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一皱眉，说道：“这皇帝，也太抠了吧，把太上皇接回来这么大的功劳，赏赐也未免有些太少了吧！二位大人提我们了吗？有什么封赏么？”

  杨善苦笑无语。李莫看得明白，接口说道：“二弟，别为难杨大人了。”

  欧阳北不解，回头问道：“怎么了？大哥？”

  李莫笑道：“看这样子，皇上可能不太喜欢太上皇回京吧？我想这回钱老板的马屁拍到马脚上了。”

  欧阳北一愣，问道：“太上皇不是皇上的哥哥么？能回京难道不该高兴么？”

  李莫摇头道：“自古皇家少亲情。我想皇家兄弟二人的感情，恐怕并不像普通百姓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或许现在的皇上，根本不希望太上皇回京，因为他觉得这样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吧。”

  欧阳北是个粗人，这种事情本就想不通，但是他能从大哥的语气里听出，自己的这一趟BJ之行，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便叹道：“哎，早知道皇上这般小气，我兄弟几个在漠北当巴图尔不比在这里混的好么？”

  杨善脸色铁青，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所起。

  钱万贯接言，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那侄女婿安然回到京城，便已皆大欢喜，封赏什么的，本就无须在意。既然护送太上皇一事已经了结，不知你们兄弟二人有何打算？漠北镇虽然已经没了，但是漠北山的和田玉，依然可以在我这里卖个好价钱。你兄弟二人如若无生计，不如来我这里帮手，不会亏待你们兄弟的。”

  李莫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我那三弟尚在保安州养伤，我想先回去看看他，然后我们兄弟三人在做定夺。”

  钱万贯说道：“即使如此，我便不在多言。有需要我的时候，你知道怎么找到我。我先告辞了。”

  欧阳北笑着问道：“钱老头，你不失望么？你不是说奇货可居么？结果什么都没捞着？”

  钱万贯一白眼，说道：“欧阳北，你个臭小子还嫩着呢，懂什么？这个叫长期投资，日后必有收获，你等着吧！哼！”

  钱万贯被欧阳北呛颇为恼怒，甩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杨善见钱万贯离去，转头向李莫和欧阳北说道：“二位英雄，此次护送太上皇之行，确实不趁皇上心意，老朽实在无法为几位请功。钱老板本就是皇叔，又是富商巨贾，本就不会太在意封赏。倒是二位，还有那位白山兄弟，都是人中豪杰，若不为我大明所用，实在是我大明的损失。二位请放宽心，但得有机会，二位，包括白山兄弟必然有机会为国效力。袁彬是锦衣卫，待得他伤势养好，或许会回京复命，二位或许可以随他一同回京，先找份锦衣侍卫的活。”

  李莫微微一笑，说道：“有劳杨大人了，我兄弟还是先找到我那兄弟，在商议吧，杨大人的好意，兄弟心领了。”

  杨善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又说道：“李莫兄弟，最后在说一句话。旦食家乡一粟米，不用异族十两金。《左传》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也先现在待你等多好，也先始终还是瓦剌的太师，若长期在其身边效命，并不是长久之计，有朝一日也先必然心生疑窦，恐怕到时候命悬一线，悔之晚矣。”

  李莫自然明白杨善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杨大人放心，我兄弟心中自有分寸。”

  杨善见李莫已经表态，便不在言语，转身告辞。

  李莫送走杨善后，欧阳北便问到：“大哥，我们怎么办？”

  李莫说道：“休息一下，明日去保安州找三弟去。”

  欧阳北咧嘴一笑，说道：“好咧，就是这句话！”

  ——

  百里山此刻正在保安州收拾行装。几日的修养，百里山的伤已经修养的七七八八。百里山心头两件事，一是急切想知道吴倩儿突然自己离开的原因，二是想去趟武当山找端木正。

  当百里山突然从盛文启那里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百里昊天的亲生儿子，段明轩才是百里昊天真正的亲生儿子，同时也是百里昊天心仪的百里第一庄继承人，百里山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好像内心被什么东西掏空，一下子没了主心骨。

  “或许我真应该改名叫白山算了！”百里山有的时候这样自嘲着：“沐文正。这个人真的是我的亲爹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人去哪里了呢？是抛弃了我母亲？还是另有隐情？”

  这些事情突然压到了百里山的肩膀上，百里山一片茫然。这个时候，端木正的模样出现在了百里山的脑海里。

  “师傅见多时广，先去找他问问，然后在回洛阳。既然吴倩儿在洛阳城外长大，月姐一定会略有所闻的。”

  百里山主意已定，便心急如焚，待得伤势不那么严重，便匆匆收拾行装上路了。百里山本就是个大夫，有太上皇朱祁镇的命令，药材也是不很难准备。百里山准备了充足的药材，又准备了一匹好马，和袁彬和保安州守将告辞，便离开了保安州。

  保安州在河北地界，武当山在湖北地界，路程相当远。百里山想起上一次去武当山，还是由康乾师傅带着，这次却只有一个人。时过境迁，百里山望着这繁华的中原，又想想大漠荒芜，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蒙古人一直对中原垂涎三尺了。

  可怜边关将战死，遍地欢喜无人忧。

  离开边关，便是热闹的中原。百姓都是很淳朴的，只要稍微远离战火，便到处都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百里山来到河南地界，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回到洛阳看一看。

  百里第一庄的名声越来越大了。这一路来段明轩的名字都快灌满了，到处都在说段明轩的事情。说起百里第一庄庄主段明轩，那可是名满江湖，百里山唯一奇怪的是，为什么朱祁镇回京的消息，迟迟没有传遍中原，反而百里第一庄的庄主却是声名大噪。

  前面就是洛阳了，百里山戴上斗笠，黑纱遮面，进城后，便直接去了醉仙楼。

  这里有着江湖上最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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