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司琴端了一壶新的茶水进来，见娘娘还在思索。

  “娘娘，这传言会不会是德嫔自己放出来的。”

  “本宫觉得应该不是宜嫔、德嫔和戴佳庶妃。皇上和太后一定是首先重点查她们。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必然会失去圣心。而被太后知道了，远的不说，把孩子交由太后抚养一事算是不成了。代价太大，她们应该没胆子顶风作案。”

  “不是她们，是谁呢？”

  “本宫觉得起码得是知情的人。这种事情，必然是耳目灵通这人。”

  “要说耳目灵通，佟妃，钮祜禄妃背靠佟家和钮祜禄家，最是灵通。安嫔、敬嫔、惠嫔、荣嫔进宫多年，也是有些积攒的，消息也称得上灵通。”

  “对。不过安嫔和敬嫔没有动机，荣嫔一心扑在三阿哥身上，更不会干这种事。钮祜禄妃也没必要干这种事。”

  “至于惠嫔，以前的惠嫔谨慎低调，现在都开始培养宫女了，可见是起了心思。不过传这话对她没什么好处，应该也不是她。”

  “娘娘，传这话对佟妃娘娘也没什么好处啊。”

  “是没什么好处，但是可以给德嫔添堵啊。德嫔不好了，佟妃就开心了。”

  “那佟妃娘娘就不担心弄巧成拙了。”

  “呵，司琴，你不了解上位者的心思。若是被传言言中了，上位者会有被猜中心思恼羞成怒的可能。若是没有被传言言中，哪怕查出来不是此人所为，上位者也会觉得此人是非多，留下不好印象。何况，皇上和太后必定先查德嫔，查这个事，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佟妃此举，怎么看都不亏，就是给德嫔送恶心呢。”

  “娘娘，会不会是别人？”

  “本宫觉得不会有别人。抚养皇嗣事儿大，还涉及到太后。拿这个做筏子，一般人没这个胆子，也就佟妃这种内里疯狂的人干得出来。也是仰仗皇上对佟家的庇护才敢胆大妄为。”

  “德嫔现在必然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做些什么，又不敢做。”

  ---

  几日时间过去，司书都没查出来传传言之人。

  允昭思忖片刻，“司书，不用再查了。”

  佟妃必然是动用了孝康章太后的人手。

  毕竟要顶住太后和皇上的双重调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娘娘，翊坤宫宜嫔娘娘发动了。”

  允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赶到了翊坤宫。

  嫔妃们也陆陆续续都来了。

  宜嫔在里边生产，外边也不消停。

  端嫔看了眼德嫔淡然的样子，笑出声儿。

  “哎哟，德嫔妹妹真是好心性呢，满后宫都在传德嫔妹妹呢，德嫔妹妹还能安然地坐在这。”

  允昭压了压嘴角。

  果然每次战火都是端嫔点燃的。

  德嫔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哦？后宫在传嫔妾什么呢？还请端嫔姐姐告诉嫔妾啊，好让嫔妾知道知道。”

  “你…”

  谁敢把这种传言放到明面上来说。

  见端嫔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儿，允昭暗骂端嫔不争气。

  怎么一回合就卒！

  果然不长脑子还是不行。

  佟妃斜了一眼端嫔，“端嫔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怎么还是这么不济事，话都不会说了。”

  又直盯着德嫔开口道：“还是德嫔沉得住气，合该是马上就要敲锣打鼓庆祝的事儿，还能这般淡然。”

  德嫔心里恨急了，她是有苦说不出。

  “恕嫔妾愚昧，不知道佟妃娘娘在说什么。”

  佟妃顿了一瞬，“那你确实愚昧，满后宫都知道的事儿，就你知道，可不是愚昧至极嘛！”

  允昭表面仿若听不到这话，心里却是乐了。

  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德嫔立马流了两行清泪，掩面询问道：“嫔妾不知道哪里碍了佟妃娘娘的眼，要被佟妃娘娘如此辱骂。”

  佟妃本要继续骂德嫔，结果一瞬间变了脸色，一副苍白无力、泫然欲泣的模样，佟嬷嬷也迅速扶着佟妃的胳膊。

  看得在座嫔妃一愣一愣的。

  佟妃看向允昭，“皇后娘娘，从臣妾抚养了四阿哥以来，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养好四阿哥，可不知为何德嫔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总是心怀怨恨，屡次以下犯上，顶撞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

  允昭看了眼走进来的皇上，无语至极。

  佟妃真是装腔作势，技巧娴熟。

  不过用她倒是用的顺手。

  哪来的自信用她。

  德嫔最近焦头烂额，佟妃也不能好过。

  允昭也不接话，带着嫔妃们向皇上请安。

  皇上想着太后有意抚养宜嫔的孩子，那他得来看看，免得出差错。

  结果看见佟妃和德嫔双双眼含热泪，眉头一皱。

  康熙选择问允昭：“皇后，发生了何事？”

  “皇上，佟妃和德嫔拌了几句嘴罢了，不过臣妾瞧着德嫔面色有些不好，不知是否对龙胎不利，刚想叫德嫔回去休息，请个太医过去瞧瞧，皇上就来了。”

  “皇后思虑周全。既如此，德嫔回去休息吧，请个太医过去看看。”

  钮祜禄妃看着一脸不忿的佟妃和德嫔，笑意都快憋不住了。

  皇后娘娘还是高，一句话恶心俩人。

  德嫔怀孕以后很少见皇上，好不容易见见皇上，一句话让人回去了。

  说佟妃和德嫔拌嘴，但是又把德嫔气的可能动胎气，那不就是说佟妃没个轻重嘛！

  佟妃娘娘还不能申辩，毕竟刚才的话涉及传言，不能明说。

  装病吧，德嫔已经回宫请太医了，她若说她不舒服，不管真的假的，都有做戏的嫌疑，容易惹了皇上不快。

  没让大家多等，宜嫔就生了阿哥，而且是个健康的阿哥。

  洗三之后，皇上就宣布了太后抱养五阿哥的消息。

  ---

  坤宁宫寝殿。

  允昭刚起身，就看见司书着急忙慌地走进来。

  “司书，怎么了？”

  “娘娘，储秀宫出事了。”

  出事了？

  不对呀，她试过，皇上对丫鬟各种爬床的伎俩都分辨的清楚，也不喜欢丫鬟爬床。

  这惠嫔怎么让那宫女得逞的。

  皇上也是，平白辛苦她做了戏，怎么还是被惠嫔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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