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告诉了我，这个世界上很多天才都是神使，大部分科学领域上的天才最后都从科学走向了神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所能叫出名字的科学家和哲学家就十有八九是科学意神和反思意神的神使，这些人中有的生来就具有高智商，出生的一瞬间便注定走上道路，有的则是在后天中得到意神的认可，不过结果是一样的，都是成为神使。

  所以，靠着神使的力量成为天才，或者是实现自己的某些目的，这并不算是什么作弊或是走后门的方法。

  事实上，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走后门的方法吗？睚眦如是问道。

  有些人出卖了美色，得到了本来不属于她的工作和待遇，有的人天生就是富二代，别人付出一辈子的努力也达不到他们的起点。

  沐雨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真的是这样吗？出卖美色不也是代价吗？至于出生，与其说是别人走了捷径，不如承认自己的运气不如别人吧，运气本身也是一个人的一部分，你可以不承认，但它是客观存在的。

  至于你，沐雨，你成为了我的神使，不也是你自己的复仇之心足够强烈吗？

  这也算是我的实力吗？沐雨有些茫然。

  当然，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任何的捷径，有的，只有别人看不到的规则而已，没有人应该因为别人找到了自己不存在的规则而觉得别人是投机取巧之辈，出卖色相换来工作，她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虽然不符合你们人类的伦理纲常，但是这就是她找到的一个规则，她通过走这么一条道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点上来说，我作为意神，觉得无可厚非，而你也是一样，你也找到了这么一条道路，它的名字，叫做复仇。

  很可惜，沐雨在成为天才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他知道，周围人的夸赞都不过是因为他是天才而已，大家只会记住天才，没有人会记得沐雨，就像已经没有人还记得沐风这个名字一样。

  唯有复仇的快感，才让沐雨真正觉得自己还活着，真真实实的活着。

  直到灾难爆发，他都没有找到其他的活着的意义，这一次，就算是父母为了来接他，完全没有顾及距离和家更加近的沐风，他都没有什么报复成功的快感了。

  他凭借自己神使的能力，完全足够在这场末世中游刃有余地生存。

  只不过这一次，他觉得什么都没有必要了，不管是劝解他躲在教室的老师，还是路上被困于汽车中向他高声求救的父母，都好像与他无关了。

  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很快到达了沐风所在的大学，并且找到了已经变成失魂者的沐风。

  结果就是，他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来了，而哥哥却成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算是报复成功了吗？他不知道，只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除了复仇，他还剩下什么呢？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这一瞬间，意神降下的力量如同尘埃一般，从他的身体上彻底消失。

  “额啊！”

  就在这时，一只失魂者从背后袭来，他下意识地想要调动神使的力量去反击，却什么力量都没有被调动出来。

  失去了复仇的目标，从道路上偏移的人，便失去了神使的身份。

  千钧一发之际，变成了失魂者的沐风为他挡住了那只肌肉夸张的失魂者。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哥哥的眼睛时，他总觉得他还存在着自己的意识。

  “哥哥？”

  那一只失魂者应该是运动员或是体育生，体型比沐风大了一圈，沐风陷入了下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沐风明明已经支持不住了，但眼神却一直看着沐雨。

  “喝！”

  难听得如同卡痰的声音从沐风的喉咙里发出，与此同时，他奋力地推开了那一只失魂者，然后马上扑了上去，与它扭打在了一起，就算是脸被抓烂了，眼珠被扣出，他也不曾退后半步，因为他知道他是哥哥，要用自己的身躯给弟弟挡住一切的风雨和伤害。

  ……

  “嗬嗬嗬……”

  刘哥努力发出声音，虽然听不懂，但沐雨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少年抱着一个眉宇与他极其相似的婴儿，这是哥哥在扑上前去时口袋掉出来的。

  他最后还是逃了，又一次。他一直都很想告诉哥哥，自己很崇拜他，羡慕他，他报仇计划的最后一步，本来是应该向哥哥炫耀自己的成就的。只是他一味地逃避，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是最后，也是哥哥保护了自己。

  也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走上过复仇的道路，这些所谓的复仇，不过是为了让哥哥多看自己一眼而已。

  在之后，他就一路逃窜，最后逃到了那一棵树上，然后被刘哥所救。

  “你和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唯二这种保护过我的人，不是天才沐雨，而是我这个一无是处的沐雨。”

  沐雨翻过照片，照片的背后是隽秀的钢笔字。

  “沐雨，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我很抱歉我没能阻止你的出生，让你来到了这样的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来到了这么一个没有爱的家庭。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实验室里已经没有事物了，我必须出去了，此行必定凶多吉少，我也因此写下这封信。

  原谅哥哥当时说的话太过残忍，哥哥并不愿意伤害你，只是在你失去光亮的眼神中，我已经看不到对生的渴望，如果恨我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我宁愿你恨我。

  哥哥不知道你做出了什么样的努力，但你的的确确变得比我更加优秀了，哥哥为你骄傲，哥哥相信现在的你一定能在灾难种活下去。

  最后，希望你能够原谅这个不知道怎么去爱你的笨蛋哥哥。

  ——爱你的哥哥。”

  读完之后，照片上的墨水又被泪水晕开了一些，使得一些的字迹更加模糊，正如沐雨脑海中童年被哥哥背在肩上的回忆一样。

  正如童年那哥哥肩膀上的蓝天一样。

  愈发模糊，愈发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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