追求和向往，祝福与憧憬。”甘雨用手倚靠在窗边，目光温柔，注视着太常，他虽然拥有知晓一切的能力，永远只是墨守人的行为，不因力量而遍观。

  “甘雨”

  “诶”甘雨脑袋一歪，应和而答。

  “陪我走一趟，造霄灯。”太常起身，从甘雨身上，顺带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甘雨点点头，这本来应该是她要说的话，不过此时紧跟着对方就对了。

  “还有两个时辰升起霄灯。”甘雨同时也看了一眼时间。

  “完全足够。”太常拉开门，平淡的目光看着甘雨，佳人小跳到对方身边，抱着对方的手而微笑。

  甘雨知道对方必定回想起了往事，同时也知晓每个地方应该有类似的节日，太常所要制造的霄灯，应该不是璃月样式的，因此她才没有提出再去买一个。

  更何况亲手做出的霄灯，更能表达内心蕴含的情感吧……

  “听闻寒灯日，内心首要印象如何？”剑者轻问，携与甘雨走到楼梯间，顺楼梯扶着栏杆缓缓向下。

  “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这寒灯。”甘雨并未直言，揽着剑者，明白其意，二者脚步微微放慢。

  “是，且不是。”

  “往来，我们称之为[太常灯]，意为守护与希望。”二人所讲的我们，意味或许并不相同。

  “很好的寓意。”甘雨嫣然一笑。

  “是啊，说来可笑，太常所代表的我们并没有做到守护。”

  “就连微渺的希望，也永远地埋葬在远古的寒风之中。”剑者见甘雨一瞬低沉，随后言道，

  “欢颜，不必伤怀，且观，今日几多美好。”

  顺着剑者的目光看去，灯火明亮，繁荣昌盛，甘雨不禁心沉而颜笑，内心愈加悲怀之人，往往更懂得劝导他人的微笑。

  当然，少女明白，微笑，始终是要好看一点。

  开旷的玉京台上，两人摘下号称五万摩拉一朵的琉璃百合，以及霓裳花。

  材料背包之中或许不计其数，但此时此刻，亲手采摘新鲜的花朵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看着剑者拿出一块血红色的晶体，甘雨好奇的眼神观望着，本能的感受出其中庞大的能量。

  那是一种活跃的元素，不同于火元素，不如说是炎元素，不因水而浇灭，熔铸于极寒之中。

  “此名为赤金晶。”

  甘雨点头，问道，“寒灯不是用冰元素晶体吗？”

  剑者停顿一瞬，摇头，“曾经的故土，弥漫着严寒，有且仅有冰抗性高的人能够生存，又或许是强大的火元素掌控者。”

  “直到先王征伐夺得赤晶，经过诸多先辈的传承，族内的环境才因此逐渐改善，我族方才不断诞生各系天骄。”

  “赤晶是国土之内供暖的国家资源，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私自取下使用，哪怕是帝王也不行，而身为帝王，同样不会。”

  “它是文明的薪火，是种族的希望，而在寒灯日夜幕，各家将家中的太常灯布置于广渺的宫都中，举族共营于太常灯边，驱散白日外出带来的寒冰。”

  “族人畅说着对未来的向往，寒灯主要是驱寒，更深则是驱散失意，驱散一切悲伤。”

  “举国同庆吗？那可真是很难做到，整个种族齐心团结。”甘雨低叹。

  璃月外守军戍守边境，商人趁着佳节逐利，偏僻孤寡老人难聚大家，野外冒险家生死难料，团聚全国，很难。

  剑者笑笑，不语。

  即使是整个种族齐心协力，实现真正的平等与出全力，没有人有一丝保留，在那样的发展之下，种族最终还是失去一切，被无边的极寒冰封。

  拿出寒条，剑者认真地编织其构架，身边佳人静静望着他的动作，缓慢而悠长，而又细腻温柔。

  那是一种对待他人都不曾有过的深爱。

  “古辉，赤晶。”紫袍男子温柔，伸手，眼中尽是温柔，随流水一起流逝而过。

  少年将赤红色晶体递过，临摹学习者编织，“给，师尊。”

  “暖和吗？”将赤晶装入，稳定之后，紫袍男子提起寒灯，浅笑递到少年手中。

  “暖和吗？”剑者提着寒灯，递给甘雨，少女点头。

  这么热的天还烤火，少女心中却是想着，不过还是接了过来，暖意传递到身上，洋溢在心中。

  “如何升起。”甘雨问道，左顾右盼，并未发现足以支撑寒灯升起的详细。

  “何必升起”剑者反问，“一日为海灯，不如海灯为一日。”

  “赤晶可还藏有？”甘雨柔声询问，剑者顷刻陷入思虑。

  望着寒灯边上少女的容颜，点头。

  仿佛郑重地取出一块赤红晶石，端放在手中，甘雨不敢接下，只是抬头，问道，“不多吗？”

  “仅仅存留百万来块。”

  闻言，甘雨再无顾虑，柔骨小手一伸，轻轻将赤晶拿起。

  剑者见状只是复杂地笑笑，对于文明最后的遗物，数量已经无法代表其价值，用一块便是少一块。

  但这是否又算是薪火的传递呢？

  剑者没有去笃定火种残留的时间，他见证过太多萌发文明的遏制成长，以及破灭。

  能够赋予她文明的遗物，到底是她得到了自己的认可，还是因为自己如今已经太过愚昧……

  回月海亭的路段并不遥远，途中半径，剑者忽而开口，“我将先行。”

  甘雨知晓其必有要事，未多询问，轻柔点头，剑者清影一散，甘雨挑着寒灯，手中攥着赤晶，感受那股暖意。

  一枚赤晶的力量足以抵得上王阶生灵一生的灵力总量，甘雨知晓其中不俗，却也不知代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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