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画一进来，就察觉到娘娘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点期待，司画腿都要软了。

  想到司棋刚刚的话，司画表示，主仆这么多年，她也有点应付不了娘娘啊。

  “奴婢给娘娘请安。”

  “起吧。司画，你瞧瞧本宫，有没有点儿弱柳扶风的气质在身上？”

  司画抬头看了看娘娘，试探性地回答：“…没有？”

  “没有？”

  司画犹豫之下选择诚实，“娘娘，奴婢觉得您确实没有…如果您装一装，兴许可以有？”

  “司画，本宫和皇上大婚的时候，是现在这样的，还是本宫刚失忆那会儿那样儿的？”

  “…现在这样的？”

  “司画，你也失忆了嘛？”

  “没有啊，娘娘。”

  “那你为什么不确定？”

  “兴许是奴婢愚钝，脑子不好使。”

  “你们怎么今日都愚钝了，可莫要妄自菲薄。本宫额娘当年可是千挑万选，赫舍里家也是培养多年，怎么会愚钝。”

  “谢谢娘娘夸赞。”

  “司画，本宫大婚当夜的寝衣还在嘛？”

  “在呢，娘娘，奴婢好好地收着呢。”

  “司画，你看看本宫的样子，能不能上妆，变成那种柔弱无骨、扶风弱柳的模样？”

  司画看了眼自家娘娘，面色红润，气色极佳。

  为什么要装那病秧子模样。

  不过她的手艺，那自是可以的。

  “娘娘，可以。”

  允昭眼神一亮，兴致盎然。

  “司画，你去准备吧，把本宫大婚时的寝衣准备出来，今晚给本宫上个娇弱的妆。”

  “是，娘娘。”

  司画表示，她不懂娘娘要做什么，但是不影响她按娘娘的吩咐干。

  “对了，司画，你再去找司棋，让她带人将寝宫最大程度地装饰成本宫大婚当晚的样子。”

  “注意，动静小一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

  晚间，允昭看着镜子中的模样，不禁感叹：“原来大婚当晚，本宫是这样的呀。”

  司琴忍不住开口：“娘娘，您当晚并没有上这样的妆。”

  “哎呀，人是一样的人嘛。本宫就是想看看皇上是不是喜欢娇弱的女子。”

  “那娘娘为什么还原大婚时的装饰，穿上大婚时的寝衣？”

  “本宫就是试试能不能想起来。”

  实则是因为保成满月之时，她已经养好了身体，气色极佳，她知道皇上对这样的她是什么反应。

  所以才要扮成娇弱的样子试探一下皇上。

  见皇上还没有来，允昭忍不住靠在榻上睡着了。

  毕竟怀着龙胎，睡得多些。

  康熙处理完政务，就到了坤宁宫。

  “你们娘娘呢？”

  “禀皇上，娘娘在里边。”

  康熙推门而入，走进去之后，愣在了当地。

  这殿内的摆设俱是当年他和皇后大婚时的样子，甚至于皇后身上的寝衣都是大婚时的样子。

  康熙走到榻边，就这么看着榻上熟睡的允昭，内心非常复杂，百味交集。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惶恐和害怕。

  难道允昭恢复记忆了？

  不知道允昭是什么反应。

  不过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意味着昭儿还是他的昭儿。

  允昭感受到脸侧粗重的呼吸，不由地睁开双眼。没想到对上皇上复杂的目光。

  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复杂眼神，甚至看到了惶恐和感伤，其中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地方，不由地皱了皱眉。

  皇上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康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对视良久，康熙轻声询问：“昭儿恢复记忆了？”

  “没有啊，皇上。”

  允昭忍不住摸了摸皇上的眉骨，“皇上怎么了？”

  康熙一瞬间，感觉全身的力气突然都卸下来了，忍不住将允昭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很庆幸。

  庆幸面前的昭儿还是他的昭儿。

  他担心恢复记忆的昭儿不再是这般的全心相待，不再是他的昭儿了。

  允昭有些奇怪，她为什么好像从皇上身上感受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皇上不愿意她恢复记忆吗？

  “皇上，您不愿意臣妾恢复记忆吗？”

  康熙僵硬了瞬息，说道：“朕只是害怕昭儿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却忘记了失忆以后的事情。”

  允昭搂着皇上的脖子，轻轻亲吻皇上嘴角。

  “怎么会？皇上知道臣妾为什么会经常作画吗？会画皇上，会画皇儿。”

  “臣妾其实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有一天臣妾又失忆了，所以臣妾把一些瞬间都画下来。就算臣妾真的忘了，看见臣妾自己作的画，就知道臣妾的过往了。”

  康熙忍不住点了点允昭的额头，“朕的昭儿真是聪慧，那昭儿可要在画上写明白与朕的情意。”

  “会的，皇上。”

  “昭儿莫惶恐。朕问过林院首，昭儿这种失忆极大可能是因为昭儿身体过于虚弱，晕倒之后才会失忆。昭儿只要养好身体，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的。”

  “好，皇上。臣妾也不想忘了皇上，忘了皇儿。”

  允昭突然想起自己是要装柔弱，于是赶忙卸了周身的力气，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

  目睹这一幕的康熙有些疑惑。

  “昭儿，可是身体不适？”

  “皇上，臣妾无碍。”

  “那朕需要怎么配合昭儿？”

  今晚这画风转得太快，他有点儿跟不上。

  允昭仿佛被一口气堵住了，幽怨地看着皇上。

  什么叫怎么配合她，她这是扮柔弱失败了？

  康熙将允昭轻咬的下唇解救出来，柔声哄道：“朕不对，重来，昭儿继续。”

  允昭咬了咬牙，“皇上，您看不出来臣妾现在很娇柔无力嘛。”

  康熙这才注意到允昭今日的妆不一样。

  “昭儿为什么要弄出这样儿，身体好不容易养回来了，为何还要弄成这扮相？”

  “皇上，您不喜欢吗？”

  “昭儿什么样子，朕都喜欢？”

  “那皇上喜欢昨日的昭儿，还是今日的昭儿？”

  康熙被允昭绕得都懵了，“有何不同？”

  “不一样啊，皇上，臣妾是想问您喜欢娇弱的女子吗？”

  “朕喜欢健康的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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