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看看师父。

  因为，是师父不让她跪的。

  叶天低声道，“你现在是武者，武者勇往直前，除了天地君亲师，不向任何人低头。”

  天地君亲师？

  若水小身板一挺，没错，我要成为英雄，绝不能随便就跪！

  不然，英雄气节何在。

  粉拳一握，顿时，一股凛然无畏的散发出来。

  “我，为何要跪！”

  这一刻，若水也对自己的转变感到惊讶？

  我居然胆子这么大了吗？

  不，这是气魄，我的气魄和之前简直天壤之别。

  “放肆！”

  一将士朝若水抓来，哪知道，他的手还没靠近若水，整个人就被震飞了出去。

  秦穹刚下马，正要进府，看到一个兵士被震飞在脚下，一愣。

  缰绳递给跑出来的灰衣老者，转头望向若水。

  “是你出手打伤了我的人？”

  若水倒负双手，哼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手伤人了？是你的人动的手！”

  秦穹眉头一皱，“小姑娘，你这可是当街行凶？”

  若水淡淡地道，“就算我出的手，但我也是正当防卫，怎么，只需你的人出手，就不允许我还手？”

  “住口！”

  一亲兵喝道，“敢对秦将军无礼，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还不跪下！”

  “无礼？”

  秦穹笑了，“就因为他是将军，我就要跪下？”

  “不跪就是大逆不道，大武律法有这一条吗？”

  大武律法并没有见官必跪的规定。

  只是，下级见了上级，习惯叩首见礼，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亲兵一抽腰间宝刀，喝道，“小小民女竟敢顶撞本人，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若水冷笑一声，不屑地道，“怎么？在你们眼中，老百姓的命这么不值钱？”

  “你一个亲兵，又有什么优越感？谁给你的？秦将军吗？哼，我真没想到，秦将军的兵原来只会仗势欺人！”

  “我杀了你！”

  亲兵刚想出刀，被秦穹拉住了。

  “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随便杀人，你想过秦家军的影响了吗？”

  秦穹沉声喝道。

  “可是将军，此女忤逆您，如果不杀之，您的声誉何在？！”

  亲兵道。

  “是啊将军，我等请求将此女斩杀！”

  众兵士纷纷请愿。

  秦穹摆摆手，“算了，杀之，不如断其生路！既然她出口不逊，顶撞本将军，那就传令下去，整个古阳城再无她生存之地！胆敢收留或赠一饭者，便是和秦府为敌！”

  “是！”

  传令官下去了。

  一时间，若水身边的人纷纷避开，谁也不敢挨着她！

  秦穹瞥一眼若水，“小姑娘，你不是讲规矩吗？我这就让你看看人活着，应该遵循的规矩，羽毛未丰，不要自寻死路，否则，是不会长命的！”

  说着，秦穹转身，再不理会若水，大步走入秦府。

  秦府大厅，秦夫人正在翘首观望。

  脚步声传来，灰衣老者带着秦穹走进大厅。

  “拜见母亲！”

  秦穹拜倒在地。

  “我儿快快起来。”

  秦夫人上前将儿子拉了起来，左看右看，“儿啊，北境战事如何？”

  秦穹微微摇头，“不太理想，虽然最近太平，但我总觉得，蕃国、厥国有联盟之意。”

  “好了，不说这些了，儿子是来接你回京的。”

  秦夫人摇摇头，“娘才来几天，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不行不行。”

  秦穹忙到，“小妹的事还没有下落吗？”

  秦夫人摇摇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不过，娘总觉得她就要回来了。所以，娘不能走，娘走了，这孩子更加找不到家了！”

  秦穹叹道，“当年都怪我，那日如果不是急着练兵，由我陪着母亲去敬香就好了！”

  “儿啊，你回来的正好，陪娘再去敬香吧，你也在炎皇大人生祠前磕个头，求他保佑你战无不胜，逢凶化吉。”

