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陆吾若有所思，随后，黑暗逐渐在沉默中消散。

  陆吾还没反应过来，一道亮光汇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那么，就让我好好看看你会怎么做吧。”

  ……

  另外的一边，啸天也刚刚和神明陆吾表达了心意。

  “抱歉，你要我在你和现在的陆吾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现在的陆吾，前世的记忆再怎么深刻，那也不过是记忆而已，我已经不是前世的我了。况且，我认为我前世所做的一切，只是基于我前世不够完整的价值观而已。”

  神明陆吾有些急切，又有些悲伤。

  “难道，那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就没有一点点源自于你对我产生的爱意吗？”

  “可能有，但都已经过去了，况且，那时候的我，有能够真正去爱人的权利吗？如果一个人连爱自己都做不到的话，那他的爱就注定了是充满奴性，这种爱只会给我带来痛苦。”

  神明陆吾并没有反驳啸天说的话，相比于和陆吾的沟通，他在于啸天沟通的时候总是会多些聆听和反思，或者说，这是他对啸天的特权。

  “好，那么我会送你们离开。”

  ……

  几乎是同时，陆吾和啸天眼前白光乍现，刺得两人都睁不开眼睛，慌乱之中，啸天双手慌张地想要抓住什么，随后，他便握到了陆吾的手。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那只宽厚有力的大手就是陆吾的，不管是指尖的温度，还是掌中反复磨练而留下的茧子，这一切，啸天也熟记于心。

  另一边的陆吾同样感知到了啸天，两人仅仅依靠着掌中的温度，就心安了下来，平静地接受着周围力量的涌动。

  耳朵的嗡鸣声让他们无法交流，但是此刻，任何的言语都失去了意义。

  “老师！陆吾！”

  岳的声音逐渐在嗡鸣声中清晰，两人先后都是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周围似乎还是他们进入遗迹前的景象。

  连那几位长老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包括被压倒在地的雪虎族长老都是愣在了那里。

  对陆吾和啸天来说，他们虽然无法感知到具体过了多少的时间，但是大致也是好几天的样子。

  而对外界来说，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老爷子冲上前来，检查陆吾有没有受伤，看到他完好无损后才安心了下来。

  祭坛的封印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这一点也被众长老注意到了，之前好几次虎族弟子进入其中，都是受伤返回，并且祭坛会恢复一开始的样子。

  现在，陆吾并没有受伤，并且祭坛中的灵气波动也完全消失了，这是不是意味着陆吾成功地获得了传承？

  “陆吾，你是不是……”

  老爷子还没问出口，陆吾和啸天就突然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老爷子顺势接住陆吾，而岳也马上冲上前来，抱住了同样晕倒的啸天。

  只是岳感觉有些奇怪，自己刚刚明明是动作慢了一拍的，差点就接不住老师了，可是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拉住了啸天一样，减缓了他摔落的速度。

  只是周围长老的注意力全都在陆吾的身上，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刚刚一瞬间的情况，岳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什么错觉。

  ……

  昏迷了两天之后，陆吾，啸天和老爷子在陆吾父亲的房间中又一次地进行了密谈。

  陆吾侃侃而谈地把大致内容告诉了老爷子。

  “所谓的传承，其实就是神明的一道保护封印而已，之前那些虎族弟子会受伤也只是因为当时的神明不愿意被打扰而已，现在神明已经离开了，这个祭坛也没有继续保护的必要了。”

  老爷子叹息着点点头。

  “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吗……”

  啸天并没有戳穿陆吾的谎言，告诉老爷子，他们虎族其实就是神明为了保护自己和心爱之人的守墓人，那对整个虎族来说都太过残忍了。

  老爷子问完一些问题后就离开了。

  他一离开，啸天就马上戳穿了陆吾。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是陆吾吧？”

  刚刚说话的风格干练简洁，陆吾虽然从一开始的内向腼腆到现在的自然大方，情商有了很大的提升，但也还不至于把语言风格转变到这种地步，就刚刚那几句话，啸天就明显感觉到这副熟悉的身体里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灵魂。

  老爷子估计也多多少少有所察觉，但是一来是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虎族上面，二来他与陆吾的接触也并不是足够的多，所以也没有点明了问。

  陆吾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惜，笑得却是有几分调戏的意味，弄出来了一个很别扭的表情。

  “才睡了两天，就不记得我了吗？”

  虽然声音是陆吾的，但这个不加修饰的语调却是让啸天直接反应了过来。

  “你是……陆吾，不对，你是神明陆吾！你骗我！你不是说会尊重我的选择，让陆吾回来的吗？”

  陆吾摊了摊手，动作优雅，完全不是陆吾原本的神情和姿态。

  “别着急，之前你们离开的时候，不是感觉到了彼此了吗？难道你连自己爱的人都认不出来了吗？”

  啸天退后半步，手中灵气汇聚，树根与藤蔓瞬间突破了坚硬的地砖，捆缚住陆吾的双腿。

  “我不管你到底是谁，就算是神明也无所谓，快点把陆吾还回来！”

  可谁知下一秒，那些藤蔓树根居然消失了，连同被破开的地砖都在瞬间恢复了原状，而陆吾的嘴也贴近到啸天的脖颈处，喘出温热的气息。

  “别着急，我这就让他回来。”

  下一秒，陆吾的眼神空洞了半秒，随后又变回了平时都清澈纯净。

  “小天，别害怕，我没事。”

  啸天的脸一下子红了，难道，刚刚自己的话全被真正的陆吾听到了？

  不过相比于害羞，啸天还是更加担心陆吾的情况。虽然脸上还是可疑的绯红，但是还是强行收敛了急剧的心跳，尽量平和地向陆吾询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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