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犹豫了一下，才问：“许秋姐，你什么意思？”

许秋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说，不见得吧。”

张晗雨一愣，才发现许秋的目光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审视，此刻四下无人，像是再不必装模做样了一般。

张晗雨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只觉得这句话有些说不出的讽刺一般，“许秋姐，你一直很讨厌我是吧？”

许秋点了点头，“没错，我很讨厌你。”

张晗雨目光直视着她，“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愿意帮其他人，不愿意帮我了，难道就是因为我长的漂亮吗？”

许秋没忍住笑了出来，良久，她收敛了脸上复杂的神色，“你真的不知道吗？”

张晗雨咬着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错，我不像你，我什么都没有，我必须要为自己打算，难道这也有错吗？”

许秋的声音有些低，“什么都没有？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什么？”

“不。”许秋凝视着她，“你什么都有，你有很多的东西，你有很多的选择，可你偏偏却要选最难的一条路，值得吗？”

张晗雨心头一跳，“你说什么？”

许秋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后面的墙壁上，神色很是放松，目光带着几分谁都看不出的复杂，“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我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我这辈子那么努力的想要成功，想要摆脱我原来的生活，我有错吗？”

张晗雨说这个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激动，她脸也涨的通红，远远看去，像是粉嫩的腮红一样，美的不可思议。

“摆脱原来的生活？你要是真的想摆脱你原来的生活，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张晗雨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像是真的没有听懂一般，“许秋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真的很好奇。”

张晗雨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慢慢的收敛了起来，“许秋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玩笑吗？我并不觉得，我是真的好奇，你能替我解惑吗？张晗雨？或者我该叫你萧萧？”

这话一出，四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对面的张晗雨那张脸彷佛被冻结了一般，她的目光开始渐渐的变冷，目光也阴沉了起来。

成了一个格外陌生的人。

“你竟然认出我来了？”张晗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毫无瑕疵，美艳惊人，和以前的蒋萧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为什么许秋会认出她来？

许秋的目光也跟着落在她的脸上，“如果说是脸的话，我确实认不出你来，我不得不承认，你这张脸，整容的很成功，也难怪这些年，警察都找不到你。”

听到这话，张晗雨眼里逐渐带上了几分怨憎。

“当年那个人也是你吧？那个出现在烧烤店门口，说自己是什么大学的学生，还向我室友打探消息的人。”

张晗雨显然也不准备装了，“是啊，是我。”

许秋点了点头，“难怪，我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你的消息。”

两人目光相对，谁都没有动弹，毕竟，当初的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良久，许秋开口问她：“你为什么不走？你有钱，可以走的远远的，去国外，既然换了脸，换了身份，按照你的能耐，也可以过的很好，为什么要回来？”

这也是许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既然已经逃了，改头换面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以这种方式，暴露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张晗雨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都是因为你啊，为什么你能够在害了我们一家人之后还能够过的这么好呢？为什么你可以和你家里那些人摆脱关系，为什么你考上了大学，为什么你创业成功成了老板开了公司，为什么你有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男朋友，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而我，我父母弟弟都入狱了，我也成了通缉犯，我想不通啊，凭什么啊，明明当初我们都是一样的！”

“你功成名就事业爱情双丰收，而我一无所有被人唾弃，结果你问我为什么？”

许秋并没有为了这些话而生出半分愧疚，她只是冷静的看着她，好半天才说：“所以，说到底是不甘心吗？”

“没错，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们的人生要差距这么大，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张晗雨的脸因为这些话而带上了几分扭曲。

“可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你千辛万苦的换了一张脸，替代了别人的人生，进了他的公司做什么？”

按理来说，如果要报复自己，不是应该进自己的公司才是吗？

张晗雨却以为许秋在嘲讽她，“你是不是很得意，谢时清那个蠢货如此坚定的选择你，哪怕我表现的再楚楚可怜，再美貌动人，他都不为所动。”

许秋沉默了好一会，才说：“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要是你最开始就冲着我来，搞垮我的公司，打击我的事业，那我猝不及防之下，说不定还真的会破防，结果你了？第一步就是试着抢走我的男朋友？还以为能够打击到我，你脑子没毛病吧？”

张晗雨沉默了，“我想不通像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为什么还会有爱人和朋友，他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许秋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毕竟我  这样的人，也懒的费心思去隐藏这些东西。”

“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炫耀吗？”

许秋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嘲笑你，觉得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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