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沈岁桉在大厅等着她，见到妹妹回来后，焦急询问：“绾绾，你怎么突然和王爷这么疏离？”

  沈岁桉长时间练舞，身躯很是魁梧高大，给人一种身强力健的感觉。

  沈绾绾看出了沈岁桉心中的忧虑，不过她已经拿定了主意，轻描淡写的一句，“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我不该在王府过完这一生。”

  “其实王爷对你也是不错，你也不用对哥哥讲假话，这一年来，那么多杀手络绎不绝，也许你心里有你的忌惮，不过你放心，哥哥在，只要你不想嫁，剩下的交给哥哥。”

  沈绾绾浅浅啜了一口茶，“哥，你不必为我担忧，我已经和王爷说好了，你放心，王爷位高权重，不是重情之人。”

  掌灯的时候，沈绾绾只感觉一天这么装，简直是太累了。

  还好，她没答应谢景川，若是一年前的多巴胺爆发时期，可能她真的会答应。

  如果真是那样，不到两年，她就会心力交瘁猝死！

  不过.....想到多巴胺，沈绾绾不禁将右手抚上了左手，“利利亚，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说什么？”秋菊给沈绾绾铺床，没听清，重新问了一遍。

  “没什么，秋菊你真的想好了吗？要陪着我？”

  “小姐，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不过，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若是王爷不是王爷，只是一个普通男子，小姐会嫁给他吗？”

  沈绾绾起身，走向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行了，你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一早收拾行李。”

  秋菊将灯熄灭后就退出去了。

  黑压压的房间，很安静，安静到沈绾绾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秋菊问的问题，很是刁钻。

  如果他真的是普通人，也就没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若真是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太会成为书中的主角，那他们也不会相遇。

  所以，这是已经没有如果的问题。

  这一年，虽然谢明绪有所收敛，她也知道，一定是谢景川和皇帝谈好了条件。

  不过，先皇过世前，俩人的关系就已经剑拔弩张，更何况皇帝已经过世？

  还有贺家。

  还有自己.....

  这些都是一些跨不去的问题。

  沈绾绾翻了好几个身，一直睡不着。

  即使她已经活了这么久，这一年来也是最累的。

  看着谢景川征战沙场，满身是伤的博取所谓的功成名就。

  也看到了在战败的谈判桌上，人仰马翻的赔款割地。

  母妃早就过世，就连周言栀也在半年前病逝，谢景川实在可怜。

  可，就这样一个人，她能陪着他，却不敢嫁给他。

  他拥有的一切，未必都在他心中。

  自己也不曾奢望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高的地位，所以，走远些，是对俩人最好的安排。

  这样想了一会，沈绾绾突然感觉身体很重，便迷迷糊糊闭了眼。

  第二日，已经日上三竿了，沈绾绾还是没起来。

  沈岁桉也比较宠她，想着没什么大事，也没叫。

  不多时，谢景川就让身边的陈延送来了好几马车，走入了军营。

  “陈大人前来所为何事？”沈岁桉是武夫，很多事情没有文官细腻，为人很是刚正。

  平时就不苟言笑，而且和陈延相处也不少时间，声音陈延也不会去计较一些细枝末节。

  “王爷说，沈小姐要跟着将军前往南疆的心城池禹城，路途遥远，王爷也甚是关心，特意让属下送来这些物件，只求让沈小姐过得舒心一些。”

  说完，示意身边的一位侍卫，将他手里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件鲜红的披风，“这是血狐大氅，南疆不比莞城，那边气候更加严寒，王爷说，让沈小姐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

  ——

  这天，沈绾绾早早的吃了晚膳，然后就带着秋菊上街购买物资。

  这莞城的街道很是繁华，谢景川来这半年，经过改革之后，沈绾绾直接将它变成了现代的夜市。

  灯火通明，市井开明。

  “小姐，小姐，听说那边有一家很不错的混沌店，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秋菊说着都在咽口水。

  沈绾绾自然是知道秋菊嘴馋，“虽然莞城位于边塞，不过我们即将前往禹城，也是南疆割的一块地，想必一定是异域风情，别有一番风味。自然少不了你吃的！”

  “那...小姐今晚要不要尝尝？之后也好做对比啊？”

  沈绾绾也有些馋，禁不住秋菊这样诱惑，于是财大气粗开口，“吃！今晚我没吃饱！想吃多少吃多少！”

  清亮的汤中，漂浮着葱花，虽然不如现代的作料多，但是看着也是很不错。

  等她刚放下汤勺，两身黑衣就站到了自己对面，就像是掐好时间等着她一样，陈延右手抱拳：“王妃，王爷在楼上等你。”

  沈绾绾看了陈延和紫竹一眼，又看了看对面二楼。

  让几人在楼下候着，自己去了二楼。

  谢景川身着墨蓝色服饰，头发用白玉簪干练的竖起，坐到窗边喝茶，见她进屋，立刻给她倒了一杯。

  沈绾绾也不生分，直接走到他旁边坐下，心安理得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禹城的很冷，血色大氅你不要落下了，我记得你喜欢。”谢景川看着窗外的鹅毛，神情很淡。

  沈绾绾浅笑：“我当然喜欢这样亮眼的颜色，你放心，不会忘。”

  很少见到沈绾绾如此认真的表情，“禹城毕竟是新城，各方面都比不上这边，若是你受不住，就早些回来，不要苦了自己。”

  俩人又聊了一会。

  谢景川起身，陈延为他开了门。

  “明日军务繁忙，我....就不来送你了！”

  沈绾绾走到窗边，看着一袭墨蓝色慢慢与天色融为一体，慢慢变成虚影，最后消失不见。

  二月十二，宜出行，宜搬迁。

  一大早，整个军营的人都忙开了，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将士们忙着装载，整个军营忙到叮当响。

  沈绾绾难得早起，和秋菊一起收拾女孩子用的东西。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一声“出发”，打破了莞城的宁静。

  出了莞城的城门，马儿飞快的奔跑起来，霎那间，溅起一片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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