  秦夫人道。

  “这……”

  秦穹迟疑了。

  一直以来，他并不太相信神灵这一说。

  虽然，民间传嚷众多，一些古籍中也记载了修仙者的故事。

  但是，从小习武的秦穹，自诩自己天赋过人。

  连我都只是个武者，这天地之间哪里会有神灵？不过，他又是一个孝子，母亲的话也不能不听。

  “是，母亲。”

  秦夫人朝灰衣老者道，“老秦啊，备车。”

  “是，夫人！”

  很快，老秦在秦府外，套好了马车，秦穹搀扶母亲走了出来。

  秦夫人上了马车，老秦上了马，只带了四个亲兵，朝王府走来。

  ……

  王府大门外，有人远远看到秦琼骑着高头大马而来，马上跑了进去。

  很快，接到消息的尉迟炎手持铜锏奔了出来，眼珠子瞪圆了，望着秦穹。

  马车来到近前。

  秦穹下了马，将母亲搀扶下来。

  “站住！”

  尉迟炎一挥铜锏，“秦夫人和老秦可以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候着！”

  秦穹瞥一眼尉迟炎，“尉迟炎，你是不是针对我？”

  尉迟炎哈哈大笑，“秦穹，你说对了，我还就是针对你，你想敬香，可以在这里跪下，不必向里面去了。”

  秦夫人忙道，“尉迟将军，还请给个宽容，我儿这次回来，也是诚心敬香，求炎皇大人给个护佑。”

  尉迟炎欠欠身，“秦夫人，您若敬香，随时进去，本将绝不敢拦，但他不行！”

  “昔日，他赢了我一招半式，居然让我来王府看守大门，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秦穹哈哈一笑，“尉迟炎，那能怪我吗？谁让你当街挑战我！而且还大言不惭，非要打赌，说赢了就接替我当镇北将军，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

  尉迟炎铜锏一指，“今天，我要挑战你，我输了，继续在这里看门，你输了，把镇北将军的官印给我！”

  秦穹眉头一皱。

  他也不是怕输，而是知道对方的战力不在他之下。

  万一尉迟炎胜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要把镇北将军的头衔让给他？

  “怎么？怕了？”

  “怕了就大喊三声，我秦穹不如尉迟炎！”

  尉迟炎哈哈大笑。

  相比秦穹，尉迟炎身上更有那种无畏直前的气势。

  倒是秦穹，顾忌太多。

  他正在沉吟，秦夫人道，“算了，穹儿，你在外面候着吧，为娘帮你上香就是了！”

  说着，秦夫人和老秦进去了。

  两人来到大厅，也就是生祠之处。

  突然，秦夫人一抬头，看到镀金铜像有变。

  “不对，这不是炎皇大人！”

  “老秦，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秦夫人忙道。

  老秦凝神看了几眼，点点头，“没错，夫人，铜像变了，炎皇大人的形貌似乎改动了！”

  “快，快去请尉迟将军！”

  很快，老秦将尉迟炎喊来。

  秦穹担心母亲有事，随后也进来了。

  “尉迟将军，你快看，炎皇大人的面目为何改变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灵？”

  因为，偌大的铜像，绝不可能随便换掉。

  如果换掉，尉迟炎是不会不知道的。而且，生祠内必然有工匠留下的迹象。

  但是，生祠内一切照旧，丝毫看不到挪动的地方！

  只有铜像的脸变了，却又没有刀削斧刻的痕迹。

  “怪事啊！”

  “我记得昨天还好好的，这么才一天，炎皇大人的脸就变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灵显像不成？”

  尉迟炎迷惑地道。

  “不可能！”

  “我不信这世上有神灵，尉迟炎，是不是你找人换了铜像？”

  秦穹道。

  “我要是让人换掉铜像，这生祠内必然留下痕迹，你们可能看出，这里有动过的地方吗？”

  尉迟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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