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昭刚要说二哥一会儿就来，保成就进来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快坐吧。”

  保成刚坐下，就瞧见胤祎和音宁满眼欢喜地瞧着他，温柔一笑，询问道：“今日怎么这般开心？”

  胤祎认真地说道：“看见二哥了，开心。”

  音宁也附和道：“对，感觉好长时间不见二哥了，想二哥了。”

  保成心里暖暖的，哄道：“是二哥的不是，以后多陪你们。”

  允昭笑道：“哪有好长时间不见，明明前几日还央着你二哥一起画画。”

  音宁立即控诉道：“皇额娘又糊弄女儿和哥哥，二哥这不是来了吗？”

  允昭揉了揉音宁的小脑袋，“音宁和哥哥太可爱了，皇额娘就忍不住逗一逗。”

  音宁嘟着小嘴巴，一脸认真地说道：“皇额娘不乖。”

  允昭哄道：“好好好，音宁最乖。”

  用完晚膳，胤祎和音宁闹着要去阿哥所瞧瞧，保成便带着两个小团子去了阿哥所。

  康熙和允昭在殿门前对坐着，赏月喝茶，难得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夜空，康熙觉得通体舒畅，忍不住将视线放回到身旁的允昭身上，柔声询问道：“昭儿，是你压着赫舍里家吧？”

  早朝的时候，噶布喇和索额图虽然都极力压制着情绪，康熙也看得出来，若不是有人压制着，他们早就动手了，哪能由着明珠那边的人上蹿下跳。

  能压得住噶布喇和索额图的人，也只有允昭了。

  允昭笑道：“皇上是如何看出来的？兴许是阿玛和三叔的主意呢。”

  “昭儿，你是没瞧见今日早朝的时候，噶布喇和索额图极力压制的憋闷样子，许久没瞧见过他们那模样儿了。”

  允昭隐约能想到阿玛和三叔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儿，“什么都瞒不过皇上，阿玛和三叔对保成很是维护，瞧着保清那边风头过盛，便忍不住想派人保举。传信之时，言辞之间很是郁闷。臣妾知道皇上在钓鱼，怕误了皇上的局，便没让阿玛和三叔出手。”

  说罢，允昭又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臣妾和赫舍里家都觉得，若是皇上需要赫舍里家出手，也会有所暗示的，赫舍里家只需要遵从皇上的指示即可。”

  这些年，允昭一直给阿玛和三叔传递的讯息便是，无论什么时候，赫舍里家都忠于皇上。

  不管别的家族是什么态度，赫舍里家始终是皇上的马前卒，站在皇上这边。

  她从未在阿玛、额娘面前遮掩过皇上对她的爱意，对保成的重视，对胤祎和音宁的喜爱。

  保成又自小天资聪颖，勤奋刻苦，如今已然才能出众，声名远扬，颇受认可。

  所以，阿玛和三叔都很踏实，始终站在皇上一边。

  对于允昭的坦然和信任，康熙很是欣慰，笑道：“昭儿知朕心，不愧是与朕同床共枕数十载的妻子。”

  允昭有些羞涩，“皇上，怎可这般说出口。”

  康熙轻轻揉了揉允昭的手，“昭儿，你当坤宁宫的宫人都是瞎子吗？他们恐怕早就见怪不怪了。何况此刻四下无人，有何不可说。”

  允昭将手抽回来，给皇上倒了杯茶。“皇上随意吧。”

  不远处的李德全听到主子爷的话，暗自点了点头。主子爷说得对。

  曾经他一人守护的主子爷与主子娘娘之间那见不得人的爱情，已然转变为乾清宫和坤宁宫共同守护的……依然也不太能见人的爱情。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脸颊，调笑道：“昭儿在置气吗？”

  允昭一脸茫然，“没有啊。”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罢了，毕竟在外面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

  随即控诉道：“皇上，您莫要捏臣妾的脸。音宁都知道捏捏脸、长歪歪，您还捏臣妾的脸，长歪了怎么办？”

  康熙被允昭与音宁如出一辙的模样和神情，朗笑出声。

  随后揉了揉允昭的头，像哄音宁一般哄道：“好，朕知道了，是朕的不是。昭儿是美人，不能捏捏脸。”

  允昭耳尖羞红，忍不住撒娇，“皇上，您不要在外边这么逗臣妾。”臣妾会害羞的。

  康熙笑道：“好，那一会儿进了殿，朕再逗昭儿。”

  允昭看着皇上满眼的深情，嗔怪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回之一笑。

  音宁跑着投进皇额娘的怀抱，将脸埋进皇额娘的怀里。保成和胤祎在后边跟了进来。

  允昭下意识地接住音宁，和皇上对视一眼，摸着音宁的背，询问道：“不是去阿哥所了嘛，宝宝这是想皇额娘了吗？迫不及待地回来找皇额娘了。”

  音宁不说话，允昭也不催她，只是一下一下地拍着音宁的背，安抚着。

  过了一会儿，音宁从允昭怀里直起身子，攥着小拳头，一脸坚定地说道：“女儿一定要练武，好好练武。”

  允昭满眼错愕，发生了什么？

  康熙将音宁抱到怀里，询问道：“音宁，告诉皇阿玛，是谁惹你了，皇阿玛教训他。”

  有他这么厉害的皇阿玛撑腰，不知道用，整天想着自己练武做什么。

  他都这个岁数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特别的公主。

  康熙不由地怀疑是不是他对音宁不好，以致于音宁总觉得要自己很厉害，才能教训人。

  音宁将头轻轻地靠在皇阿玛怀里，低头摆弄着手指头，小声儿说道：“皇阿玛，女儿不想您难做，女儿可以自己教训他。”

  康熙皱了皱眉，哄道：“这是什么话？音宁是皇阿玛的嫡公主，是皇阿玛和皇额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皇阿玛为音宁教训人，应该的。”

  允昭在一旁听着有些无奈。事情的原委还没问清楚呢，皇上就要教训人。

  哪天音宁变得骄横跋扈了，她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皇上一碰见音宁的事儿都没有什么原则。

  她甚至在皇上的眼神中看到了愧疚，这就更无法理解了，有什么好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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